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御撑着地板艰难的站起来,抬起抵御月的拳头的手臂被她从中间打折,只有些未断的血肉连着。
好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垂下的手臂自动愈合,她抬眸看向慢慢走来的人影。
她记得,那两个家伙说过。
他们是有组织的吧?
那就把她暂且先留下吧。
“我不会那么快祓除你的,但是手脚什么的,先切断吧?”月身边的金线冲着站在缓流小溪里的花御,刺了过去。
但月也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不然他们受的伤要算在哪里?
嘭——
比月的金线先一步到达的是从天而降的虎杖悠仁和东堂葵。
“可以上吗?挚友。”东堂葵看向身边的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扭了扭手臂,挺直了腰板开口道。
“当然……”
“当然不行。”虎杖悠仁的话还没说完,月先一步开口道。
“你们退后。”月的木屐踩在河边的石块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欸——?!月老师怎么在这里?”虎杖悠仁这才发现被东堂葵宽厚的身形遮住的月,惊讶的眨了眨眼睛。
“感觉到了。”月抬头往前走,身边的金线在身边跃跃欲试。
“你们后退一点吧。”
“好好——”虎杖悠仁抬腿往岸上走,听到了身后咒灵的说话声。
说话声?
她跟那个缝合脸……
有什么关系?
花御的断手恢复了,她用咒力凝聚成数颗树种浮在半空中,警惕着慢慢向她踱步而来的人。
“真是惊讶呢,神明竟然会站在人类那一边。”花御张嘴,发出了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意思却清晰的传入了他们的大脑。
“真是愚蠢的选择!”
“我们只是想要保护这个星球,我们只是想要时间而已。”没有人类的时间。
“人类只会肆意破坏,杀戮与恨意充斥……”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月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冷漠又蛮不讲理。
管你有什么理由,做了让她不高兴的事,她就要祓除你。
身边的金线呼啸着就要向着花御冲过去。
“等一下!”月身后的虎杖悠仁开口了。
怎么了?
月停下来看向身后的人。
虎杖悠仁面色黑沉的看着眼前的咒灵。
“你认识一个有着缝合脸的咒灵吗?”
很像。
实力强劲,有逻辑的语言系统,满口的大道理。
那个少年是宿傩的容器吧?
花御看了看眼前停下来的金线。
他的话会对这个神明有影响。
先顺着他的问题接下去吧。
“……你指的是真人吗?”
他们认识,甚至很有可能是一伙的。
吉野顺平流着眼泪的模样、形状各异的“人类”、失去自我意识后的下意识哭喊、猩红的血液、绝望的求救……
数不清的东西占据了虎杖悠仁的脑袋。
“……月老师,可以由我来祓除这个咒灵吗?”虎杖悠仁的声音低沉,像是掀起惊涛骇浪前平静的沙滩。
他要亲手对着被这些咒灵戏弄的人类默哀。
以杀死的形式。
为什么?
要是他跟这个家伙有什么仇怨的话,她可以帮他把这个咒灵切断四肢后捆住。
为什么要自己冒险呢?
月对这些学生的实力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尺,她很强,非常强。
月与他们的差距巨大,所以她注意不到他们的进步,注意不到他们一点一点进步的努力。
只记得自己先前要保护他们的决定。
“不行,太危险了。”
不要再冒险了,退到她身后就好。
她很强,强到能保护你们所有人。
身后的东堂葵开口了。
“不要阻止他了,无人可以干涉开始羽化之人。”东堂葵在月的身边站定。
什么羽化不羽化的?
她才不管那些,她只要他们安安全全的活在她身边就行。
月不打算听他们两个的话,想要直截了当的解决掉花御。
烦死了。
不想管什么组织啊,谋划啊之类的东西了。
在这里解决掉她吧。
“你难道能保护他们一辈子吗?”东堂葵看向身边想要继续动手的月。
“有什么不行?”
她有强大的力量、无限的寿命。
为什么不可以?
“他们是你的什么?”
“……什么意思?”月不明白他突然在问什么。
“他们是你的学生,但也是未来的同伴,虽然那些普通学校老是在说什么师生平等,但实际上仍旧存在一定程度的上下级关系。”
“后天的强大是结果的不断积累,尝过败北,品过胜利,这样他们才会成长。”
“你不妨问一问,他们想要成为被你的庇护的人,还是……”
“能跟你并肩而行的人。”东堂葵看向站在两人面前的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一直在听他们两个的对话,闻言往后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当然是选并肩而行的人啊!”
阳光灿烂,虎杖悠仁肉色的短发熠熠生辉,棕色的眼瞳里盈满了笑意。
并肩而行?
跟她吗?
月已经习惯了别人对她的悬悬而望,过于高耸的距离将她与其他人割裂开来。
一直孤寂漂浮在这片广袤土地上的孤魂,身边聚集了一群吵闹的家伙。
“……如果我觉得有危险了,我就会出手。”月木木的说道,心中的怒气也渐渐散去。
虎杖悠仁得意的往后笑了一声。
“肯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