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城悠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
他接替了父亲泽城畧三的位置,成为了泽城城主。
他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就可以打退数万人的大军,泽城从此以后再没有一人伤亡。
他对外学着自己的父亲威严肃杀,对内学着自己的兄长温和规矩,完全没有了先前泽城悠的冒失活泼。
他代替了自己的父兄成为了泽城的支柱。
“城主大人!您的实力是如此强大,我们向外侵略吧!打到岐山城去!为老城主他们报仇!”
“对!报仇!”
“是啊,城主,当时他们杀了我们多少人啊!这个仇必须得报啊!”
“城主的实力这么强大,我们完全可以不用一兵一卒的把他们打下来啊!”
幕僚们叽叽喳喳的附和道,完全没有先前军临城下的慌张感,你一言我一语的高声催促着泽城悠去征战。
泽城悠坐在椅子上,看他们高谈论阔的赞赏着自己。
如果是父亲会怎样?
他会……
“好!我会出征讨伐,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被他们高声劝说的泽城悠颓然的坐在最高的座椅上,却像个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
“城主你真是太厉害了!接下来我们攻打周边的城池吧!占领了物产丰富的青河城,今年我们一定能过个好年!再也不会有人冻死了!”
“……好。”那青河城的百姓怎么办?
但他现在是城主了,他要以城里的百姓为先。
“城主大人!那些弹丸小城竟然敢小看我们!您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啊!”
“……嗯。”
“城主!”
“城主——”
“城主大人啊!”
……
不要再叫我城主了。
我是泽城悠。
不对,我是泽城的城主,我是泽城的支柱。
我。
到底是谁?
泽城的领地越来越大,泽城悠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先前月与天元的一战也被人传了出去,一时间泽城像是个坊间故事般,以诡异的速度传播出去。
越来越多的人来拜访泽城悠和天元,泽城悠在城里最繁华的地方为月建了一座神龛。
自从帮泽城悠实现完第二个愿望之后,月就不再出现了,她终日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与任何人交流。
泽城悠穿着华丽的城主服饰坐在屋子门口向里面说话。
“……就这样我们收服了一大片领土,连锦鲤岛旁边的小城都打下来了。”泽城悠靠在木门上,喋喋不休的跟里面的月说话。
他仰头看着院子中心的龙眼树,它已经结了一点一点小小的花骨朵。
他记得之前在这玩闹时差点掉下来,还是月接住了他。
龙眼树上的秋千还是他做的,系那跟麻绳可是废了他好些功夫。
他低头轻笑了一下。
还真是一棵充满回忆的树啊。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我们找时间去看一下那里吧?”
泽城悠静静的等待着里面的答复,过了好一会才传来月虚无缥缈的声音。
“……不用了。”
“你走吧。”
泽城悠苦笑了一下,无视她最后一句话继续讲。
“我搜刮了很多精细的有趣玩意,还有很多数不尽的漂亮布料,我让裁缝为你缝制无数件精美的衣服,
噢对了,还有宫殿,我可以为你修建很多宏大的宫殿。”
我会为你实现愿望的。
不管什么东西他都可以给你找过来。
请你。
抬头看我一眼。
“我还帮你建立了好几座神龛,只要是泽城的领土,都有你的神龛噢,总有一天你会变成像织田信长那样子”有名的神明。
月开口打断了他未尽的言语。
“不用了,我不需要。”
“你走吧,我累了。”月的声音很平静,屋内传来悉索的布料拖动声。
之后不管泽城悠说什么她都不回应了。
泽城城内的月姬神龛处,有一个戴着兜帽披风的青年拦住了一个扛着锄头,乘着月色归家的农夫。
他轻笑了一下,温声询问道这个神龛祭拜的神明。
还有先前单靠两人就获胜的诡异战役。
农民自豪的跟他讲述了这几个月泽城的光辉事迹。
“我当时可是看到了,那个神明操纵着金线冲击敌阵,那叫一个厉害,从她出现以后,城主大人也变得厉害起来……”
农夫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向眼前的青年。
好奇怪啊,额头上怎么会有怎么宽的一条缝合线?
青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是神明加持过的肉体吗?
也许。
可以想办法弄过来?
同年冬季,泽城城主泽城悠,患上了恶疾。
泽城放出大量悬赏,没有任何人能治好他。
泽城悠看着身上缠绕的纯白的绷带发呆。
这底下的皮肉像是腐坏的死肉一般慢慢化开,流出难闻的脓水。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快找大夫啊!不管是谁,只要能只好城主重重有赏!”
“没有城主在泽城怎么办啊?”
泽城悠无视身后熙攘的吵闹声,静静的看着纯白的细雪飘落在棕灰色的土地上。
他知道治疗的办法。
还剩下最后一个愿望。
只要许愿痊愈的话……
但是。
许完这个愿望之后月就会消散了吧?
泽城悠抿了抿嘴唇,攥紧了胸口的华贵布料。
让她再次见识过人心的黑暗之后。
他没有把握月会选择留下来。
夜色降临。
雪一直在下,渐渐铺满了整片黄土地。
有人轻轻叩响了泽城悠房间的窗户。
侍卫呢?仆从呢?
怎么没人注意到?
泽城悠忍着剧痛艰难起身,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太刀,慢慢向那扇窗户靠近。
嘭——
来人打开了窗户。
是天元。
她沉默的跳到屋内将泽城悠捞起来,笔直的往一个方向急行过去。
“天元,你要带我去哪里?”绷带层层包裹着他的脸庞,勉强给他留下了眼睛和可以说话的嘴巴。。
“你跟我来便是。”天元没有解释,只是强硬的把他带走。
兜兜转转,他们来到了月的屋门前。
“为什么……”来这里?
泽城悠转头看向身旁的天元问道。
天元没有回答,只是掐手运诀,泽城悠感觉有一层暗色的薄膜包住了他。
“不要说话,安静跟我进来。”
天元沉静的示意他噤声,破开了屋门上的结界推开门带着泽城悠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