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酒馆,夜晚。
“这件事情,你做的太露骨了!
等到上面追查下来的话,到时候,你的嫌疑怎么摆脱的了的呢?”
推杯换盏之中,王星澜,带着一丝怨气,反问道。
闻言,小野无奈的笑了笑: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若是让一道军令便使得李群逃出生天了,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是啊!
李群,没死,甚至,还可能去往前线,威胁前线的情报战斗。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而,直到此刻,王星澜,也才得知:
原来,二次会战中,国党方面,前线部署情报屡次泄露的真凶,原来竟然是李群!准确的说,应该是投靠了李群的军统武汉站人员。
事情原委,说来也很简单:
早在,39年之前,李群便曾经到达过武汉,且,担任过军统武汉站的作战科长。因此,对军统武汉站,李群非常熟悉。
而,武汉会战之后,整个鄂北大部分落入鬼子手中,而,由于军统的就地潜伏策略,军统武汉站大部分的情报行动人员,不得已就地潜伏下来了。
而,很快,在一次意外的袭击行动失败后,情报站点意外泄露后,军统武汉站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一个,站长,两个副站长,全部在撤退的途中,中弹身亡。
随后,数十名武汉站成员被捕,被押往了后方监狱。
李群,便是瞅准了这个机会,策反了数名武汉站原军统情报人员。而,这数名情报人员,在随后的二次会战中,为李群提供了大量的长沙前线的军队情报和加密电报,甚至于,王星澜苦心追查的国党电报加密密码一案,背后,也有李群和鬼子合作的身影。
“你认为,晴子这家伙,会立刻动手吗?”
听到这句话,小野微微一愣:
看来,你,也想要,尽快将李群除掉啊!
“估计很难,李群,毕竟是在特高科大狱中,就算是晴子想要将他干掉的话,也得偷偷摸摸的去做。不然的话,违抗军令,那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相信,晴子,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的。”
摇了摇头,小野并不是特别看好,晴子的单打独斗。
“那,能不能够,在李群前往武汉的路途上,做些手脚!这样的话,也能够减轻些嫌疑。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既然,一计不成,王星澜便提出了另一计划。
乍听起来,这个计划倒是很有执行的可能性。
若是,李群死在了前往前线的战场路途中,基本上,就和小野没啥关系了。
“这,估计是不行的!”
闻言,小野迅速的甩了甩头,低声说道:
“这一次运输,可想而知,肯定是重兵把守的,且异常机密的。因此,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查清楚,护送李群前往前线的配置情况。”
随之,小野又迅速的做出了下一步的推测:
“况且,既然华中司令官都亲自打了电话来的话,那么,想必,李群很快便会前往前线。
如此,迅速的时间,我们根本没有提前准备的可能。”
听到此,王星澜也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
“看来,只能够在沪市,将此人干掉了!”
冷冽的气氛,在二人中间弥漫着。
出现,这么大的变故,的确是,令人意想不到的。
他,李群,啥时候,攀上了这么一个军方人物?
这,消息,也未免隐藏的太过于严实了。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这也不奇怪,毕竟,人家鬼子将军,那是实用主义者。李群,不给出点甜头,人家,怎么可能出声呢?
再说了,华中前线,离沪市,可是有千里之遥,他,啊南影响力再大,也不能够帮助李群上位市长,不是吗?
“锄奸行动,不可以拖下去了。本以为,这一次,我们可以老老实实的等待着李群被枪毙,但,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小了!”
顿了顿,王星澜,虽然,感觉到有一丝棘手,但,很快,也回转了心神:
“实在不行的话,小野君!拜托你,绘制一份监狱的人手分布和内部地形图!”
听到此,小野微微一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说实话,武力锄奸,这方法,虽然见效快,但,危险性极大。更何况,现在的特高科大狱,可不像是租界典礼时期的空虚,而是,重兵防守。
除非,有什么事情,能够,调虎离山?
