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审讯彭淮生结束后,刑部将口供和判处的结论递交到了皇上手里。
上面写着:先是彭淮生不满太子殿下,没给他封战功升职位。
其次,彭淮生将彭美人早产后生病去世的事,怪罪太子妃,怀疑是太子妃派人在燕窝里下了药。
彭淮生想要报仇太子妃,所以,威逼自己怀子的外室,扮成西域女子,诬陷同太子欢好怀子。
此行为以下犯上,定为谋逆大罪。
判处彭淮生剥皮之刑;
其家人腰斩;
族人砍头。
阿绫生产之后处以砍首之刑。
皇上看后批复,“择日执行。”
东宫,林娴春很快也知道了审问彭淮生的口供。
她听后惊愕了片刻,问:“本宫自掏银子买血燕,让彭美人补身体,还被怀疑下药?”
文嬷嬷道:“他是为泄愤找借口。”
作为掌管后宫的太子妃,想害一位怀子的嫔妃,哪还用明目张胆地送燕窝,直接叫人做了便是。
文嬷嬷劝说:“太子妃,以后不要同情那些人,那都是她们的命。”
“文嬷嬷说得有理,以的本宫就按照宫规办。”林娴春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这样,太子妃。”
文嬷嬷喜欢太子妃的善良,但她在宫里看多了以怨报德的事,她更希望太子妃收起不必要的善良,才能保护好自己。
人的善良之心,往往就是在遇到以怨报德的事后,慢慢变得冷漠起来。
当善良成为了一种罪过,没有人想自寻麻烦,最后只能放弃善良,去减少罪过。
经此这一事后,林娴春也不再同情那位不受宠的嫔妃,派人去送吃送喝送衣衫。
她凡事照章办事,管理后宫严格了很多。
皇上知道后,对暗卫首领道:“太子妃基本上磨练成了,过去她管后宫像是开慈善堂,那怎么能行!上位者,眼中只有规章,不能将人分为强弱而对待。”
暗卫首领,“还是陛下有办法,扔了那么多块磨刀石,将太子妃磨练出来。”
“哈哈。”皇上笑了。
没几天,彭淮生的家人和族人被拉到了刑场。
他的兄弟和族人们被行刑前,纷纷对彭淮生破口大骂,“你这活该被剥皮的杂种,你居然养外室,还让她去诬陷太子殿下,你怎么不一个人死,还连累我们。”
“下去后,我要将你撕成碎片,吃进肚子里。”
二月底,从风州传来一个消息,祥王因伤势过重而死。
大郡王在年前被人杀死,凶手徐生化已被处决,为他报了仇。
现在祥王一死,就只有二郡王齐景鑫出面主持风州祥王府的大局。
齐景鑫得了飞鸽传信报丧,他从边关快马往风州赶回家为父亲办丧事。
他风尘仆仆赶到风州祥王府,一大家人穿着白色寿服,像见了救星一样扑上前,嚎啕大哭:
“二叔回来了。”
“父亲。”
“父亲您总算归来了。”齐景鑫十四岁的长子齐光扑通一下跪到他脚下,抱着他的双腿痛哭流泣。
他年纪小,没母亲,父亲没在家,用弱小的肩膀强撑着二房的门户,护着弟弟妹妹。
一见父亲的面,他像泥人遇到水,一下就瘫了下来。
“起来,光儿,父亲以后带着你们在身边。”
“嗯,父亲。”齐光抹着眼泪起身。
齐景鑫到父亲的灵柩前磕头,换上孝衣。
前来拜祭的人络绎不绝,齐景鑫带着长房的嫡孙,他的两个儿子,向客人们回礼。
皇上和太子也派了宦官前来吊孝,送了一份重礼。
前来的是大卫公公,他对齐景鑫道:“小的来时,礼部着人看了一个吉日,说两日是最适合下葬的日子。”
“好,就在两日后下葬。”齐景鑫同意了。
当夜,在守灵时无外人在场,齐景鑫对长房的嫡孙们说了情况,“这处封地是留不住了,你们想住在此也行,只能有郡王的封号和待遇。”
“如果回京城的话,能封两位王爷,不知,侄儿们怎么选择?”
齐雄道:“这件事侄儿早想好了,还是去京城,其他三王已在京城,我们这一府人留在此处恐怕……”他没说完。
齐雄是齐景磊的长子,已娶妻生子,行事比起嚣张的父亲来,还是胆小很多。
齐雄的二弟齐霸道:“享受荣华富贵就成了,别的就不要去想。”
“那好,过几日,叔送你们入京城,你们兄弟二人能得王爷的封号。”
齐雄惊讶地问:“不是说一府只有两位王爷吗?我们兄弟各封了王爷,那二叔呢?”
“我做藩王,带一家人过去。”齐景鑫对侄儿们说了实话,“与其手足相争,不如同外族人比实力。”
齐雄兄弟很舍不得,又哭了起来,“祖父去了,父亲也没了,要是二叔不管我们,可怎么是好?以后我们家没了主心骨了,呜呜……”
齐景鑫劝道:“大侄儿,树大分枝,人大分家,我们两家人终究要分家。”
他又道:“京城有不少产业,我们到时翻开账本来分。”
“侄儿全听二叔的安排。”
丧事后,齐景鑫带着祥王府的人,运走了王府的所有财物。
风州的商铺田产,长房得了八成,二房得了二成。
这是因为,这些商铺多是大郡王齐景磊之母的嫁妆。
京城的房产,经商议是长房分六成,二房分了四成。
长房住京城的祥王府,二房另寻宅子住。
齐景磊这一房的子孙们,对二叔的大方很是感激。
二房不止让了一个爵位出来,还让了多的财物。
齐景鑫对他们的告诫是:“在京城守着这些财物你们几代人也吃喝不完,千万别同他人纠在一处,胡乱行事。”
“我们全记下了,二叔。”齐雄道,“侄儿不会犯糊涂。”
齐景鑫道,“那就好。”
齐雄还是有些不高兴,封地本是应该由他继承,结果要归还给朝廷。
齐景鑫回了京城,带着侄儿去了宗正寺,交出了封地。
楚王笑道:“本王从今年起也交了封地。”
他见穿着孝服的侄儿有些闷闷不乐,又道:“连五皇子和八皇子也只得王爷的爵位,只是袭五代,他们也没有得封地。”
齐雄听了这话后,一下就开怀了。
他至少在封地享受了二十年,人家五皇子和八皇子还从没得过封地。
有的人在不甘心时,只要有了对比的人,见他人不如自己就很容易想开而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