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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米花人永不认输 > 红红火火的一百六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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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春马尽管一头雾水,却依然在弟弟的连声请求下叫停了救护车。车门打开,众人离开时还安然无恙的摩天大楼仿佛一根倒悬的线香,爆裂蛮横的烈焰给大半个黑夜泼洒上不祥的色彩,即便隔了那么远,也足以令看客心惊胆战。

隼似乎明白了大侄子为什么叫自己赶紧回去,他表情空白,死死盯着那栋大楼,对电话那端绝对还在听的家伙肯定道:“你做的。”

乌丸莲耶看了眼屏幕,笑眯眯提醒:“已经烧到五十楼喽?快去吧,小叔叔。”

念及或许、不,按照乌丸的恶趣味,阿熏现在必定被困在楼上!高大的少年忧惧攻心,竟一把捏爆了手机。他再也顾不得担心自己是否会被人看到,更顾不得三哥惊慌的阻止,果断丢弃移动电话的残片,跳下救护车,几步窜进手边那条小巷,眨眼间转变成红隼拔地而起。

海妖讨厌火,不过对于黑羽隼来说,作为人类的那一部分叫他还蛮喜欢在家开火做饭的感觉;但他绝对憎恶失控的大火,这点毋庸置疑。

过去那么久,与阿熏重逢相认后的时光是那么幸福快乐,隼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把那起可怕的火灾给忘了。那座位于群山之中的爱丽丝精神病院啊,稚嫩的风暴使者拼尽全力也仅仅救下十来个人,更多人、包括他痛恨至极的长泽爱子,全都惨叫着熔化在无情的烈火。

无能为力的痛苦,救人时偶然瞥见的、不敢细想是什么东西的黑色溶胶,他好不容易把这些不敢触及的回忆丢进角落,眼前熊熊燃烧的摩天大楼偏偏把所有深埋于心的恐惧挖了出来,暴尸荒野。

鸟儿划破喧闹的夜空,越过连绵的警笛。不该受到狂风影响的羽翼微微颤抖,仿佛提前重温了当初在火场穿梭时烈焰那充满恶意的炽热。隼深吸一口气,我经历爱丽丝那事后不是回去恶补了好多灭火的知识吗?正是用的时候,快想想!

距离被高温热浪扭曲身形的大楼越来越近,隼终于勉强冷静下来,开始认真盘算自己的每一项能力可以在救援中发挥多大作用。

他擅驱使暴风,然而风灭火的方法不适用于高度超过二点五米的火焰,看看那少说也蔓延了十多层楼的火吧,二十五米都不止了;他会操控雷电,可人人都知道雷击生火,因为要举办晚会,楼里到处堆满了可燃物;他能操纵血液,但这冲天烈火要多少人的血才能熄灭,总不能为了救人去杀人吧?

还剩最后一个办法……

隼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决绝。

就像刚才说的,现在的情况不可以顾虑太多。事情其实很简单,黑羽隼不能失去阿熏,黑羽隼无法坐视自己明明拥有能力却坐视那么多人丢掉性命;那么变成奇怪的、绝不会被人类接纳的姿态跑去救人,便成为了摆在隼面前某种注定的选择……

那副半人半鸟的怪异模样加起来有维持过一天吗?当然没有。如阿熏所说,隼非常害怕寂寞,比起拥有亿万计数同族的人类以及鸟类的形态,整个世界仅此一只的塞壬太孤独了,所以他格外排斥神明使者真正的形态。尽管如此,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一次背一两个人离开总是没问题的。大难临头,彻底暴露在世人面前又如何呢?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找大侄子求收留求饲养嘛……

是的,真可悲,到现在隼都没办法对前辈的眷属生气,这该死的血脉滤镜!

红隼本身就是速度极快的小型猛禽,有风加持,隼更是呼吸间穿过立交桥抵达了着火的A栋大楼。他眼神很好,老早发现楼顶稀稀拉拉站了几十个人,在高空徘徊没一会儿便发现了底下阿熏跟克彦哥的身影。他俩嗓音嘶哑,正充满热情地讨论直升机的事。

咦,直升机?

