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77年2月4日
地点:帝都
喝完茶水,我们又参观了一遍宅院,我对众人笑着说,
“走,咱们去帝都国营饭店。”
边上有人马上露出震惊,大伙儿马上议论,
“啊?不是附近那个国营馆子吗?”
“会不会太……太高调了,回头?”
“不是,帝都饭店一般不好去的吧?”
叶勋嗤笑了一声,“呵,你说谁是一般人?”
叶勋真不是嚣张,他可以说这句话,因为他的后台已经硬到没得说了,哪怕到未来也是。
他说我也是可以说的,因为我的后台也硬到可以在帝都横着走了,哪怕现在就横着走有点高调,那也不怕什么。
全看我们自己愿不愿意的,就吃个饭还是不用怕什么的,又不是杀人放火。
我也是有意的,因为我要让人知道,我们重新回到帝都了,这个国家洗牌了。
也要告诉所有人,那些人,没希望了,不会再站起来了。
虽然现在还有好多人在谨慎观望,那些事儿也还在清理中,但是不到一个月就会开拨乱反正的会议。
今年,一切都会尘埃落定,那些谨慎没有任何意义。
“怕什么?”我看着那些人,
“饭店就是给人吃饭的,有什么吃不得?怕我给不起钱怎滴?”
于是众人马上不说话了,我都放话了,他们还担心什么?
我出门直接拉着徐庆坐上了大侄子带来的小汽车,对着车窗外,骑着自行车的众人说,
“我这伤着呢,就不跟你们颠簸了,我先去安排,你们到了直接报我名号就行,咱们订了一个宴会厅呢!”
叶勋摆手示意知道了,大伙儿骑着车一起出发了。
我坐好,等车发动了,才看见徐庆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我。
我笑着问,“怎么了?有话就说呗。”
徐庆迟疑了会儿,问我,“你是祝安嘛?”
我面露疑惑,“嗯?不然呢?”
徐庆看了我一眼,然后眼神变得有些闪躲,
“你变得好陌生,或许这才是真的你?以前你!你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现在的你,好像变成了我看过的资料上的那个人,而且是突然之间。”
我看了看前面开车的司机,又看了看坐在副驾的大侄儿祝勤兵。
转过身子,看向徐庆,
“徐庆,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我亲大爷是部长,亲舅舅是某国家单位局长,我的很多亲戚,也都是各个岗位的国家政要。
我爷爷,是变卖家财、资助抗日的数百年世家的祝家家长……”
我停顿下来,向他伸出手,“我是,祝良安。”
他看着我愣着,没伸手。
我笑了起来,手拍上他的肩膀,
“不会有什么改变,我们仍然是好朋友,只不过,我不是那个可怜虫祝安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不要那么可怜嘛?”
他没说话,低下了头不看我。
我想,他需要消化一下好朋友如此突然的改变。
前头的大侄儿回头的时候与我对上视线,好像也是刚刚认识了我一样,然后又默默转回了头。
朋友啊,我们要真正开始认识彼此了,你要认识真正的我了。
除去了身上那生死危机的枷锁,我的人设要被刷新了。
谁会是天生那么憋屈的性格啊!何况我还是五十年后的世界来的!
善良?去他大爷的!老子被逼成这样,不杀人放火就是善良了!
我说是到饭店安排,其实用不上我,我大侄儿就是派这个用场的,我只需要歇着就行。
早就订好的宴会厅,早就定好的饭菜,不用费什么劲的。
我没定什么大包厢,是个开放式的宴会厅,这一半被我包了。
这会儿这种饭店不是谁都能来吃的,可我能,吃个饭就算高调了点,也不会有谁不长眼来管我只是吃个饭。
我们这种高调也代表了一种风向,所以我大爷知道我要在这里吃饭,也没有半点意见。
我们没等多久,那帮小伙伴们就都到了,服务人员引着他们来这边,我直接示意上菜。
这种饭店啊,你真这一辈子不吃一回都可惜,全是顶级大厨在做菜的。
等菜上了一些,我站起来举起茶杯,
“失礼了诸位,伤未好全,只能以茶代酒了,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也都站起来举着杯子,这么一帮人,还是挺有气势的。
我举着杯子微笑着,接着说,
“这一来呢,是谢大伙儿来给我帮忙,大家都是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我绝对靠得住。”
底下叶勋适时接话,“二来是什么?”
