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特别不喜欢的词语——事与愿违。
曾经傻傻以为,只要熬过异地,就都好了,可到真正实现的时候,我才发现,好像很多事情都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其实,那是我最不想回忆的一天。
出差之前,我答应过安安,今年要陪她一起看北京的初雪,我一直放在心上。
所以,我千方百计地提前完成工作,想赶在落雪之前回去。
好多天没见,给小笨制造个小小的惊喜吧!
准备完毕,终于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我赶紧快步迎过去,兴奋地打开门,期待着属于彼此的温暖的拥抱。
门外还有另一个人,是我此时此刻最不想见的人。
我这才知道,安安生病了,令我落寞气馁的是,她没有跟我提起过,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被排除在她的生活之外了,而且,她丝毫没有主动和我解释的意思。
本来应该给她最温暖的陪伴,好好照顾她,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好像堵着一团气,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
那些没有过脑的浑话,把安安给气哭了,她第一次骂了我。
现在想想,我确实混蛋。
她身体本就不太好,我却那么粗鲁地对待她,看着她豆大的眼泪掉落下来,脸色惨白,手脚冰凉,我才回过神来。
安安那天晚上哭了好久,抹着眼泪告诉我:她想她爸妈了。当时我恨不得杀了自己,为了我考来北京,没有亲人在身边,就那么两个朋友,而我,却那么混蛋地误会她和她的朋友,把她给伤透了。
小心翼翼地把她揽入怀中,她慢慢抬手抱着我的腰,声音弱弱地抽泣着:“我只爱你。”
这四个字,是我听到过最美的四个字,当时我就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余生的每一天,都要把她捧在手心,好好爱她。
第二学年,安安的学业压力越来越大,除了电脑平板里多到数不清的论文,还有越来越频繁的实践作业。
由于专业性质,她和夏云落他们总是需要根据新闻热点到处采访拍摄,那个时候的安安,是一个天使般的实习记者,她从不抱怨环境,积极主动地申请去贫困山村外采,有时一走就是好几天,那些地方常常没有网络,连跟她视频的机会都没有。
倒是安安一有空闲就主动跟我报备,她身边有程诺和夏云落,他们在一起,我倒是不太担心安全问题,就是…打心底里心疼她。
她原本的生活轨迹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过,看着安安乐在其中的样子,我好像也慢慢释怀了,无论她选择哪条路径,我都会陪她经历,陪她一起走下去。
丹桂飘香的金秋时节,安安再一次去到基层调查,结束那天,我去机场接他们,原本想邀请他们几个一起吃顿饭,可大家都觉得有些累,想先回去休息。
把夏云落他们送回家,我俩才在车上互相分享彼此不在身边的这几天。
“乖宝,知道你今天回来,哥哥特地去超市买了好多菜,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对了乖宝,你不在这几天,六斤总是傻乎乎地蹲在床边,感觉它真的好想你……”
我兀自说了好多话,迟迟没有听到安安的回应,扭头才发现小笨蛋已经睡着了,脑袋斜靠在椅背上,满脸憔悴,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一紧,有一种欲说难说的酸楚。
把车子停好,我轻轻帮她解开安全带,想把她抱起来,可安安睡眠有些浅显,刚刚俯身她就醒了:“嗯?到啦,怎么不叫我啊?”
“舍不得,看你那么辛苦,想让你多睡会儿。”
安安笑得灵动又活泼:“谁家的男朋友那么贴心啊!”
“来,哥哥抱抱。”
“要哥哥背。”
“好嘞,上来。”安安环着我的脖颈,头发垂下来,扫在我的耳侧,痒痒的。
到家后,给安安换好拖鞋,我才注意到她的白色帆布鞋沾满了泥,真不知道为了拍摄素材,安安走过多少艰难的路,蹚过多少坑坑洼洼的地。
“怎么啦?嘉祺。”
把鞋子摆好,我佯装自然地笑了笑:“没事,乖宝,哥哥给你放热水,你先泡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她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嗯,谢谢马吉克先生。”说完,小笨还不忘踮起脚吻了一下我的嘴角。
好久都不见安安出来,正想过去问问,就听到了她剧烈的咳嗽声。
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快步跑到浴室门口:“乖宝,你怎么了?哥哥进来了昂。”
我按下门把手,随手拿起浴巾裹在她的身上,把她抱去床上,待她缓和好,我一边给她擦拭头发一边缓缓开口询问:“怎么了刚刚,吓死哥哥了。”
她垂下脑袋,好像还是很不舒服的样子:“泡澡的时候…睡着,然后,呛水了。”
我把毛巾捏在手上,心疼地把她圈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哎呀,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安安还反过来安慰我,她捏了捏我的耳朵,跟我说笑道:“不过,倒是有一点,你总是叫我‘小笨’,现在的我好像真的变笨了欸,泡个澡都能睡着,嘿嘿,是不是很傻啊!”
因为是从浴缸把小笨“捞”起来的,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再加上近距离的拥抱,身前的柔软触感越来越明显。
我强忍欲望,故意咳嗽两声:“乖宝,好点了吧?先穿好衣服,我们准备吃饭了,哥哥做了好多好吃的,给你好好补补,嗯?”
她直起身,面对着我坐在床上,浴袍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肩上,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甚至隐约能看到玉润绰约的沟壑。
“好啦,已经不难受啦。”或是看出了我的不自然,她突然再次扑进我的怀里:“哥哥,是不是想我啦?”
“小妖精,赶紧穿衣服,乖。”
“不要。”她故意往我身前蹭了蹭:“我也想。”
我抚着她的头发,压低声音:“不是累了么,乖。”
她拉上我的手,隔着浴袍覆在柔滑处,脑袋倚在我的肩头:“反正…出力的又不是我。”
这世界不停开花,而我,拥有全世界最美的那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