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嫔妃抢皇上的事,传到前殿,太子也有耳闻。
齐景楼在同皇上议事后,见没有外人在场,关心地小声劝,“父皇,您要保重身体。”
他又说:“父皇偶尔歇息在前殿,看书养身也挺好。”
“朕自有分寸。”皇上忍不住笑了。
他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太子是爹,他是儿子。
被人关心的感觉,如阳光沐浴,温暖而温馨。
皇上哈哈笑了一会,他觉得很好笑,太子像个老成的和尚,对各种美人都有抵制力。
除了太子妃,太子像是谁也不喜欢。
太子心中暗忖:陛下这么不注意龙体,可怎么是好。也不知后宫进那么多嫔妃有什么用,浪费金银,还时常生事。
父子二人相互都不理解对方的行为。
二月十六这一天晚上,林娴春在用膳时腹痛,她放下碗筷,左手扶腰,右手摸着腹,轻声道:“肚子好痛,本宫怕是要生了。”
文嬷嬷沉着的安排:“佩香和初晓扶太子妃去侧殿产室,净月叫女医、产婆,初平去煮参汤,汤氏通知太子。”
“太子妃别怕,听老奴的话,必能顺利生产。”文嬷嬷对躺在床上,痛得一头是汗的娴春轻轻说着话。
她拉着林娴春的手,说着一些有趣的事来分散疼痛,“老奴是天下最有福的人,亲眼看见太子和皇太孙的出身。”
林娴春忍着阵痛,好奇地问:“我婆母是什么样的人?”
太子的生母是宫里的忌讳,无人敢提。
文嬷嬷小声道:“她长得极美,太子有几分像她。她的性格温柔又很坚强,生太子时她怕被人发现,一声没叫出来。”
“她真了不起。”林娴春感慨。
“是的。”
太子正在同陛下用晚膳,听长寿进来禀报,“陛下,南台来人请太子殿下回去。”
太子齐景楼啪的一下把筷子放下,起身行礼,“父皇……”
“快去。”
齐景楼行色匆匆,着急往外小跑起来。
皇上放下碗,看着太子远处的的背影发呆,他问:“今天是十六?”
户公公轻声道:“回陛下,是二月十六。”
“真巧。”皇上喃喃道。
有小公公进来禀报,“陛下,贵妃来了。”
“让她回去,朕要处理国事。”
“是,陛下。”
不一会,户公公听到外面有嚷声传来,他皱着眉头退了出去。
他走到殿外,见贵妃冲小公公嚷着,“你这狗奴才,是不是骗本宫,陛下那里是不是有哪一位狐狸精。”
户公公走上前,笑着道:“贵妃娘娘,陛下忙国事,不回后宫,您请回。”
“陛下不可能一天忙国事,总要歇息。”
“您还是请回,陛下要是发了怒,怕是几个月不来欢畅宫。”
“呃”贵妃是见识过陛下的脾气,完全有可能几个月不去看她。
她这才一步一回头,坐上软轿离开。
贵妃走时留下一位小公公,“你在此看着,是不是有狐狸精出入前殿。”
“是。”
太子匆匆赶到南台,听到太子妃时不时传出一声叫,他急问:“怎么样了?”
汤氏道:“殿下别急,医女和产婆说胎位正,太子妃几个时辰就会产下皇太孙。”
“什么,要几个时辰?”太子急了,他往里屋奔过去。
“别去呀殿下,太子妃说男人不能进产房。”长寿在门口拦着。
“让开。”齐景楼一把扯开他。
齐景楼进了屋内,屋内的人赶紧放下东西行礼,“殿下。”
他走到床边,心疼地拉着林娴春的手,“夫人,你受累了。”
“夫君怎么进来了,快出去。”
“我要陪你生产。”
“出去,乖。”林娴春一头的汗水。
她忍痛笑道:“夫君在此,影响生产,我反而会用不上力。”
“果真?”
“夫君,你在此医女和接生婆也不好接生。”
齐景楼犹豫着。
文嬷嬷笑道:“殿下放心,有老奴在此。您在外等着好消息,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好吧。”
齐景楼起身,拿起一块手帕,轻轻给林娴春擦了额头上的汗珠,又俯身亲了亲她的脸庞,才依依不舍的走出屋子。
他在厅里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
“看到头了,太子妃吸气,用力。”文嬷嬷道。
林娴春的呻吟声大了起来,听起来很痛苦。
齐景楼很紧张,“生子怎么这样艰难。”
长寿分散太子的精力,指着外面道:“外面来人了,是不是太后娘娘来了。”
“宫里这个时候下了锁,哪会是皇祖母来了。”
“是老奴。”乌公公带了些人,拿了很多的吃食进来。
“太后娘娘叫老奴给太子妃送参汤。”
“快送进去。”太子令净月,“趁热让太子妃喝。”
本来,在林娴春发作时,文嬷嬷已让人煮了一碗参汤,给太子妃喝下。
太子妃熬了一个多时辰没生,那点参汤带来的力量消耗完了。
文嬷嬷接过净月送进屋的参汤,赶紧叫人扶起太子妃,喂她喝下,“太后娘娘有一枝先皇赏的千年人参,是不是用那枝人参熬的。”文嬷嬷嘴里说着。
还别说,这碗参汤一下肚,林娴春像是有无尽的力量在体内升起。
文嬷嬷叫她吸气就吸气,叫她用力,她就用力,半个时辰,一声洪亮的哭叫响切南台,“哇哇哇……”
天边,一轮明明冉冉升起,发出耀眼的光亮。
“恭喜太子,是位皇太孙。”
文嬷嬷满脸是笑,出来给太子行礼。
齐景楼从孩子的哭声中醒悟过来,他转身进了屋内,拉着林娴春的手,哽咽道:“夫人,你辛苦了,我们有儿子了。”
“真好,是我们的儿子。”
奶娘抱着一个胖小子走来,将瘪嘴哭叫的孩子,双手递到太子和太子妃跟前。
两人看着委屈哭叫的儿子,双眼热泪盈眶,这是他俩人共同的孩子。
医女笑道:“皇太孙八斤八两重,身体康健。”
“快去给太后和陛下报喜。”太子道。
“是,殿下。”乌公公和长寿应着,两人笑得合不上嘴,转身去宫里报信。
太子抹去眼角的泪水,笑着道,“所有人各赏十两银子。”
“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所有人欢天喜地上前行礼道贺。
太后娘娘听闻乌公公回来禀报,“太子妃喝了娘娘赐的参汤,不久就生了一个八斤八两的皇太孙。”
“哈哈哈。”像是有阳光映射在她的圆脸上,太后微蹙的眉头舒展开,眼睛发出闪烁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