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包间靠近窗户的位置。
窗户外面,远远的是会所湖心岛上vip包间透出的亮光。
这片人工湖,是把富春江的水,引流窃了一瓢过来,波光中呈现出一弯潋滟的月影。
“别看了!”
凯哥忽然喊了一声,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扭回头来。
才发现他说的是华子。
华子尴尬的把目光从孟饶身上收回来,大声嚷嚷着“吃饭吃饭。”
孟饶流产的事情,凯哥跟华子已经知道了。至于知不知道真相,我不得而知。
今晚的饭,以江浙杭帮菜为主,我吃了几口湖鱼,望着一桌子菜就是没了胃口。
不管是冯史武惜才护短,还是李锋忠贞不渝,这都不是随意拿了老百姓血汗钱的理由,都不是……
四个人吃饭,大家各怀心事气氛有些压抑。
凯哥说起自己在海南抓捕花姐的光辉事迹,但自始至终也没能调动起大家的情绪 。
十几道菜,几乎没动。
吃过水果后,我收到了李秘书的电话,让我去会所大堂找他。
我撇下凯哥华子跟孟饶,只身前往大堂去跟李秘书汇合。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客客气气的。
客气的难以让人接近,永远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有时候,他就像风的一扇面具,笑盈盈挡在所有人面前。当我愈发了解风时,愈发这样认为。
“我带你去他的房间。”李秘书很直白的对我说。
我也亦是很直白的问他“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好说的。”
我跟在高瘦身影后面,跟在那个前后摆动的公文包后,蜿蜒行走在幽静竹影里。
当驻足在一个独立单层的小别墅门口时,我看见不远处有一根木桩动了一下。
我原本以为那黑影是木桩,现在看来,那是风的警卫,像一头机敏的熊。
富春江吹来的风让整个会所,都笼罩在一片黑乎乎的潮雾里。
“记得打开空调的除湿功能,他膝盖不好,在南方这样的江边,不习惯的。”
“好……”
我简短小声应答。
我又一次,独自呆在一个空旷奢华的大房间里,等着他,等待未知来临。
上一次见风时,是在李卓然马场山顶的木屋别墅中。
我怀着忐忑紧张的心,去尝试接受命运的安排,与生活的妥协。
但这一次,我的心情更加复杂。
我仅仅只见过风两次,却涌现出一种认识许久,爱恨情仇交织在一起的感觉。
房间是套间,配有卧室,会客厅,茶室,书房,以及衣帽间,卫生间。
应该是这会所里面最好的总统套房。
我游荡在硕大房间里,看着卧室里两米长宽的进口水床,把灯光调暗,躺了上去。
然后我摸到床头开关,把所有灯光都关闭了。
也许,是我不知如何面对风的缘故吧,我对他有着纠结而复杂的感情。
现在,我把自己裹进黑暗中淹没一切。是不是恰巧说明我内心是迷茫的,是想要逃避的……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陡然传来“滴”的一声,门外有人刷卡。
我腰上用力从床上坐起,双腿自然顺着床沿垂到地面。
接着,房门就被大大的推开了,我一下就看到了月光中风的身影,是他,没错的。
他的身形,在我无数次的回忆中,让仅见过他两面的我,如同见了千百次,是在熟悉不过的人。
他站在门口处,有些错愕,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因为屋内所有灯光都关闭的缘故,我知道他并看不见我。
风带着疑惑跨进门,伸出手摸索着按下门口的开关。
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的我们都不觉眯起眼来。
但四目相对,我还是透过他眯起的眼缝,在他眼眸中,看到骤然泛起的痴狂。
不,不对,这并不是看我的眼神。
这也不是我熟悉的风,这甚至不是他这个年龄,这种身份该有的眼神。
我从床边站了起来,张张嘴,想呼唤他。
可是,一股带着酒气的热流,将我刚刚张开的嘴立马堵住了。
我的五感瞬间变得机敏起来,我尝到风喝了什么酒。
我辨别出他身上的味道,分别来自洗发水与衣服上的芬芳消毒液。
我的余光撇见他手里掉下来一本书,不,是广告画册。
这本茶叶的宣传画册,是刘云送给我车后不久,抽了一天时间拍摄的。
我都已经忘了这件事情,看来,现在是已经印刷出来了。
画册封面上,因为是茶叶广告的原因,我穿了一件水绿色长款旗袍,盘了头。
现在,我虽然没有盘发,但身上穿的就是这件旗袍。
旗袍是孟饶饭前让我换上的,说拍照好看,她自己穿了一件白色同款,趁着空挡,我俩江边自拍了合影。
口腔持久的搅动,让我开始窒息。
我开始发出嗯嗯的声音,想要挣脱开风这近乎疯狂的举动。
但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想要对吗?”
我的嘴唇湿漉漉的,大口喘气,风将两只手搭在我的肩头,我被他用力推着,重新趟倒在床上。
“很想要对吗?”
“没,没有的。”天花板的射明晃晃刺的我抬起手去挡眼睛。
风趁机将手往下滑,开始解我旗袍侧襟的扣子,几下没有解开,竟然被他撕扯着敞开了。
“不要,快停下。”我有些哀求的去掰男人放在我胸前的大手。
我甚至想说,先关灯吧,先关灯也好,这样实在是太亮,太难为情了。
可是这样说,是不是说明我真的很想要。
我没有说出口,但双腿已经被站在地上的风一下抬了起来。
“关灯吧,求你了。”
“不要关灯,让我看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