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李卓然以前在国外,是这样堕落不堪。
这些事情,从直观上来说,都是拜刘云所赐,是刘云害了他。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已经卷入了他们的纠葛。
刘云曾经不止一次说过,他们李家的人又当又立不是东西。
李卓然每次提到刘云时,面色痛疾,让我时刻保持对他的警惕。
原是如此。
按照李卓然所说,他回国后,还有三分之一的钱没有还上。
那么,那些境外势力有没有再因此策反李锋?
李锋跟刘云决裂后,那些钱又还上了吗?
我想等待李卓然说下去。
可他忽然从盘子里,接连夹起几个水饺,一股脑往嘴里塞。
“快吃饭吧,要凉了。”
我漠然点头,却实在没什么胃口。
看着开始狼吞虎咽的李卓然,我想他大概也是没什么胃口的。
但为了生命存续,就算没胃口,也得强迫自己吃饭。
就像他为了李锋欠款的事情,就算到了现在,也一定强迫着自己,在做某件事情。
“如果真的够朋友,刘云完全可以以自己的名义,去美国还钱,或是找一个当地的华人朋友。
他是商人,怎么都行的。
但他那时与李锋关系好,百般迷惑,巧舌如簧说服他拉我下水。
说我是这个世界上,办这事最安全的人。
当时李锋受他制约,又觉得刘云只是想让二人合作关系再多层保障,就答应了。
有时候人,就是单纯的坏……”
李卓似乎不想让这些陈年旧事,影响我们当下吃饭的情绪,他再一次停止叙述。
两人默默吃着桌子上饭菜,偶尔举杯碰撞,杯子里透亮的白葡萄酒,在餐桌灯下轻轻摇曳,很是梦幻。
李卓然忽然起身,我觉得他要把吃净的空盘收拾进厨房。
亦或是,再去取别的酒来喝。
可他却缓步绕到了我的身后。
当我感觉到他站在我身后时,不知为何,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男人的鼻息由远及近,像春天里吹过来的一阵热热的微风。
我屏住呼吸,既不敢回头去看李卓然,也没有立马呵斥制止他。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真的是一个见异思迁的烂女人吗?
我才离开李锋没多久,却为什么,如此轻易的就能接纳别的男人……还是他的晚辈……
一阵湿热包裹住我细嫩的耳垂,我感受到了李卓然的牙齿,还有舌头。
两条肌肉线条明显的双臂,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从身后缠绕过来。
像两条蟒蛇,在我的整个上半身游走,从小腹到前胸再到脖颈。
“不要。”我小声呢喃,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
“最后给我一次吧,求你了。”
我的耳朵忽然觉出丝丝的凉意,李卓然的唇齿,已经轻轻松开我的耳垂。
但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还是让我觉得温热难痒。
什么,什么最后给他一次?我得搞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我得问清楚。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感觉胸前一阵酥麻……
浑身一软,就什么也来不及想,什么也问不出口了。
越是粗暴对待的地方,作为疼痛的后遗症,更加经不起撩拨了。
况且,李卓然的经历那么丰富。
他曾经那么堕落,他又怎么会不懂女人的身体,不会玩弄女人呢。
他是个老手了……
心理上的羞耻感,让我开始有些排斥李卓然。
他给我说了那么多自己凄惨的过往,让我可怜他,同情他,以此来博得一次与我发生关系的机会吗。
不,不是的,他不是那样的人,而那段过往,对他来说不堪回首。
想明白这一点,我感觉自己又重新接纳了他。
发自心底的,彻底接纳了我要跟李卓然发生关系的事实。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高尚,纯洁的女人,我早就不是了。
我红着脸转过身,李卓然不急与我现在就进入正题,他把酥软的我从椅子上扶了起来。
我们站在原地,他抱着我。
他主动将那张跟李锋有着六七分像的脸,贴了过来,与我深深拥吻在一起。
我闭上眼睛,在脑中空喊一声“知风 ”。
才发现,自己早已不知喊的是谁了。
李卓然跟李锋,在我心里,似乎融合成了一个我臆想出来的全新的男人。
李卓然停下动作,我不敢抬头看他,只觉自己脚下一轻,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目光所及是他黑色的,粗粗的胡茬,并不像李锋那样的白色与黄色的掺杂。
我任凭李卓然将我轻轻放倒在床上。
我顺势躺下,床头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比起整个屋子里那种明晃晃的,把人所有私密都照透的感觉。
这个程度的光亮,反而增加了情趣。
“啊……”李卓然趴在我身体的上方,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
我知道,他是看到了我乳房上的那些淤青。
当伤痕,一旦嵌入这个部位的皮肤,性质仿佛就立马不一样了。
那不再是什么普通的伤痕了,而是乳房之上,开出的一朵朵糜烂的紫色花朵。
预示着它所在乳房的主人,是一个如何下贱的,变态的女人。
我将头扭转到一边,又闭起眼来,避免与李卓然产生对视。
我羞于看见他那惶恐的眼神,那让我觉得无助。
“怎么会这样,是他弄出来的吗?”
我依然闭着眼睛,但从他说话的声音中,听得出来有些担心。
我不想告诉他,李锋那晚上粗暴的抓痕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现如今他看到的,都是刘云歇斯底里,撕咬的痕迹。
刘云的牙齿深深嵌进我的肉里,就……都不曾放过,如今想来,由记得那些痛楚。
可是我一旦说出刘云,恐怕李卓然就会从担忧变为愤怒,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况且,我此时的心境,莫名就像是一个出轨的女人,掩饰着不想告诉自己丈夫真相。
明明是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明明是些屈辱肮脏的痕迹。
李卓然却没有愤然离开,也没有避而不见。
他像一只温柔的猫,伸出舌头,爱抚的,怜惜的,去轻轻舔舐那些伤痕。
我忽然觉得,他也如同一个工具人,一个提线木偶一样。
他懂那种被人操控,事与愿违的感觉,他是能够共情与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