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泽君的高谈阔论近乎滔滔不绝,演讲一般,许久还未停歇。另一边的殷酒酒却是已经成功的潜入暗处,仔细观察,会看到她指尖将近透明的丝线。
呼应一般的,如桁的腕口皮肉逐渐收紧,似乎是被勒住脉搏的猎物,那话语慢慢开始不顾一切,脸色在细微的动静下边的狰狞,仿佛垂死挣扎。
是时候收网了。
进入小世界前就开始筹谋的这些人的命,女孩终于要来讨了。
眼底的讽刺明明灭灭,女孩眼尾依旧带笑,纯真如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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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庚纪元三千万年,九重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被暗物质玷污的如桁真面目在众人面前显露,包括那个一直以第一神女自居的轻漪也早已内里腐朽不堪,在时候被发现倒在望言台旁,面目可憎,而癫狂的言语和样貌分明是已经堕魔。
那时的主神们才“如梦初醒”。
想起自己在以往千百年里做出的事情恍若隔世,后怕中对那个点破这九重天岌岌可危现象的殷酒酒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尊重。
可惜迟来的明白比草贱,女孩早就不在乎那些评价以及恶意了。
况且,展露在众神面前的一切也都是她想让他们看到的,事实上轻漪虽然心智被腐蚀,但是还未到达堕魔的地步,要不是她使了一些“小手段”,轻漪还有可能在天道的偏心下活下来呢。
殷酒酒依然记得,她生生抽离轻漪的神骨时,她的哀嚎触目惊心。
“痛?”
那时候的女孩却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被黑暗包裹,指尖的血液从金色变得暗红,滴答在裙摆上她也不在意。
“不及我受过的万分。”
“你还不知道吧,如珩死了,而我突然大发善心,在他死前结了他身上的‘咒’,你说他恢复了清明,对你是何种感受呢?”
不再管逐渐魔化的轻漪,殷酒酒把人扔到了望言台,就目光就再也不愿往她身上停留半分。
她知道,自己和轻漪之间有着不浅的渊源,也有许许多多的联系。但是她不想管这些了,她只想那个女人尽快死掉。
她觉得,现在一切都好。
反正那些东西......也算是解决了吧......
只不过过程比自己想象的顺利了许多,她并不知道,她提刀宰那些坏人的时候,君庭在帮她死死牵制贼心不死的天道。
但也能猜出来个一二。
嗯。
反正现在酒酒对于日子还是较为满意的。
她有了自己生活的权利,有了爱的人,甚至还有爱她的人。
那不是什么可笑的博爱与怜悯,而是独一无二的偏爱与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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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接连出事,轻漪和如珩的死亡,以及其余几大神祗的衰落,让那些光明力量又弱了弱。
天道算计了万年,终究还是没能阻止阴阳间的动荡,加之之前的他因为算计殷酒酒以及试图弑灭君庭伤了元气,逐渐地和君庭无法抗衡,只得夹起尾巴做神。
生灵涂炭、万民哀嚎、就连殷酒酒都厌倦了暗黑的浪潮滚滚,但诸如此类的现象也再千年后随着阴阳再度的平衡消失无踪,新的神祗也补了空缺。
这本就是世道的流转变化。
女孩看着窗外恢复亮丽的白昼,眉眼弯弯。
神君近来心情却不及她,大抵是在想玄庚纪元三千万年的事儿,殷酒酒到底在做那些大事之前没有和他商量过,甚至都不通知。
明明已经过去了好久,可他偏偏小肚鸡肠。前些日子魔神人三界大动荡,君庭想着法子保护她,便始终没提那件事。
可伴随着尘埃落定后的光明,他却开始板着一张帅脸让她猜。
幼稚......
嘴上吐槽了几句,但是女孩还是很乖的跑去外殿寻他,在看到熟悉的背影后,也几乎瞬间钻到了他的怀里。
手被男人养的白嫩纤细,就那样白生生地扯住谢君庭衣袖,女孩知晓他一直担心她为她耗尽了心神甚至不惜与一起诞生的天道交恶,所以也能理解他郁闷的理由。
“阿庭…”
慢慢的开口,女孩一直密切注视着他的神情,由于过于认真使得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的抬头望他。
女孩天生了一副纯良勾人的面庞,尤其是现如今她不掩盖自己的爱意,几乎没神能抗住。却见君庭顿住了脚步,慢条斯理垂眸瞥向她。
手搭在她肩头轻巧把她人转过去背对着自己,弯腰往她耳边倾了倾身,起伏吐息轻慢拂过她耳垂。
他很生气。
自己视如珍宝的女孩在遇到危险时似乎并不想要他的帮忙,宁愿和那个叫苓芮的女人合作也没想过和他一起商量。
她果真能耐,都不需要他就能把一切做好。
这样让他感觉自己似乎还不如苓芮重要,颇有挫败感。
“酒酒…”
指腹微屈起将她散落的碎发挽至耳后,指尖那干热温度停留在女孩的耳后肌肤上,低哑嗓音缱着几分病态温柔。
“你不该在吾恼怒你的时候往吾身上凑。”
毕竟她知道的,君庭每当这种时候心里面把女孩锁在自己身边变成只能观赏把玩的金丝雀的想法就会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