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男一女。
男的是一个老者，女的是一个比丘尼。
正是神虫老君和青衣神尼。
“是你们？你们没有陨落在鲲鹏巢穴当中？”
古夜眉头一皱。
“呵呵……惊蛰道友都不死，我们二人又怎么舍得死呢？”
神虫老君笑了笑，“当初药王涧秘境被你设局坑害，我们随姬风乘九天神舟逃出，落入无尽虚空。原本想着趁那个时候，将姬风抹杀，不料那小子不愧是神王骨，实力可怕，差点让我们二人永远埋葬在那里。”
“原来如此……”
古夜恍然。
是了。
他终于想起当初在鲲鹏神殿之时，遗忘了什么东西。
正是这二人。
当时姬风出现在鲲鹏神殿的时候，孤身一人，他还以为神虫老君和青衣神尼陨灭在了药王涧当中。
“只是没想到，堂堂的神王骨和紫阳神体，竟然都不是你一人的对手，看来你在鲲鹏巢穴当中所获颇丰。”
神虫老君凝视着古夜。
这时候，重楼大戟已经重新出现在古夜手上。
他的背后，还有两尊禹皇鼎悬浮。
当见到那尊青铜禹皇鼎的时候，青衣神尼目光一凝，满怀杀意地开口，“盗走禹皇鼎的人果真是你，素锦也是死在你的手里？”
古夜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以你们二人的实力，不可能逃得出姬风的手掌心，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欢喜佛来了吧？”
“啧啧啧……你倒是机灵，难怪能够骗过这群蠢货，闯进本佛主的杀生岭。”
也就在这时，一道轻笑声从他背后响起。
古夜侧首，眼角余光扫过身后。
那是第九天关的方向，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海面上。
当看到这人的时候，古夜目光一缩，转身正面相对。
那身影的模样，赫然就是死去的姬风。
“欢喜佛……”
古夜眼中多出了一丝凝重。
眼前之人自然不是姬风。
那一身的邪异，就不应该出现在神王骨的身上。
除了那收割了不知多少生灵的欢喜佛主之外，又有谁能够掌控如此可怕的血腥杀机？
“原来是这样。”
古夜看着‘姬风’背后燃烧的第九天关，忽然明白了一切。
“风非风……原来是这个意思。”
古夜想起了天机老人的占卜。
鱼非鱼，风非风，便是鲲鹏巢穴出世的时候。
鱼非鱼指的是鲲鹏，风非风指的就是欢喜佛主了。
如此看来，欢喜佛主早就已经预谋好了这一切。
和姬风的合作，也只不过是掩人耳目。
在鲲鹏巢穴出世的时候，欢喜佛主恐怕就已经回到了界海边荒，来到了第九天关。
而后在这一日，化身为姬风的模样，潜入第九天关，潜入姬家，对将死的姬家老神王进行了收割。
“此刻在第九天关中厮杀的那些收割者，恐怕也没有意识到，姬家老神王留下的神王道果，早就落在了你的手上。”
古夜说道。
“你果然聪明，虽说都是同道，可那些家伙着实是有些蠢了，有辱收割者之名。”
欢喜佛主笑了笑，显化出真身，露出一尊胖沙弥的模样。
他的身躯庞大，明明是个人族，却是如太古蛮牛般庞大。
“他们太过谨慎了，想要等着姬家老儿陨落的时候再动手，哪像本佛主早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所以，你说，这姬家神王的道果，是不是理应落在本佛主手上？”
说起其他的收割者，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鄙夷，又带着一丝傲慢。
“你能确定我的出现，应该是那尊瘟神虫母吧？”
古夜又问。
欢喜佛主三人的出现必然不是偶然。
“你说呢？”
欢喜佛主神秘地笑了笑。
古夜心中升起一丝寒意。
大意了！
他自认为已经将瘟神虫母属于欢喜佛主的印记全数抹去，但却小觑了欢喜佛主的能耐。
祭炼了瘟神虫母上万年之久，欢喜佛主怎么可能没有留下更加隐晦的手段？
恐怕今天他的出现，对于欢喜佛主来说，只是一个巧合。
可就算他今日不追杀姬风来此，欢喜佛主也一样能够找到他。
“将瘟神虫母交出来吧，还有你身上的一切，本佛主可以考虑留你一命，收你为奴。”
欢喜佛主扫了一眼重楼大戟和两尊禹皇鼎。
尤其是那尊青铜禹皇鼎，他掌控已有万年之久，都未曾参悟其中的奥秘，没有得到御鼎口诀。
可古夜居然能够随心所欲地驱使，并且还将鲲鹏巢穴中的另一尊禹皇鼎带了出来。
古夜自然不可能轻易就范。
他看着欢喜佛主咧嘴时露出的不满血肉残渣的牙齿，就知道这家伙在第九天关中活吞了不少姬家族人。
如此凶残的一尊收割者，许下的承诺，怎么可能当真呢？
“杀！！！”
下一刻，古夜暴喝一声，忽然暴起。
大戟横扫而出，头顶的两尊禹皇鼎各自喷涌出太一神水和九天神火。
不料那欢喜佛主大口张开，竟是将太一神水和九天神火吞没了大半，威势大减。
而后又一张拍出，葬灭戟光。
可当他收回手掌的时候，手心竟是浮现出一条淡淡的血痕，上面有可怕的威压和因果道则气息残留。
“帝威……因果大道……居然是一件铭刻有因果大道的帝兵。”
欢喜佛主见此一幕，不怒反喜，脸上浮现深深的贪婪之色，“虽说这帝威不强，帝兵必有残缺，但传说铭刻有因果大道的帝兵极为罕见，是可遇不可求的因果律神兵，小子，你的气运果真不俗，但今日终究都要为本佛主做嫁衣。”
这时候。
古夜反手击退神虫老君和青衣神尼，一步退后，身躯虚幻，就要融入虚空。
阴墟界域的一角出现。
欢喜佛主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以一座小世界为基础练就的法则道场吗？你以为这样的手段，能够躲得过一尊神王的追击？”
欢喜佛主冷笑一声，笑得浑身肥肉发颤，脖颈上系着的头骨佛珠也随之颤动。
他大手抓出，未曾抓向古夜，而是直接抓向了那一角阴墟界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