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远处山顶上响起的枪声,立刻意识到那里发生了什么,杨武军大喊道:“警犬队,快上!”
除张昭和周局长几人外,其他人都蜂拥向山顶冲去,刘警官留给我的四个武警士兵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我和赵志强,那意思是问:我们上不上?我和赵志强交换了一下眼神,赵志强说道:“你们几个就不用上了!现在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张厅长的安全,”我暗中对赵志强点了一个赞。
四个武警士兵得令后,立刻持枪呈扇形将张昭围在中间。
张昭也看到了这样是对他实行特殊保护,大声说道:“干什么?谁让你们这样安排的?我不用保护!”
赵志强看看我就把头转向山顶那边,好像没听到张昭的问话一样,而我一时也没想好怎么答复他的责问,所以我也没吭声。
张昭看看我和赵志强这样,就对那四个士兵说道:“你们撤走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四个士兵为难地看向我和赵志强。
这个时候我不说话不行了,因为赵志强跟他多年,又属于直属的上下级关系,他对张昭的命令绝对不敢不执行;而我是他们借调来的,只要理由足够充分,我相信张昭也不会一味强硬下去。
想到这里,我笑着对张昭说道:“厅长,是这样!因为当前情况有点特殊,那两个嫌犯还没抓捕归案,他们又是那样的穷凶极恶,所以,我和赵志强同志紧急协商后,一致研究决定暂时由这四位同志担负你的安保任务。等危险情况解除后,他们的安保任务也随之结束!”
周局长也在旁边说道:“嗯!我看这样行!很有必要!”
李中华站在张昭身后偷偷给我伸了个大拇指。
自从得知他的爱女在对敌斗争中英勇牺牲后,我就对他的个人安危十分在意。真没想到这个硬汉是如何扛过来的,又是如何克制住失去爱女后的极度痛苦,仍然义无反顾地战斗在隐蔽战线的第一线。在这一点上,我想我和赵志强的想法是相同的。那就是,在我们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一定要确保张昭的生命安全。
张昭也没有对此事再作理论,而是随便找了一块大石头坐在上面,示意我和李中华及赵志强坐在他的对面的小石头上,说道:“这两个嫌犯才来这家饭店三个月,就用三千美元收买了其中一个服务员,他们里应外合,打伤了这两个武警士兵,从而破窗逃跑。”
我和赵志强听到此事的前因后果,吃惊得对视了一眼。没有想到啊,敌人利用金钱办到了他们想办的事,而我们的年轻人如此的没有人格和道德底线!为了三千美元就出卖了自己的同胞和国家,我当时就气愤得想要骂人、想要把那个可恶的家伙碎尸万段。
但我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想着去见一见那个内奸,亲自审一审。就立马找了一个理由,先离开此地再说。
我对张昭说道:“厅长,目前看来,现在我们一时半会也没有结果。这家饭店恐怕也得在短期内继续查封着,而我们这么多人需要吃饭、需要睡觉、需要休息。我是这样想的,不如我们暂时征用这家饭店,就地取材,用这个饭店所具有的便利条件解决我们这些人员的食宿问题题,我们按市场价格给他们付账就行。”
张昭听了我的想法,瞪着眼看了我半天,没有说话,又转头看着周局长,似乎是征求他的意见。
周局长也是低头想了想,抬起头笑了:“我觉得王处长的这个办法好!既解决了大家的住宿问题、又解决了吃饭的问题!我看行!”
张昭也低头思索了几分钟,对我说道:“那就委托你去与他们的负责人协商去吧!原则是:按价付款!必须征得人家的同意,决不能强买强卖。”
我站起来,说道:“我保证按两位领导的指示办!”
说完,我就往山下走来。临走前,我看了一眼赵志强,意思是你跟我一同去吗?但赵志强并没有跟我下山,他就若无其事地坐在原地不动。
张昭看出来我想让赵志强与我共同去办这事,就对赵志强说道:“你也去吧!监督着他点,千万不要违反纪律。”
赵志强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站起来跟我下了山。
他在我后边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么个破事,你去做就行了,还非得把我拉上!”
我回头瞥了他一眼,说道:“哎!你可要搞清楚,这可是张厅长指示你让你监督我来的。”
赵志强说道:“不过我挺佩服你的!大家都在关注着抓捕嫌犯,而你却考虑的是大家的吃饭睡觉的问题。你不亏是当过接待处长的,这个问题确实也是非常重要!也确实要有人来做!”