“二来,我想说一句,朋友们,大伙儿都是青年才俊,国家正值用人之际。
我相信,在座各位,都会为未来国家的建设奉献终身,敬未来国家的建设者们!”
马上一阵叫好声传来,“好!”,“好!”
大伙儿全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示意大家坐下,
“今天受累了,都吃好喝好,谁要是客气,就是不给我面子!”
点的菜也够多,人也多,一共分了五桌,大伙儿开始吃饭的时候,我听着边上好像有争执的声音。
我走了过去,徐庆见状也跟上我,叶勋几人也跟着过来了。
屏风边是另一桌子人,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堵着服务员说话说得很大声,
“凭什么区别对待,他们怎么就能有这个菜,我们就不配吃了?”
哦,我这边特意点了个饭店没有的菜,故意的。
食材不算多稀奇,但一定要提前准备的,饭店定都定了,自然不会跟我扯什么没有这道菜了。
服务员解释,
“同志,这个菜是提前定的,不属于我们饭店菜单上的菜。”
“凭什么?”那人不服,看见我们过来看情况,故意提高音量,“就凭他们这帮二世祖?还建设者?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走上前,示意服务员靠边,徐庆拦了拦我,怕是觉得我要惹事,但我就是要惹事来的。
我笑着对那个人说,
“凭我这个二世祖,可以让你爹带着你上我们家赔礼道歉。”
我靠近了他倒是有点被我这副架势唬到,毕竟看着有点拽。
我又问他,“叫什么?”
态度很一般,但他还是下意识回答,“王浩!怎么着?”
我扫视了一圈他们那桌上的人,看向王浩,“我姓祝!”
叶勋在边上搭腔,“老子姓叶!”
王浩直接笑出了声,“呵,什么祝,什么叶的!你们有什么!”了不起 。
话没说完,,他们那桌上一个三十来岁领导模样的人一把拉住了他,把他拉到后面,赶紧对我说,
“对不住,孩子外地来的,年纪小不懂事!”
我直接讥笑出声,
“呵,王家的现在还敢在外头晃悠?”
那个中年人眼神闪烁了下,没敢说话,但那王浩直接急了,
“你放什么屁!我们王家一时虎落平阳被恶犬欺了是吧!你等着瞧!你个死瘸子!”
缺德事干多了还把自己当虎了,是虎也是吃人恶虎,连这个国家都差点被他们吃了。
我当时就要冲上去揍他,本来就等他说过分的我好动手呢!
结果徐庆一把拉住我,“祝安!你干嘛!”
我看向徐庆,没挣扎,他还受着伤呢。
倒是我的大侄儿听见了这句话,直接上去,和叶勋按着对方捶了一顿。
那桌上连拉架的都没有,毕竟那么一帮人看着他们呢。
等打得差不多了,我才示意大侄子停下,对着那个王浩说,
“我的腿算是被你家间接弄瘸的,这个国家,也差点被你家弄瘸了,幸而,一切已经恢复正常!
等着瞧?你们家没得瞧了,放心吧!至于我们这帮人是不是国家建设者,是你要等着瞧才对。
活得久点吧,看着你这样不识数,不像是长命的模样。”
打完人,我们也没撤,继续吃饭,毕竟才刚开局呢。
大伙儿热了身,吃饭都吃得更香了。
我跟旁边的徐庆说,“你受着伤不要参与这些,我有数的。”
徐庆看着想揍我一顿,没想到我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努力平复情绪才发出了一声,“呵!”
过了会儿徐庆又悄悄问我,“你生气了吗?他说你的腿?”
大概是以为我是因为敏感才那样的?这是他给我想的借口?
我看向他,轻松的笑了笑,“不生气,瘸子嘛,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是真的不生气,我只是想找机会发飙罢了,对那些人发个飙,反正又不会怎么样。
徐庆不能理解,他问,“什么意思?”
我回答他,“我就是想揍他,他不说什么我都要揍他。”
徐庆不说话了,开始自顾自吃饭。
直到我们这帮人吃完饭,也没有谁来找我们的麻烦,看来风向开始明显了。
说实话,他们嚣张那么久,也得允许别人痛打落水狗吧?哪怕落井下石听着不好听。
但是这事儿干起来爽啊!
这一天很顺利的结束了,所有人离开,大侄子把我和徐庆送到家门口,也走了。
这个宅子再度恢复了安静,只不过里面多了些应该在这个宅子里的东西,看着没有那么空荡荡和寒酸了。
一切,很顺利,往后,我都只会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