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中年男人端起酒杯。
酒杯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殷勤的倒上酒，依旧是杯子的三分之一。
我虽然还不知道凯哥的具体计划，以及中年男人身边的两个女人拿了多少钱，又即将要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
但我还是随着所有人端起酒杯，随着他们一起说了那句“合作愉快。”
“真是漂亮的美女啊。”中年男人放下酒杯的瞬间，用力摇了一下杯子。
那颗孤零零的冰球，开始在放定的水晶杯里稳定的打转。
“这么美的女人，不干了这杯酒吗？”
男人说话温文尔雅，其实他长得也是儒雅。
只是头顶一丛稀疏头发，破坏了那种文质彬彬的氛围，让他看起来依旧有些油腻。
我想当然的望向钱琳，才发现钱琳杯子里也跟男人一样，只剩下一个圆滚滚的冰球。
男人是跟我说话。
“干了吧，为了你我要花上几千万了。”
凯哥帮男人怂恿着说，我难得从他风流不羁的脸上看到一丝无奈。
为了把那个证据拿回来，坐稳家族江山，就自己找了那么一个替我报仇的理由，还让钱琳作为说客。
找花姐报仇，并不是我的初衷，我甚至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但能威胁到花姐，也是一件好事，如果他能做到，我把烟头给他就是。
毕竟，我也没有真的想过，要威胁凯哥什么。
我把冰冷的酒杯抵到唇上，一股刺激冰冷的液体，灌进我的口腔。
我快速吞掉，吞了一大口，然后奇妙的是，那股冰冷在到达胸腔时剧烈燃烧起来，变成热流，一直延伸到胃里。
“大哥，我想，为什么不今晚上送她们上船呢。”
凯哥忽然这样说，似乎太唐突了，所有人都表现出或多或少的疑惑。
唯独那两个即将执行危险任务的外围女孩，没有什么反应。
她们就好像打工仔一样，老板让干什么干什么，操心的事与我无关。
“为什么”男人看了一下手表，“爱丽丝号游艇现在已经出海了吧。”
爱丽丝号是那艘淫乱游艇的名字，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缘由是“爱丽丝梦游仙境。”
“还没有正式出海，信号屏蔽还没有开启，我有朋友现在就在船上。”
凯哥拿起手机，给中年男人看他手机屏幕上的聊天框。
“我朋友说，今晚女的人数不够，花姐还在叫人。
我感觉这是个机会，我就让我朋友说，他认识两个，现在就叫来，这样花姐也不会怀疑。明天谁知道又是什么情况了。”
“行吧。既然是你想办的事，那就你来安排，反正不要亏待了我的女人就好。”
这时候，匍匐在男人身边的，其中一位比基尼女孩，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为爱献身也值得了。”她娇嗔的笑。
只不过这谄媚的话实在说的不太高明，甚至有些讽刺。
但男人还是风流的，用手分别勾了两个女人的下巴。
我们所乘坐的游艇，在靠近花姐游艇的时候，我跟凯哥还有华子，是躲在船舱之中的。
凯哥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又来了三亚。钱琳看了一眼后，也进了船舱。
一大一小两艘游艇，在离沙滩不远的海面上碰了头。
我透过舷窗，远远看到海岸线连城一串的，酒店明晃晃的灯光。
像有序排列的一行星星。
外面有男女的浪笑声，交谈声。
“那两个女的，身材脸蛋都是一流，上去后肯定会被花姐重点照顾的。”
华子捋着没有胡子的下巴，巨大的身形一闪，将我眼前悬窗挡住了。
“但愿那两个女的能机灵些。”凯哥说。
华子透过悬窗往外张望，他肯定看到了爱丽丝号游艇，看到了花姐，甚至还看到了船长。
船长还在这艘游艇上吗？我不知道。
我一想到它们离我如此近，我的心脏就突突直跳，想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凯哥跟钱琳凑到了一起，他似乎在小声跟钱琳说着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
我心中叹他表现再多都是徒劳，就把目光投到了陈挽凝身上。
她还端着酒杯，杯子里没有冰球，所以她的那杯威士忌没有得到稀释，是一杯格外浓烈的威士忌。
我挪了挪屁股，向她靠近。
“王记者。”陈挽凝放下酒杯，她喝酒与陈颂文不一样，面色苍白并不上头。
“你是他的秘书，你没少为他安排这种场合吧。”
“什么，什么场合？”
陈挽凝的口气带着质问，责罚，忽然让我有些心虚。
我为他租下泡房，给他的朋友刘云介绍情人。
我还做了什么，跟金总一起给他物色美女，还带着那些模特跟他的朋友们去打高尔夫，去夜总会唱歌。
还有什么？我都干了什么……
“酒池肉林的场合。”
陈挽凝依旧看着我，但比起刚才突如其来的凌厉质问，现在的语气，貌似变得温和了一些。
“我明白的，他就是那样的人，是没有家庭观念到处沾花惹草没的人。”
也许吧，陈挽凝的话，促使我又感到一丝安慰。
也许吧，陈颂文本身就是那样的人，跟我没有关系，我本身也是受害者。
那股灼热还在我胃里燃烧，我重复着，我才是受害者。
陈挽凝的杯子里重新又倒上酒，她顺势也给我倒了一些。
“我只是想知道，陈颂文现在每天都做什么，他有没有再找别的长期情人，有没有私生子，或者说就像今天这样，找一些外围女。”
我闭着嘴，陈挽凝显然想从我这里知道她父亲更多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来陈挽凝，也还不知道他父亲已经吸毒的事情。
李卓然说，陈颂文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坏到底。
那是不是因为刘云安排魁哥给他毒品，他才如此唯命是从呢。
又或者，他本身就是色欲极强的人，是他自己非要试试那长达一分钟的高潮也未可。
“你还挺忠心的。”陈挽凝说。
“长期情人跟私生子，也许现在是没有的，但短期的是有的吧。”
我如实回答。
“哼，那是因为那个女人刚上位不久，他新鲜感还没过，等再过段时间，说不定又有下一个小四了。”
陈挽凝抿了一口酒，她少了许多国内女孩的心计，多了一些直率，陈挽凝放下空空的酒杯。
“他害死了我的母亲。”
“你……”我嘴里呼出一口热气，因为犹豫，下一秒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接着，船身晃动一下，两条游艇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