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怎么......”
金陵看着面前那刮了胡子的荣诘,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
“你不是说我有胡子长得显老嘛,今日我刮了胡子来,你看着是不是年轻多了?”
荣诘说罢扬了扬手,身后跟着的婢女立刻提了两盒子点心进来。
“我听人说,你最喜欢吃妙记的糕点,但又不知道你到底爱吃哪一种,就让人每样都买了些。”
荣诘笑嘻嘻地看着她,除了身边还围了几个侍女盯着让人十分不痛快之外,能看到心上人的笑,倒也将这点子不痛快给压了下去。
“呐,你说的,有拜帖、你母亲同意,有人陪着,今日一样都不少,我还给你带了点心,你快尝尝喜欢哪个我让你明天再给你送。”
说罢便让人将带来的点心全部打开摆到她的面前,让她赶紧尝尝。
看着满满一桌的点心,金陵有些头疼,忍不住没好气的说了句。
“你这样,倒让我有种吃断头饭的感觉,京中点心再好,等跟着你到了草原,哪里还能吃得着,还不如少吃些,免得将来念得慌。”
见金陵这样,荣诘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你可别以为到了草原,就得过苦日子,你放心,你只管将你喜欢吃的,喜欢穿的,喜欢玩的都告诉我,我将那些厨子裁缝还有手艺人都给你弄到草原上去,只要你一开口,保证就能吃到穿到玩到你喜欢的。”
金陵见他一脸认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你这人,还真是蛮不讲理得很,原本以为我那些得罪了你,你总该为难我一番,当场出口气也就算了,但没想到你居然给了我这样一桩为难的事,让我从此远离故土,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来服毒药毒死你。”
自从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金陵便染了一时不时叹气的坏习惯,连带着身边的丫鬟也跟着受罪。
荣诘想了想,倒是胆大得很:“你要是有能耐只管毒死我,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支个招,反正那皇帝老儿似乎也对你家不太好,要不我干脆将你整个家都给搬到草原上去,到时候我也给你家里头的男人封个官,绝不比你们在京城过得差,你看怎么样?”
金陵没想到他这人什么都敢说,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殿下可知,金家一族共有十个分支,算下来,族人少说也有近千人,更不论家中的亩地奴仆还有姻亲,你总不可能将这么多人都给绑架到草原上去吧,可别打着讨佳人欢心的名义给你们草原弄人口。”
见金陵不肯上当,荣诘也不在意,忍不住哈哈一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枚骨哨来重新递给了她。
“我送你的东西,可别随随便便就往车里头扔了。”
金陵抬了抬眼皮子,略略有些尴尬。
“你......”
“放心,你那三哥现在正睡得正香,那个绿衣服的,我也没为难他,就是往他药膏里头回了点辣椒粉,让他多遭点罪罢了。”
“人家可没得罪你,你怎么这般小气。”
金陵不敢想掺了辣椒粉的药膏涂在伤口上会如何疼痛,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你要是有本事,你倒是向皇帝求求,让我不要给你当小妾啊?和一个无辜的人计较什么?”
“原来你在这等着呢,怎么,你觉得我不是真心诚意,拿你玩笑?”
荣诘见周围的人分神,趁机伸手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金陵瞪了他一眼,面上浮起一层红霞。
“何必在意这些虚名,反正那刁蛮的公主我十分不喜欢,甚至,我都怀疑,她可能活不到出嫁的那天。”
荣诘随手取了块看着样子不错的点心,那点心做的小巧,他也不管什么形象,随手一丢,就将点心丢进了嘴里。
好甜,腻得很,真不明白她们这样小丫头怎么偏偏喜欢这样甜腻的东西。
金陵知道他是被齁住了,忍不住轻轻推了一盏茶给他。
“哪有你这样吃点心的,这些点心应该配着茶,掰下一点慢慢品,一个下午能吃上两三块就差不多了。”
荣诘确实有些齁,就着那茶咕咚咕咚就喝完了,但还是不够,又向她讨要了一盏。
待侍女添了茶,金陵皱着眉头,询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荣诘不愿意让她误会,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出来。
“那日我见他们那些人在宴会上你来我往的打枪,十分烦躁,正巧边上的宫娥不小心,给我的衣裳上沾了一点羹汤,非要拉着我去更衣,我就想看看她们想玩什么花样,就跟着去了,没想到刚脱到一半,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头,我们草原上的汉子都是海量,从小喝烈酒长大的,哪能随随便便就给人灌醉了,显然是有人在房间里头动了手脚,只觉得头重脚轻,看什么都带了重影。”
说到这,荣诘顿了顿,耳根可疑的红了起来,见金陵没有注意,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
“年少的时候,我遭过暗算,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些下三滥的催情之药,生怕那皇帝老儿舍不得女儿,随便给我塞个宫娥,于是便让人顶替了我,那人从小受过伤,算是个太监,即便事发,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但没想到,衣衫不整等在床上的,居然是皇帝老头的妃子。”
“所以说,你与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金陵虽然猜到一些,但却还是忍不住吓到了。
早知后宫争宠无所不用其极,但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实在令人发指。
“她们?”
荣诘很快想到了什么,急忙澄清。
“别说那半老徐娘的妃子了,就是那刁蛮公主,我可半根手指头都没沾。”
说罢还特意指天发誓。
金陵见他疯魔得有些不像话,急忙制止了他。
“行了,知道你清白,还不敢赶紧继续往下说,我还等着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