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是这样想。
说，却不能这样说。
石坚没做这个出头鸟，止心法师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他絮絮叨叨的就想要写信。
不止是要给花都的巡抚写信。
还要给他当年的副都统写信。
妖人死灰重燃。
上一场好歹还是在外地，这一次来到了花都城，他的根基就在花都。
这一次。
是真的退无可退。
石坚一句话都不说，折腾了半晌之后，更多的道人前来，就连和尚也来了好几个，只不过大家都乱糟糟的，没一个体统。
你说你，我说我。
四目听的龇牙咧嘴，伸出了小拇指头，掏了掏耳朵。
聒噪。
这些人，实在是太聒噪了。
这些真的是有道高人吗？
有道高人长他们这样？
四目幼小的心灵产生了大大的怀疑。
林九看出来的更多。
从他们的谈话之中，就可以看到他们之间的远近亲疏。
千鹤和麻麻地一个个都竖起来了耳朵，仔细的听八卦。
区别就是。
千鹤是一本正经的听。
从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在听周围人的八卦。
麻麻地是忍不住嬉皮笑脸的听。
没有正形。
只有屠龙是一个例外，屠龙小心的看着这些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石坚看了屠龙一眼，就知道这小子心思深沉。
他恐怕是要在这里找一个靠山。
石坚看出来的更多。
花都，不愧是人才辈出的地方。
这是好事。
也是一件坏事。
人才辈出。
高人济济，
但是相对应的，就是因为人才辈出，高人济济，所以才导致了群龙无首。
大家都厉害。
但是没有一个最厉害的，最能够服众的。
所以，
别看有佛道两家，可是真正占据了所有实力的，还是天后庙，妈祖娘娘，就算是再高傲的道士和和尚，也不敢说自己比妈祖娘娘还要厉害。
可是，
这就是问题所在。
妈祖娘娘不可能出来做话事人的。
她普度慈悲，捞船救人。
压根就没有时间来和这些凡人争夺话事人的事情。
太掉价了。
妈祖娘娘也未曾，也不可能有此心情。
所以说，一群人嚷来嚷去。
无人可以服众。
到了天明，石坚带着师弟离开的时候。
那些人还在争论。
未曾有个章程出来。
走在街上，大街上，讨生活的人早就打开了闸门，行走在了街面之上。
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石坚带着他们避开了夜香车的行进路线，找了一条路。缓缓的朝着暂住地走。
路上，
林九忍不住说道：“大师兄，这些妖人这样猖獗？朝廷难道真的不管么？”
石坚说道：“朝廷？什么是朝廷？”
石坚不慌不忙的说道：“县令是朝廷，巡捕是不是朝廷？花都将军是朝廷，花都巡抚是不是朝廷？
他们要都是朝廷，哪个朝廷管事？”
林九：“……”
大师兄你在说什么。
石坚掏出来了铜钱丢给了千鹤，叫他给大家伙儿买些早餐吃，白粥茶点之类皆可。
继续对林九说道：“你既然知道他们都是朝廷，那花都出现了妖人。
还是当年对朝廷造成了大危害的妖人，你会怎么做？”
林九说道：“自然是抓住了他们。”
“抓得住么？”
石坚反问道。
“这？”
林九皱眉。
过了半晌，林九犹豫说道：“此地这么多高道，应该能抓得到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石坚意味深长的说道，“要是这里人人都是海刚峰，或者出现了一个海刚峰，那这些妖人，自然都是要伏诛的。
可是我听玄真说，花都的这位县令，上一次皇帝母亲过生日，他足足捐了六千两百两白银，一人高的百宝珊瑚树一颗，龙眼大的珍珠十颗，作为贺礼。
这还是因为沾了他是内城之中的人的光，才落到这里当县令。
你觉得他花了这么大价钱做的县令，止当三年。
他会在乎妖人的事情吗？”
林九闻言，忍不住说道：“这不就是卖官鬻爵？”
“是与否，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准备些东西，我们要开道场了。
你今天也看到了，花都真的是人才济济。
这样的情况之下。
天塌了，自然有高个子顶着。
忧国忧民，轮不到我们操心。”
石坚说道。
他对于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了。
除了开道场。
他就想要观摩雷电。
第一道雷纹之后。
他准备第二道雷纹。
本来打算提升一下自己的法箓。
现在看起来，提升法箓。
还是有些困难。
这一次的妖人，牵扯的事情，似乎是比较麻烦。
如此。
那就将生活重心，提升在了提升雷纹之上，原本他的雷法不如玄真，可是在凝聚了磐石“雷纹”之后，他的雷法，连玄真都觉得震撼。
一道“雷纹”就有如此之威力。
三道呢？
十道呢？
百道呢？
拳头足够大了，那他石坚，岂不是也可以走一条肉身成圣的道路了？
石坚想着这些，打算找一个地方观雷了。
……
宝林堂外。
大街。
早早的，在宝林堂外面，就已经有了长队。
多是男女一对。
也偶有妇人一人。
或者是妇女带着自家的管家，婢女一起过来。
排队在了这些人身后。
一人忍不住问道：“阿贞，你确定这里有用？不要被这骗了啊，要不然我们去妈祖娘娘庙拜一拜吧。”
一名穿着西服，带着眼镜，留着辫子的人大声的说道。
话说出来，不知道吃了多少白眼。
阿贞拍了自己丈夫一下，叫他小声一点。
“你不要乱说话啊，这里送子观音很灵的，你要是乱说话被观音娘娘惩罚了，我也救不了你。”
那男人明显不信。
从他穿的这个衣服就可以看出来。
他应该是一个洋人买办。
还是比较忠诚的那一批。
毕竟，同为买办，有的洋人买办，虽然吃洋人的饭，喝洋人的茶，但是他们日常还是穿长袍马褂，这个人比较彻底一点，他从上到下都在模仿洋人，穿的是洋人的衣服，脚上还是一件擦得锃亮的皮鞋。
但是背后是一条长辫子。
未免有些不伦不类。
阿贞说道：“明堂，你不要乱说了，这一次你难得跟着我一起出来求子，你就安分一点好不好？”
被叫做明堂的男人点了点头，有些无所谓的说道：“好吧，阿贞，看你开心了，不过这里拜完了，我听说这附近还有一家教堂很灵的，我带你去教堂拜拜吧。
教堂啊，那里可是洋人最大的神灵，比这里的什么小宝林堂，可要灵验太多了。”
阿贞闻言，再次用力拍打了一下丈夫，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要是再这样说，我就不理你了。”
明堂听完，立刻赔笑说道：“阿贞，开玩笑的吗，没事，我和你一起进去。”
他有些郁闷。
他任明堂，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闷亏。
等会儿进去，他倒是要看看，这里有什么魔力在，能骗的自己老婆五迷三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