我大笑起来:“请你配合我来做这么重要的事,你好像还有意见。”
赵志强没有接我的话,只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下走着。
当我们来到悦来饭店的大门口时,一位武警士兵从一个隐藏处闪出来,在离我们约有五六步的地方用手电指着我们,刚要问话,已经看清了是我们二人,即给我们放了行。
进到院内,又有一个武警士兵迎了上来,我问道:“那个饭店的经理还关押在原来的房间里吗?”
他回答道:“是的!还在那里。”
我点点头继续走过去,来到了关押楚金彪的房间门前,对这个士兵说道:“把门打开!”
他把门打开,我和赵志强走进来,看到楚金彪被拷在暖气管道上,半坐半蹲在屋角,原先那种跋扈的神态已经荡然无存。
他看到进来的人是我,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大概他已经知道了他的饭店里短短半天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一直在回味着他对我说的那句“走着瞧”的明显带有威胁味道的话。
我对身后的这位武警士兵命令道:“把他的手拷打开,给他一把椅子让他坐。”
楚金彪肯定认为我是来找他算账的,没有想到我对他还是挺客气。这种意外令他脸上显露出茫然的表情。
我还没说话,楚金彪“噗通”一声给我跪了下去,痛心疾首地说道:“领导,我为我先前说过的对你不敬的话表示道歉!我恳求你的原谅。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犯罪分子,我真的是给猪油蒙了眼!我请求你们能给我宽大处理!我要争取立功赎罪!”
我说道:“楚金彪,你有这个态度当然是好的。但是,你在包庇窝藏犯罪分子方面究竟要承担多大的责任,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的,到时候,肯定会按法律来对你进行惩处。现在,我们来找你不是讨论你的责任有多大,而是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楚金彪一听,疑惑地说道:“请领导指示,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说道:“那两个嫌犯通过你们的一个员工,打伤了我们的两个人,跑到了山上,目前我们正在全力缉捕。由于短时间内,这个事还不能完结,所以我们决定暂时征用你的这个饭店,以解决我们所有人员的住宿和吃饭问题。不过,请你放心,我们决不是在这里白吃白住,我们会按照市场价格给你们支付费用。你同意这样的安排吗?”
楚金彪听了我的计划,立刻表态:“我同意!没意见!不过,按市场价格来付费有点高了,我们可以给你们打七折,不不,五折!”
我点点头,看了看赵志强。赵志强也点头表示赞同。
我说:“这样的话,那你要指派一个得力的人跟我们具体对接。”
楚金彪想了想,说道:“就让前台经理黑文杰来办这事吧!”
我说道:“这个黑文杰恐怕来不了了!他已经被那两个嫌犯炸死了!你再换一个人吧!”
楚金彪一听吃惊得张大了嘴巴,结巴着说道:“黑子他-他死了?”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楚金彪说道:“那就让餐饮部经理来吧!”
我问道:“说他叫什么?”
楚金彪说道:“他叫马亮。”
我转身对那个武警士兵说道:“给那边打电话,让马亮过来。”
不一会,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跑了过来。楚金彪跟他把我的意思完整地介绍了一遍后,马亮转身看着我,说道:“领导,需要我怎么做,请你指示!”
我对楚金彪说道:“好!那我们就去具体商量如何办了!你呢,还得受些委屈。”
楚金彪讨好地说道:“我知道!我愿意全力配合政府做任何事!”
我对身后这位武警士兵说道:“可以给他的待遇好一点!”就转身走出了这间房子。楚金彪在后面一个劲地说道:“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我们把马亮带到原先那个吃烤肉的餐厅,就我们所有人的吃饭住宿问题进行了详细的讨论、商量。他提出,如果要完成上述准备工作,需要好几个帮手。然后,又就具体的问题作了详细的安排。
做完这些,我向赵志强问道:“我这样安排,你看可以吗?”
赵志强点点头,说道:“如果这样的话,他们那十几个服务员可能就全部要进行工作了。”
我说道:“也只有这样了!我们安排几个人现场监督即可!”
赵志强说道:“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大家的晚饭做好。”
我问道:“这顿晚饭,给大家做什么好呢?”
赵志强说道:“就地取材呀!就来羊肉臊子面吧!”
我当即表示:“好!就是它了!马经理,你看这样行吗?”
马亮说道:“行啊!太行了!我们的库房里储备着好多的羊肉和米面,还有很多的菜品。我保证给各位领导把这事做好!”
我顿时乐了,拍拍马亮的肩头:“那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