“晴子那边,也是一步暗棋子。若是可能的话,还是得让他处理掉一批人。”
晴子,对,李群的怨气,的确是一招值得利用的招数,但是,这一招数,现在却被一道军令,一个上司,给狠狠地限制住了。
一道军令,自然指的是,来自华中司令官的调任军令。
而,一个上司,指的,则是梅机关机关长,松井久太郎。
~~~~~~
沪市,南城,一处平民宅子中。
“看清楚了吗?是他吗!”
霍和,神色坚毅,询问着,前来汇报踪迹的兄弟。
“一点都没有错,上午,我还看见,此人出去了一趟呢,去了一趟银行!不过,咱们的兄弟,看这吴朝警惕的模样,因此,就没跟得太紧。不过,中午的时候,守在宅子周围的兄弟们,亲眼看见吴朝这大汉奸,回到了院子里面,然后,就没有出来过了!”
盯梢的兄弟,肯定的点头,语气坚定。
吴朝的踪迹,犹如被装了雷达一般,被洞察的一清二楚。
但,这也不奇怪:
因为,早在几天之前,军统行动站,便早早地对76号的重要人物开始了盯梢工作。
李群一被抓,尽管,大部分,汉奸也被特高科一同请进去“喝茶”了,但是,也有不少漏网之鱼,躲藏了踪迹,试图,逃离鬼子的抓捕!
吴朝,便是,这些漏网之鱼中,最大的一条!
只是,或许,吴朝,也没想到的是:
他,所谓的金蝉脱壳的计谋,在,军统行动站的眼中,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望着眼前这座看似平常的小宅院,霍和也不禁,呵呵一笑。
谁能够想得到:
鬼子和汉奸特务们,全城通缉,悬赏三千中储卷的,头号嫌疑犯人,吴朝,现在,就躲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面呢?
李群,一出事,刚听到风声的吴朝,便迅速地脱离了76号,不见踪影。反倒是,76号其他的人,基本上,都被特高科抓了个正着。
很难不怀疑,吴朝,在很久之前,便料到了今日的结局,要不然的话,吴朝的逃跑动作,焉能够做的如此隐秘,且熟练呢?
“这老小子,倒是聪明!还知道,在火车站露个面,把搜捕的鬼子汉奸给引过去了。
不过,这倒便宜了我们了。”
顿了顿,霍和咧嘴一笑。
“队长,依我看,这小子,今天就要跑了。
不然的话,这小子,今天冒着大的风险,去了一趟银行,干甚啊?”
跑路,也是要经费的啊!
况且,他,吴朝,跟了李群这么多年,在,76号,做了这么久的汉奸,手里要是没点钱的话,那就对不起他这个76号头号狗腿子的名号了。
听到此,霍和,眼神一亮:
“这小子携款潜逃了,不过,咱们怎么能够让他如愿呢。”
转过头,盯着兄弟们,霍和咧嘴一笑:
“再说了,吴朝这老汉奸,拿得钱,那都是从老百姓身上刮下来的民脂民膏。若是,让他带走了,那不是抽咱们的脸吗?”
霍和的眼神中,闪烁着嗜财的光芒。
在,转头一看,行动站的兄弟们,眼神中,也闪烁着同样的光芒。
事实上,这几年,军统的经费是一削再削。这背后,当然也有,军统迅速扩张,人员繁杂的缘故,亦有,上层对军统日渐扩大的不满。
自然的,军统沪市区,也受到了这股子降薪风波的影响。
当然,这并不是说,军统沪市区没钱,而是说,整个军统沪市区将大量的金钱,都用在了情报购买,和物资购买上了。行动站成员,吃饭的经费,倒还是有的,但是,若是想要靠着上峰拨付的经费,大富大贵,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平日里,行动站也有一部分经费,是来源于这帮大汉奸的。
对此,王星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因此,每次锄奸行动之后,汉奸的钱财,分润而得,自然,成为了行动后的惯例。这么,看来,每次的锄奸行动,颇有些“劫富济贫”的模样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倒是个适合锄奸的日子。
“一队,把院子后门堵住,二队,去守住街口,别让人跑了!三队,跟我从正门上。”
迅速的布置了作战任务,霍和,站起身子。
从,腰间,摸出手枪,霍和熟练地检查了枪械一番。
“诸位,检测枪械,做好准备!”