隼眨眨眼,仿佛突然看见了一条没那么糟糕的路。尽管满腔悲壮瞬间消散导致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但可以继续跟阿熏过开开心心的日常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事啦!

不过具体情况还要再仔细问问。

和树永远能第一个察觉到挚友的存在,他止住话头,兴奋仰面,摇晃双手冲天上打招呼。这一奇怪的举动并没有引起背对兄弟俩跟警视厅联系的白鸟任三郎的好奇,不过跟弟弟面对面聊天的克彦又没瞎,当然能发现和树的异常。他莫名抬头,就见一只脸上有腮红的黄脑壳小鹦鹉叽叽喳喳热热闹闹地滚落到弟弟伸出的手掌上。

克彦发誓,自己绝对看见那只玄凤鹦鹉连脚指甲都乖乖收起来了,甚至还因此失去平衡一下子没站稳,来了个蠢到爆的脸着陆。

……皆川家有没有养这么亲人的呆瓜鹦鹉他能不知道吗!

皆川克彦若无其事地往旁边挪了一步,稍微帮傻弟弟们挡了挡。咳,谦虚地说,也不完全是他脑子聪明能一下子猜到那是隼变的,只是谁家年轻人没梦想过跟那个白马探一样养只威武凶猛的老鹰玩呢?

什么?你要问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开玩笑,日本的老鹰饲养许可证超难申请的好吧!克彦馋了好久还没办成功,隼那小子倒是乖觉,家里唯一不知情的樱井爷爷不在家时——这不是考虑老人家年纪大,怕没法接受一下子抽过去嘛——会专门变成老鹰让自己提前感受感受养大鸟的快乐、啊不是,是教导自己该如何科学饲养老鹰。

毕竟还有什么专家能比鸟儿自己说得清楚怎样才能过得舒服呢?

紧张的灾难片在隼脸着地的瞬间突然变成了爆米花喜剧,可怜的男子高中生简直被自己蠢到窒息,完全没想起自己还能控制风帮忙,只是笨拙地鸟喙翅膀并用,蜷缩着爪爪,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爬起来。

看起来更傻了耶?

和树拼命控制嘴角别上扬得太厉害,哆嗦着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把挚友拎起来肚皮朝上躺好。黑羽乾抬起爪子洗了把脸,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张嘴用鸟味十足的日语询问起目前最关心的事:“直升机?”

这还能不明白隼在担心什么吗?和树乐呵呵摸摸好友凌乱的小毛脑袋,把警视厅四处协调,联系派遣了大量直升机前来营救的好消息分享给他。

玄凤鹦鹉特别明显地松了口气,不过小家伙刚躺下休息几秒便一个翻身爬了起来,他怎么感应到工藤、灰原甚至莎朗都还在下面?

“怎么啦?”

就那么一会儿,和树便感觉自己手心沾上了好多羽粉,不愧是传说中的鼻炎绞杀者玄凤啊、啊、阿嚏!

隼望着及时伸手捂住嘴巴的好友,心虚缩了缩脖子:这鸟的品种就是这样啦,他也……不对,有正事的!

“楼下?”鹦鹉小声询问。

和树心领神会,跟隼酱说了待会儿还有一千多个人上来乘直升机离开的事。腮红格外亮丽的小鸟想也知道黑灯瞎火的,这么多人朝一个方向逃命会有多危险,他没有犹豫多久,拍拍翅膀——洒下来的羽粉更多了——决定去楼下瞅瞅。万一发生踩踏事故什么的,自己还能帮帮忙,毕竟阿熏已经在楼顶啦,会很安全;至于那仨,啧,飞高点,保持安全距离就没问题。

这么一想,其实大侄子可能也没抱太大恶意嘛,傻叔叔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简单给阿熏说了一声,让他乖乖在这里等自己,乐颠颠展翅飞进了仅有安全提示牌照明的楼梯间。

白鸟挂掉电话,看了眼屏幕,一时没忍住皱眉。

“怎么啦?”和树感觉今天自己一直在问这句话。

为了不被噪音打扰通话,一行三人特意在楼顶天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其他同伴也理解,专门给他们腾出空间。所以这位年轻警官终于能在知根知底的皆川兄弟面前摘下沉稳可靠的面具,露出几分真性情:“烦啊,我手机快没电了。”

“多大的事儿?用我的,你给你同事说一声。”克彦无所谓地将手机掏出来递了过去。

克彦认识的朋友之前都在七十一楼——因为说好一旦这暴脾气跟黑羽乾对上,要给他撑场子——如今要么拖家带口已经下去了,要么就是同样倒霉下不去(特指白鸟)。但和树不一样,他还剩几个朋友在七十楼,需要保持联络,这么一来,能提供手机的可不只有克彦了嘛!

