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沁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尽管他们是迫于利害关系,才结合在一起的夫妻。
尽管李卓然曾经说过,马沁依然对自己国外的老情人念念不忘。
但那些,都不是我插足别人婚姻的理由。
我低下头,等待马沁挥起胳膊,将一记耳光狠狠甩到我的脸上。
我等待着,可那种灼热过后的疼痛,却久久没有落到我的脸上。
刘爽起身,高跟鞋发出急促的哒哒声,越来越远,她跟在马沁身后,径直走出酒吧。
“别管他们,李卓然那样的男人出个轨算什么的,放心,马沁也不会怎么着你, 你没发现他们的孩子,长得也没多像李卓然。”
“别乱说。”我语气也许重了点。
从钱琳醉意朦胧的脸上,可以看出她原本打算再继续说点什么玩笑话。
但现在,钱琳住了口,弩起嘴来,开始大口喝酒。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我李卓然在哪里,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会毫不犹豫飞过去。
我不怕路途遥远,我怕的是,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是最可怕的……
我与钱琳勉强喝到后半夜。
我晃着手里空空如也的酒杯,脸颊旁像是有一团火在烘烤,听不清自己说话的声音,眼睛也微微湿润。
我知道,这已经越过微醺的状态,我大抵是喝醉了。
“我要回家了。”我使出最后一丝清醒朝钱琳说。
她的脸,在酒吧昏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淡紫色。
“好。”钱琳含混不清应答道,然后有气无力趴在吧台上,一头浓密卷发像藤蔓一样蔓延。
好在这家酒吧人不多。
在这种高档的西式的场合,那些男人们,也愿意受环境影响做一个不折不扣的绅士。
所以,没人主动搭理两个醉醺醺的女人,只有酒保帮我们主动叫了代驾。
因为是跟酒吧合作的代驾,钱琳大胆的把钥匙交给司机,我与她在后排坐了下来。
那辆宝马Z4,被拖车拉走下落不明,眼下我们乘坐的是钱琳先前那辆mini。
“越来越暖和了筱雨,哪怕是晚上,吹过来的风也是热乎乎的。”
钱琳有些笨拙地,将指头扣到车窗按键上,把车窗全部放下来。
春末的风,少了干燥,多了一丝潮热。
“好舒服啊,如果是开着敞篷跑车兜风的话,应该会更舒服的吧。”
钱琳笑呵呵的说,接着开始哭泣。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她,她抽泣的声音很好听,像琼瑶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凄美,婉转,惹得司机频频回头。
车子率先在我住的小区停了下来。
l省的人入睡早,小区里静谧至极,万家灯火,此时只残留几盏昏黄。
走到楼下时,我忽然抬头朝楼上望去。
我只是想看一眼,我即将回去的那所黑漆漆空荡荡的房子。
想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前夜耳鬓厮磨,今夜物是人非,独留我自己睹物思人,难道不应该在回家之前,好好做一番心理建设吗。
可是,当我抬头向上看去的时候,我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我住的房子里,竟然隐隐有灯光透了出来!
怎么可能,有人?是我喝多了?
我拼命晃动脑袋,如果面前有盆水,我会毫不犹豫一头扎进去
我没有看错,灯光是从卧室透出来的。
我甚至没有丝毫怀疑,是有小偷进了屋子。
亦或是像褚峰这种,冯英派来伺机报复的危险人物。
我甚至第一时间就笃定了,是李卓然回来了,一定是他。
巨大的期待,让我对自己的判断豪不怀疑!
我飞奔着冲进楼道,焦急着等待着电梯下来。
电梯行驶的如此之慢,我细数着每一个楼层,心中默念,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觉得,如果我晚一会上去,那屋里的人,李卓然会不会要再次消失了。
我从未如此的急迫,如此违背道德的想要与一个男人相见。
我应该是真喝醉了。
客厅的灯是关着的,卧室的门大大敞开,把客厅晕染的像是黄昏。
像太阳落至山峰后面,透出来的最后一抹光亮。
借着这抹微乎其微的光亮,我没有打开客厅的灯。
慢慢的,慢慢的,屏住呼吸潜入我们曾经相濡以沫的卧室。
我惊愕的站在门口,一个男人的背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坐在椅子上,那样笔直的坐着。
听见有人进来,上半身不自觉轻轻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