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我也算是见过很多人怀孩子,口味变成啥样的都有。什么以前不吃半点辣,孕期顿顿少不了辣。又或者今天想吃甜,明天想吃咸,饭菜送到眼前要吃酸。
不过像你这样奇特的,我是真的第一次见,甚至也是第一次听。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宋稼摸着下巴在她身边绕圈,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
肖乐生却是满脸的羡慕,“我觉得小溪这样挺好的。只要做好安全保障,别去危险的地方,自己多注意点,应该就出不了什么问题。”
徐雨溪的孕期前三个月,过得还是挺轻松的。
吃得很好,睡得很香,也没有任何的孕吐反应。
尤其是过了第二个月以后,她连嗜睡的症状都减轻了很多。一天里只要能睡够十个小时,精神头就非常足。
这副整日里都神清气爽,仿佛怀了个假孕的模样,一度让肖乐生嫉妒到快要吐血。
想当初她怀孕的时候,刚开始的两个月,真的是一天照三餐哇啦哇啦的吐。
从第三个月起,倒是好一些了,改为只在每天早上起床以后吐一次。然而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五个月的时候。
现在想想,她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
徐雨溪也听说过她当时的惨状,实在是让人心有余悸。
为了避免给当事人造成太大的刺激,她努力扬起一个无辜的笑脸。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肚子里的娃娃之前比较懒,成天到晚只想睡大觉?你看,现在不也闹起来了吗?”
“你这算个什么闹法,不就是想让妈妈钓条鱼给他们吃吗?这么简单的要求,必须满足啊!”
肖乐生一脸的悲愤交加,如果能交换,别说钓一条,钓十条她都愿意。
海里多的是鱼,就算不用放肉饵,找几条海草挂在钩上,怕是照样都能钓几条上来。
没错,徐雨溪的孕期反应终于出现了,而且相当的与众不同。
她挑的不是口味,也不是某些食物,是自从那天半夜做了个梦,凌晨爬起来钓鱼开始,就必须每天都去海边钓会儿鱼。
而且,要是哪天钓上的鱼越多,她就会吃得越香、睡得越好!
反过来,假如哪天没钓成鱼,她就会吃不香、睡不饱,心里总记挂着这件事情,大半夜的都想爬起来往海边走。
“可我觉得,孩子不是想吃鱼,而是单纯想钓鱼,以及享受那种成功钓到鱼的成就感。毕竟,她有时一顿饭下来,鱼都没吃上几口,就奔着青菜大筷大筷地夹。”
胡兰兰住得近,中午饭点经常过来凑热闹,自然知道徐雨溪家的饭桌是个什么情况:
她虽然每天都会去钓鱼,而且从来没有空手而归过,但钓上来的鱼并不见得一定会出现在当天的餐桌上。
“要我说,她这个闹,闹的不是自己,而是苏营长和田参谋长。”
宋稼笑着摇头,现在满驻地谁不知道徐雨溪天天都要出来钓鱼啊。
偏偏海岛这个季节,太阳就跟个大火炉一样,哪里都热到不行。
再加上苏云谷根本放心不下她自己去海边。哪怕知道会有其他军嫂陪着,可他还是控制不住会担心:
怕她不小心给摔着,怕她钓上大鱼没及时剪线被带海里,怕她取鱼的时候不小心被扎到咬到……
多亏现在天黑得比较晚,从驻地到海边的路也好走,他从队里回来以后,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陪她出去钓鱼。
所以每到下午六点多,多数人赶海回来的时候,总能看见他们两口子骑着自行车,跟赶场子似的往海边去。
要是哪段时间工作比较忙,没办法那么早回来,苏云谷就会改变作战计划,在清晨提早一个小时起来陪她去钓鱼。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沉迷于钓鱼之后,徐雨溪嗜睡的情况突然就消失了。
别说要她清早起来钓鱼,就算是半夜出发都照样精神百倍。
她舒服了,田千里的日子却不好过了。
他们两口子下午要出去钓鱼,晚饭肯定是没时间做的。
家里就剩下三个大人,外加一个小宝宝。
其中,董乔和姜云的厨艺都非常一般。不管怎么学、怎么练,水平始终都在及格线上徘徊,且总是发挥不稳定。
田千里心疼妻子带娃辛苦,总想着要她吃好一点,多补补身体,最后索性自己顶上了厨师的角色,据说空闲时候没少去饭堂后厨观摩。
一段时间过去,他的厨艺有了非常明显的进步。
眼看着就要超越苏云谷,成为家里头除了徐雨溪以外,做饭最好吃的人了。
“反正,不管闹的是谁,她肚子里那两个小的,是神钓手没跑了。”
胡兰兰指了指院子外面,竹竿上挂着的、筛子上晒着的,全是徐雨溪这段时间里的收获。
她以前也时不时就会出去钓鱼,收获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多。大家都觉得,这是肚里两个孩子带来的好运道。
因为这个推断,她钓上来的鱼非常受欢迎。经常有还没生娃,或者是想要多生几个娃的家属来家里讨鱼吃。
这也就罢了,最离谱的是有人换了鱼并不是自己吃,而是要想办法捎回老家,说是让那边的亲友沾沾好运。
好比宋稼,今天就肩负着帮人带两条鱼回去的任务。
其实,刚开始有人找过来换鱼时,徐雨溪根本没有想到这方面去。
只以为大家是看她有多出来的鱼,觉着拿自家的鸡蛋、菜干之类的换,要比去服务社买要便宜。
后来还是董乔提醒,才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名其妙就有了这样的传言,顿时只觉得哭笑不得。
从那以后,每次有人来换鱼,她都要反复解释这种吃鱼接好运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科学根据,并不可信。
不过说了似乎也没用,反正那些人该来换还是继续换。
几次过后,她也就不再纠结,反正自家的态度已经传达得很清楚。
“来来来,让我也蹭蹭好鱼运。今天下午去赶海的时候,多弄点沙虫。”
胡兰兰艰难地收回在咸鱼上流连的视线,把手放在她的肚皮上来回摩挲着。
“两位小神钓手,请给我分点好运。我要沙虫,多多的沙虫,别每次搞半天,最后出来的都是蛏子和花蛤!”
她要多晒点沙虫干,回头给老家的哥哥嫂嫂寄去。
感受到肚子里的动静,徐雨溪无奈摇头,“那是你现在都没学会找沙虫洞。而且,如果真要按照你们的说法,我觉得顶多只有一个是神钓手,另一个应该叫做捧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