行动站众人,沉默的,整装待发。
张着嘴,望着兄弟们,霍和,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诸位,小心点,保重。”
说罢,霍和一马当先,走向了小宅院。
街道上的人,倒是不多。
哒哒哒~~~
踩着一双布鞋,霍和扫视了一周,心中有了底气。
木门,被霍和敲得咚咚响。门上的木缝隙,也裂了许多。
等了好一段时间,霍和内心,也起了嘀咕:
这,吴朝警备心这么强的吗?
“谁!”
倏然间,屋内传来一声叫声,听得霍和内心一凝。
人来了。
声音倒是男声,不过,这声音,咋听起来,有些奇怪呢?
“施主?信佛吗?我是游行的僧人。”
双手持枪,霍和半个身子,靠着门墙,听着里面的动静。
“碰到此处,特地前来讨个斋饭,可为施主求个福气。”
“不需要,走吧!”
听着愈行愈远的叫声,霍和,心中一惊。
他,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兄弟们,瞬间上前,一脚将门给踹了开来。
木门,瞬间裂了开来。
三队的人,瞬间,冲了进去,霍和,一马当先,冲入了屋子。
屋子内,桌上,到还残留着一张包着大洋的包裹。
屋子内,床上,一副凌乱的模样。
补丁的被子,揉成一团,散落的放在床炕上。
霍和,上前,摸了摸。
还是热的!
不过,这人呢?
霍和,将屋内的摆饰,看了个遍,手上的枪械,也随时等待着。
似乎,某个时候,吴朝便会从一个犄角旮旯中,跳了出来。
“队长,屋子里面都没人!”
“我这边也没人。”
.......
几分钟后,站在院子中间,望着摇头的兄弟们,霍和,也纳了闷:
“这老小子,难不成是属泥鳅的?”
“刚才还听到里面有人,现在,就没了踪影了?”
见状,霍和急忙摆了摆手,示意到:
“去看看其他队那边,有没有消息?”
狡兔三窟!
一个大白活人,就这么在霍和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这,任谁,也不可能相信啊?
除非,这老小子,从后门跑了。
很快,一队和二队的人,也来了汇报:
“没特殊情况!”
听着这句话,霍和一时间,竟有些懵圈了。
这,人,到底躲在哪里去了呢?
此时此刻,主屋内,高高的砖头土炕下。
吴朝,低着头,圈着腰,仰起头,看着,头顶上的这一小块木板。
该不会,是日本人来了吧?
透过,缝隙中的一丝光亮,吴朝眯着眼睛。
眼神,不自觉的往一旁瞥。
吴朝,身旁,一排排的小黄鱼,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盯着他。
藏宝之地,成为了藏身之地!
一时间,吴朝的内心,五味杂陈的。
不过,说实话,1到现在为止,吴朝,也没搞清楚:
外面这帮人,啥时候,摸到自己身边来了?
自己,竟然都没有察觉到半分?
若不是,刚才的对话,让吴朝察觉到了不妙的蹊跷感觉。
这年头,或许,寻常老百姓还会相信,有苦行的游行僧人,但,他吴朝,肯定是不相信的。所谓的苦行僧,只不过是佛家为了增加香火费用,而编撰出来的理由罢了。
更何况,现在这年头,到处都在打仗?
一个,僧人,四处游荡,还能够活得下来,那,不是间谍,那就是探子!
思索之间,忽然,一声嘎吱嘎吱的响动,传了出来。
“哟,这不是吴大处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