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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正和月在下棋。

天元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慢慢的泽城悠都赢不了她了。

她的对手就从泽城悠换成了月。

院中的龙眼树开出来一点一点细小的花朵,隐在繁茂的绿叶底下像是一簇小小的雨露。

几只菜粉蝶扑朔着翅膀在在黄色的蒲公英花丛里穿梭,有小小的蚱蜢跳到一棵益母草叶片上不动弹了,微风拂过把它刮了下来。

天元就算现在手下还在动子嘴里也不闲着,看着屋子外面草长莺飞大的场景开口道。

“要是用季节打比方的话你们会想到什么?”

“什么想到什么?”泽城悠虽然跟她相处了一段时间了,还是不习惯她跳脱的思维。

“就比如说用一天的时间来对应四季的话,春天就是早晨,夏天就是中午,秋天就是黄昏,冬天就是夜晚。”

“像这样打个比方。”天元换了个动作,大剌剌的揉了揉酸软的小腿,佩服的看了看对面一动不动坐的规整的月。

泽城悠挑了一下眉,的确有这种感觉呢。

那还有什么东西呢?

泽城悠将目光放在不远的院子里。

“那要是以院子里的东西作比较的话,春天是叽叽喳喳的鸟雀,夏天是堆积的干枯落叶,秋天是……唔。”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秋天是屋檐上挂着的风铃,冬天是院中悠远空长的惊鹿声。”泽城悠得意的向她挑了一下眉。

“不错嘛,泽城大人很懂噢。”天元回以一个大拇指,低头看了会棋局沉思了一会下了一颗子。

月斟酌着下子,有一只金凤蝶飞进来落在她手上,她不耐烦的伸手挥开了。

“月姬大人是不是很受动物们的喜欢啊?”天元拿着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嘴里说话含糊不清。

泽城悠回忆了一下。

好像是?

总是有鸟雀和野兔什么的窜进来靠近她,是神明的光环吗?

啪嗒——

月在棋盘上下了一颗子,抬眼看向身旁的两人。

“不算是喜欢,它们只是想吃我而已。”她淡淡的放下了惊人的言语。

欸?

什么玩意?

天元惊得差点没捏住手里的半块糕点,愣愣的看着她。

泽城悠被嘴里的茶水呛了一下,偏头剧烈的咳嗽起来。

月抬手,指尖弥漫出像烟雾般的金色能量,附近的鸟雀和蝴蝶争相着向她飞过来。

“像这样。”动物们围着她逸散出来的力量张嘴吞吸。

“它们只是想吸收能量而已。”

这样啊。

天元木木的将手里剩下的糕点丢在嘴里,眨了眨眼睛问道。

“那人类吸了会怎样?”

月偏头看了下自己白嫩的手掌。

不知道欸,她从前也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月掀起衣袖,略微转头看向旁边喝水压下喉咙痒意的泽城悠,把细白的手臂横在他面前。

“你试试看?”

噗咳咳——

泽城悠又激烈的咳嗽起来,脸变得涨红,分不清是咳的还是羞的。

他一边咳一边把月的衣袖拉下去,急急的目光移向别处。

“……不要随便把肌肤露出来。”

“怎么了?你小时候我还打过你屁股呢?”月不明白他在害羞什么。

“……”

“……求你不要再说了。”泽城悠直起的脊背不自觉弯了下来,精神洪亮的声音也变得细小微弱。

“如果要用人打比方的话,泽城大人是春天,月姬大人是冬天呢。”天元笑呵呵的看着萎靡的泽城悠,了然的说道。

一个花枝招展的渴望被看到,一个懒得动弹的静坐在原地。

泽城大人想要如愿怕是难于登天噢。

她端着面前的茶杯猛灌了一口,微苦的茶水冲淡了嘴里浓郁的甜味。

泽城悠听懂了天元的话,身边的氛围更加灰败了。

“月姬大人?”天元将喝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轻声开口道。

“嗯?”

“你不要趁我在说话的时候偷偷换棋噢。”

“……嘁。”

突然泽城悠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把头又转回来。

“你不知道会怎样还让我试?我是试毒的吗!”他眼睛瞪大,显得不敢置信。

月把头偏到一边不看他。

她可没有这么说。

“喂——,你不要又装死啊!!”

日暮的阳光温和,把院中景物的影子拉长,原本空荡荡的院子显得拥挤,万物熙攘又沉寂,悄悄的冒出来又缩回去。

屋中三人的影子交汇在一起,就像墨水滴入水中般扩散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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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乱的时代里总是战火纷飞,这把灼人的火终究还是烧到了泽城城池。

泽城悠的父亲和他的哥哥泽城澈出兵讨伐。

看着忐忑不安的弟弟,泽城澈翻下马来走到他面前。

“这是一场很轻松的战役,我们会赢的。”

“在我们回来之前,母亲和城池就拜托你守着了。”他摘下头盔,露出温润的面容,笑着拍了拍身体变得硬朗的弟弟。

他也已经长大了啊。

再过几年就要跟自己差不多高了吧。

城门的风声响亮,泽城澈的声音也变得不清晰。

泽城澈身后的马匹动了动脚掌,嘴里发出难耐的嘶吼声,像是在催促他赶紧走。

“好了好了,大家都在等我了。”泽城澈翻身上马,向泽城悠又嘱咐了几句后,就扯着缰绳走了。

泽城悠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军队慢慢变小的身影发愣,总有一种难言的不安萦绕心头。

没事,相信他们。

他们可比自己有经验多了。

泽城悠骑着马转身回到了城里,木门吱呀的发出刺耳的声音,慢慢合上关了起来,把身后喧嚣的风声都隔绝在外。

在数百里开外的一处营地里,一个武士打扮的将军惶恐不安的一直在帐篷里踱步,忍不住再次抬头向身旁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询问道。

“真的没问题吗?泽城派出的可都是精锐军啊,而且人数几乎是我们的两倍,你真的有办法能赢吗?”

他并不信任这个突然降临的新军师。

不明白主公大人在想什么,放着那么多有经验的老手不用,偏偏要启用这个诡异的新人。

挂在帐篷内的甲胄泛着冰凉的光亮,有一只壁虎趴在上面静止不动,外面传来士兵们聊天吃饭的声音,帐篷薄薄的布料像是一堵厚重的坚墙,和外面熙攘的热闹隔绝开来。

帐篷里的灯光昏暗,半掩的布帘外透出一缕光亮,照在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上,他头上缝合线的伤疤更加明显了。

男人笑了笑,像一只粘腻冰冷的毒蛇,给人无端带来一种被盯上的恐怖感。

“那是当然。”

对付普通人。

他的办法可是多得要死啊。

可能是天气逐渐变凉,呼啸的风声就像张牙舞爪的恶兽,一直笼罩在泽城上空。

乌鸦捕捉着欲逃的麻雀,仰头发出凄厉的鸣叫,咬着嘴里无法动弹的猎物,扑朔着翅膀飞离了这里,留下了一根漆黑的羽毛。

飓风吹得沙石滚动,伴着马尾松摇摇欲坠的咯吱声,一个月以后泽城城门口收到了城主泽城畧三和其长子泽城澈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