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认为李家和任飞鸟这一仗怎么说？”
天下第一率性的问道，他很想提前知道结果。
“安心啦，百分百打不起来，李家那怂样你不知道？”
城主一边翻开木桌上的报纸，一边酌饮被握在右手里的茶。
“雷声大，雨点小。”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天下第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说道：“毕竟咱们现在还不如金家，要是李家灭了，就有点麻烦了。”
他嘴刚闭，便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城主大人！”“进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龄中年人快步进来了，接近六百岁的年纪，城主也是头一次见他这么惊慌。
“您看看这个！”那中年人将怀里的卷轴放在城主的办公桌上，抹平。
城主瞪眼一看，脸色大变，嘴唇都有些发紫。
“李家！你！你找死是吗？”
“大哥，怎么了？”天下第一好奇的往这里凑过来，看向卷轴。
这那里是一个卷轴，这是通缉令！
天下第一深吸一口气，怔怔地望着城主：“你不是说百分百打不起来吗？”
“看来这是一个一百二十的世界。”反天城城主苦笑道。
……
“通缉令？”柳涯心接过秀春儿递来的厚纸。
张开一看，好家伙，原来是李家讨伐自己的檄文。
最前面的慷慨陈词被柳涯心自动略过，他比较好奇自己值什么价格。
但看到奖励后，他又无比失望，居然只有这么多？
秀春儿却着急地说道：“李家向您宣战了！”
“通缉令而已，我承认我杀了几个李家的人。”
柳涯心无奈地耸耸肩：“李家也不会为了这几个人和我宣战吧？那也太蠢了。”
“不，”赵萍在一旁看着这个卷轴，皱眉说道：“我倒觉得李家很聪明。”
“他们没有用暗杀的方式，而是进行悬赏，这是在用外人的命来试试水。”
“如果成功了，只付出点钱，就能证明你的实力不过如此，既打了金家的脸，也打了城主的脸，他们两家势力的威信会大大降低。”
“如果失败了，没人拿走悬赏，并不亏，而且宣传效果也做到了。”
“不过，”赵萍笑笑：“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们能拿住你的情况下。”
“既然他们公开悬赏，这完全可以视为宣战。”
“宣就宣呗，我又拦不住。”柳涯心将卷轴的反面铺在桌上，将手里的反天城地图贴在上面。
“帮我标一下李家的位置，还有咱们现在的位置。”
秀春儿立刻指出来，同时柳涯心在对应位置画个圈。
思考了几秒，柳涯心在两个圆圈中间画了一道蜿蜒曲折的线。
随后将卷轴其卷起，递还给秀春儿：“告诉金三爷，让他转而公告全反天城。”
“三天之后，我将沿着这个路线，一直走到李家大门口，这一路上，谁对我有恶意，我就杀谁。”
“然后呢？”秀春儿瞪大了杏眼，不敢相信柳涯心居然这么自信。
“然后？让李家做好觉悟，三天之内未逃离李家者，皆杀，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柳涯心镇静无比，完全不像是一个即将开始杀戮的恶鬼。
“我给了他们逃跑的时间，莫再说我滥杀无辜。”
秀春儿立刻点头道：“没问题，我立刻通知金三爷。”
柳涯心透过窗户看向远方，眼神中透出一些超脱世外的无欲。
“你也可以顺路跟虎子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你三天之后再回来吧，省得牵累你。”
原本秀春儿的卧底身份，已经成了一把破烂的抹布，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一层等待捅破的薄膜。
如今，她的真实作用是柳涯心和金三爷对话的中间人。
时间过得很快，柳涯心三天没有出门。
第一天，天下第一和反天城城主来拜访，接走了小安和，确保她的安全。
第二天，赵萍展露了她的厨艺，然而最后还是柳涯心亲自下厨做的菜。
第三天，街上安静的像是墓地，柳涯心准备出门了，赵萍紧随着他。
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客栈楼下空无一人，所有人都撤离了。
街上店铺全部歇业，仅有几个不明所以的路人在街上茫然失措。
柳涯心先迈的右脚，赵萍迈的是左脚。
“好安静啊，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呢。”柳涯心开玩笑来活跃气氛。
路线并不是最短路线，而是最大路线，沿着大路走，宛如游街。
“嗯。”赵萍双手背负，观察着周围的街景。
柳涯心突发奇想，自己这样和赵萍单独走，算是约会吗？
“街上的店都关了，这样逛着也没意思啊。”柳涯心脱口而出。
“没，”赵萍笑道：“我觉得跟着你，一定能看到比这些店更值得一看的东西。”