“谢谢。”白鸟也不客气,临时征用了克彦的手机,一边将损友的电话号码告知负责与自己对接的同事,一边随口问道,“对了,刚才我好像看见一只鹦鹉飞进楼道,哪儿来的鸟啊?”

和树自知不会说谎,扭头假装突然对身旁崭新的安全门产生了兴趣。克彦挥挥手,挑起了敷衍的大旗:“兴许是从谁家逃出来的吧?”

“喂喂,这可是七十六楼!鹦鹉能飞这么高?”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老鹰可以。”

“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拿到许可证呀?”和树被话题吸引,忍不住插嘴。

“你问我我也不清楚啊!”

克彦话音未落,和树突然接到了管家爷爷的电话。原来老人在家看完连续剧正准备睡,结果不小心按错键,从紧急新闻发现这边出了意外。弟弟还在耐心劝慰,然而现场或许只有皆川家的大哥明白,老人心中该有多害怕。

当年母亲长泽爱子葬身大火,老管家陪他在火场旁边的临时安置点等待最新消息的时候,闻过太多可怕的焦糊味,见过太多扭曲的炭块,听过太多撕心裂肺的哭嚎,尤其是辨认母亲尸体的那一幕……唉,不得不承认,回来后他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还有烤肉这道菜,至今以压倒性票数稳居皆川家的黑名单。

如今又见狰狞大火,又是无处可逃的绝境,长泽爱子的孩子们受困于他们母亲类似的境遇,一切仿若旧日重现。要是他今天选择守在家里,让弟弟一个来参加晚会,哪怕知道隼那小子拼上一切也会救下弟弟,依然难保不会感到恐惧。

然而体贴归体贴,克彦更清楚,救援何时能到,手机剩余的电量能撑多久,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必须狠下心,告诉老人暂时不要打电话或发短信,他们得优先联系救援队跟其他受困者。于是他狠狠心,把手机从弟弟手里拿了过来。

樱井管家总会尊重少爷的决定,他服下速效救心丸,瘫在沙发上,始终不愿让浑浊的泪水从眼角落下,因为那太不吉利。老人已经失去太多姓皆川的亲人,所以他问:“少爷,你们会回家的,对吗?”

“当然。”克彦眼神温柔,“爷爷,我们安全了就立马给你打电话。”

电话挂断了,和树将那部沉甸甸、还带着哥哥余温的手机接过来小心装回兜里,克彦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询问联络完毕的白鸟:“所以呢,你的同事有说还有多久直升机能来吗?”

白鸟体贴地没盯着朋友通红的眼睛看,正色回答:“还有十分钟。”

“这么快?”和树惊呼,随即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瞅瞅白鸟警官。

警察没跟他计较,抱起双臂幽幽叹息:“是啊,怎么这么快呢?”

克彦皱眉:“你是觉得……”

“谁知道呢?”

白鸟任三郎打断了好友的话,耸耸肩,转身向其他人一一转告这个消息。

怪盗基德披着“兰迪.霍克”的皮,站在人群外默默观察警察与欢呼的同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与警方接触的还算频繁,所以大致能理解白鸟警官脸上没太藏住的忧思。

东京的警察吧,你也不能说人家不努力,更不能说态度有问题,但除了个别特例,能力上多有欠缺,这几乎是所有东京人的共识。快斗希望尽可能多的了解父亲以及那个以动物为代号的可疑组织,曾经悄悄潜入警视厅翻阅过大量卷宗,警方组织大规模救援的速度能有多慢难道他不清楚吗?这次雷厉风行的行动背后看来还有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