他话音落下,周边的几个太监拿起旁边的酒坛朝着殿内各个角落泼上烈酒。
阵阵酒香飘散在殿内,浓香醇厚。
姜姝砚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元晨,语气愠怒,“殿下在宫内放火,就不怕陛下查出来怪罪于你?”
赵元晨笑着,可眸色却一如既往的阴狠,“本王敢这么做,自然是有脱身的办法,本王派人给赵司衔送了信,你猜他会不会来救你。”
“不会。”姜姝砚怔住了片刻,随后眸色坚定的抬头看他。
赵司衔他有自己的骄傲,绝不会允许折在她这里,她当初就是明白这一点,才敢与赵司衔这么毫不留情的摊牌。
赵元晨盯着她依旧笑,笑得冷血而又残忍,“那咱们拭目以待。”
说完也不打算与她浪费时间,一语不发的转身出了殿内。
姜姝砚猛地挣扎了几下,手腕上的绳索纹丝不动,反倒是手腕处被磨的生疼。
他一离开,殿内候着的太监自然该知道干什么,布置好后接二连三的也跟着离开,只留下一个小太监拿手中的火折子,朝着殿内的一侧帷幔点火。
沾了酒的帷幔见火就着,一瞬间橙色火焰宛如游龙一样,奔腾而上,引燃了墙角的一大片摆设。
那太监不顾姜姝砚的挣扎与呼救,点燃火之后,转身就跑,出门之时还合上了房门。
姜姝砚不停的挣扎着,脸上神色十分慌乱,恐慌和紧张将整颗心占满。
身体被绑在椅子身上动弹不得,她一点一点移动着椅子,转动着手腕去挣脱手上的绳索。
只不过这一瞬的功夫,殿内的火焰越来越高,火焰已经直接烧到屋檐之上,角落处已经开始有碎瓦掉落下来,砸在源源不断的烈火之中。
浓烟、火焰夹杂在一起,姜姝砚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汗湿,浓烟不断钻入鼻腔,呛得姜姝砚眼泪都快掉下来。
“来人……救命……咳咳……”姜姝砚费力的挣扎着,脚尖蹬在地上,椅子受力不稳,一下朝着侧面砸去。
而她也被重重的砸在地上,身形佝偻着一点点蠕动……
就在此时,外面的宫人已经发现着火,叫嚷着宫人抬水过来救火。
姜姝砚侧躺在地上,大汗淋漓,哑着声音呼救,“救命……”
不知是她声音太小,还是外面的宫人太多,竟无一人听见她此时的呼救。
火势越来越大,殿外嘈杂的吵闹声也越来越多,一声高过一声……
姜姝砚也不断的挣扎着,她死咬着唇,手腕手背上的皮肤被磨的通红一片,甚至还有隐隐血丝从手背上渗出来。
或许是求生的意志,又或许是内心的不甘,终于在她不断的挣扎之下,挣脱一只手腕……
她剧烈的喘息着,手上动作飞快,解开手腕的上的绳索后,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她现在并未有时间去管这些,火势已经漫延到屋檐之上,房梁之上的梁柱随时可能会崩塌。
她来不及查看伤势,又连忙去解开脚上的绳子。
脚上绳索解开,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然而还未站起身,脚尖又一软,跌坐在地上。
火势烧尽整间屋子,房梁也已经逐步开始坍塌,姜姝砚趴在地上一点点爬行。
灼热火光烤在身上,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
她眼前视线一点点模糊,眼底的泪水控制不住滑落眼睑,泪珠在熊熊火焰中映着橙黄光晕。
然而就在此时,房间另一侧某处被一脚踹开,一个四黑色身影急匆匆的跑进来。
她疾步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姜姝砚,脸上神色十分急切,便扶着她起身便道:“你别睡啊!你不准有事。”
姜姝砚费力的睁开眼,看清砚思的侧脸,靠在她肩上费力的走着,“我没事……”
“走,我带你出去。”砚思将淋湿的厚重披风罩在两人身上,扶着她一步一步的朝着殿外走去。
殿内左侧墙壁破了一个大洞,显然是她刚才进来的时候砸的。
砚思将她带出殿内,将她放在外面的宫墙墙根处,蹲下身子看着她。
姜姝砚虚弱的倚在墙上,用力的喘着,胸口处剧烈这起伏着,仿佛要将下一瞬便要彻底昏迷过去。
而此时砚思的脸色神色算不得好,“不是给你说了,要小心些吗?”
“我是在房间被绑走的。”姜姝砚咽了一口唾沫,孱弱的笑着解释。
砚思到了口边的话,一下子便顿住了,垂下眸色,掩了眸中其他的情绪。
然而就在此时,耳边传来急躁的呼喊声。
“姜姝砚……”
“姜姝砚……”
那声音她十分不熟悉,是赵司衔的声音。
而砚思也着急的站起身,看了一眼转角处即将被大火吞噬的宫殿,又转身蹲下,对着姜姝砚道:“他来了,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姜姝砚回应,起身迅速离开。
姜姝砚抬起的指尖又一次从砚思的裙摆上滑落,她吸了太多浓烟,又被绑了这么久,此时浑身绵软,意识薄弱,倚在墙上昏昏欲睡……
等砚思身影消失在转角之时,前方转角处也出现了赵司衔的身影,他急切的朝着她跑来,身上衣衫头发凌乱。
一看见姜姝砚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像是深情缱绻,又像是失而复得。
眸底氤氲着一层水气,脸上又是慌乱又是担心,“姝姝,姝姝,你醒醒……”
姜姝砚听见高喊的呼唤声,恢复了些意识,动了动眼睫,唇瓣呢喃,“赵司衔……”
赵司衔听见声音,瞬间喜极而泣,脱下外袍,罩在她身上,将她的脸和身子捂的严严实实。
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边走边道:“先去元恩典,找院判过来。”
太医院院判知道他们的关系,找他来最是稳妥。
走出两步,倏地想起什么,又神色肃然的对着云深道:“将赵元晨放火一事让人告之父皇,本王救了她一事,封锁消息。”
赵元晨既然如此,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姜姝砚醒的时候,已经快临近午夜,而赵司衔守在她身边,坐在一旁的圆凳之上,扶着她起身,“醒了?你晚上没吃东西,先吃点东西。”
“这是哪儿?”姜姝砚盯着他未动,神色肃然色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