咻！柳涯心抬手抓住一杆长箭。
“终于开始了，我还以为真的全被吓走了呢。”
“汪汪汪！”小黑从房顶上跳下来，嘴里叼着一颗还在跳动的滴血心脏。
柳涯心摸摸它的头，说道：“你还真是聪明，我还没吩咐呢。”
小黑蹭了蹭柳涯心的腿，又化作一阵灰雾，消失在了空中。
“小黑还真是好用呢。”赵萍赞叹地说道：“感觉你好厉害，轻易就得到了这么强的助力。”
“大概就像是，如果你没有钱，那挣一百万很难，如果你有一个亿，那挣一百万轻而易举。”
柳涯心一边回头解释着，一边向前走，忽然他感到一丝凉爽。
地上投下巨大阴影，柳涯心转回头，看到一个巨人。
不，不是巨人，是巨猿。
身高八米的巨猿。
学名叫做八齿巨猿，因为猿类中他独有的八颗犬牙而得名。
“吼！”那巨猿双手做锤，向柳涯心砸来。
砰！柳涯心抬起眼皮，盯住这个巨猿。
“你，确定要与我为敌？”
柳涯心的手里，拿着牧家的令牌。
那巨猿急速受力，往后猛跳，只刮起一阵风，未伤到柳涯心皮毛。
巨猿气喘吁吁，双眼死死瞪着柳涯心手里的令牌。
这可是真货，上面沾染有牧浩轩的鲜血指纹。
巨猿不敢碰，那种举动无疑是亵渎。
“滚。”柳涯心淡淡地给了巨猿一个未来。
巨猿呜咽一声，手脚并用地逃跑了。
“那是什么？如果是我不该知道的，就不必说了。”赵萍问道。
“我的一点人脉。”柳涯心笑着，将令牌收了回去。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赵萍，如果你能回答我就太好了。”
柳涯心主动拉住赵萍的手，而赵萍没有甩开。
“你问吧。”赵萍的脸有些发红，她没有甩开是因为柳涯心握得有些紧。
“如果我不是十古氏的主族继承人，脱离了这个身份，那我是谁？”
三段话，柳涯心越说越纠结，越说越陷入逃不出的循环。
“这个问题，很蠢。”赵萍一脸正色地说道：“就像是‘如果天塌地陷、海河倒流我该怎么办’一样蠢。”
“身份是你的固有属性，你为什么非要假设你不是呢？难道你这辈子还有可能脱离这个身份吗？”
看到这话问得柳涯心一愣，赵萍接着说道：“所以，你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存在，这也不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如果，一个人幻想他是十古氏的主族，从而满足他猥琐的欲望，你难道会认真吗？恐怕是嗤之以鼻吧。”
“一样的问题，我也一样嗤之以鼻。”
说着，赵萍凑近了柳涯心的脸，怂怂小鼻子。
“你真是可爱啊。”柳涯心伸出另一只手，要摸赵萍的头，却被她闪身躲开了。
“免了，只要我的回答你满意便可以了。”
此刻，二人走到了一个广场，四周空旷，是个围杀的好地方。
反天城几乎没有公家广场，这个广场算是李家的私产。
柳涯心随便找了一个长椅座下，他觉得就这么走到李家太无聊了。
嗯？柳涯心抽抽鼻子，毒气？
“有毒气，吃下去。”柳涯心在空中一抓，手中三种颜色的力量交错辉映。
一颗灰色药丸，就这么做成了。
赵萍吃了下去，顿时觉得精神清明，不再困倦。
柳涯心再闻，发现这不是毒气，只是能致人晕厥。
他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有意思吗？”
右手一挥，气温瞬间下降，空气中的湿气全被冻结。
这种气体靠黏连在空气中的湿气来传播，湿气不再，那致人晕厥的气体也就不能用了。
“无论人数，无论力量，无论武器，无论计谋，尽可以来杀我。”
柳涯心的声音在公园回响，久久不能散去。
他之所以这么高调，是因为时间不多了，他自认为在武之一道上绝不是珅古的对手，所以他要提前积蓄力量，
那双蕴含着黑焰的双翼，就是柳涯心最大的依仗。
所以，他要尽可能地将其充能，所以他才如此高调，渴望不开眼的人成批前来送死。
现在那双黑翼，连四分之一的没有充完。
“怎么了？怎么了？都变成了缩头王八？”
柳涯心大放厥词，但没有一个人露头。
一个小孩，他骂人的力度，和这些活在反天城的老狐狸所受到的辱骂比，简直就是温柔的赞誉。
真是沉得住气啊，柳涯心也不得不敬佩这些人。
“你似乎很想被袭击？”赵萍看出了这一点：“其实你想杀人，但是你缺个理由。”
“是，”柳涯心没有避讳，笑道：“若是你嫌我嗜血，想远离，我不拦着。”
赵萍轻笑着站起身，说道：“如果太强又嗜杀，我会离开；如果软弱而无力，我也会离开。”
“唯有你这种，强而有则，才是真正我能靠近的人。”
柳涯心没有回应，拿出一张天圣牌。
“石僧牌——投石。”
天圣牌化作一个小石子，向着柳涯心的斜后方飞去。
“哎哟！你小子，我跟你没完！”
一个人从背后跳了出来，柳涯心头也没回，一把黑焰烧个干净。
投石牌，作用不是伤害，而是激怒。
必然被激怒，但也只是情绪上的激怒，也会被一些压制情绪的能力给克制。
作为较为低级的天圣牌，柳涯心还有很多“投石”。
不过，他还有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