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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月睡在鹤落山文彦的床上,将他的衣服搭在自己身上假装他还在的样子,蜷缩在被子里嗅上面残留的味道。

她也不睡,只是窝在上面静静的睁着眼睛躺到疲惫到昏睡过去。

几天过后月却不敢再待下去了,她发现床上鹤落山文彦的味道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她惊慌的胸口上下起伏着,慌慌张张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不敢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味道是难以记忆的,只有你身临其境的去体会才能记起它全部的情感和意蕴。

一个月过去以后,她已经开始渐渐遗忘鹤落山文彦的气息了。

却在彻夜的清醒与迷蒙的噩梦中将床搬到了鹤落山文彦的卧室的角落。

她像是个无耻窥探的小偷,在每个静谧的夜晚中躲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里盖着被子,偷偷的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

渐渐的,鹤落山文彦的房间里开始落灰,月就躺在满是灰尘的屋子里静静的看着被她恢复成原样的床铺,直到坚持不住睡着为止。

周而复始,月变得比刚来上版村之前还要沉默,眼中全是无望的黑沉。

她现在正在正和逃至深山的咒灵战斗。

细密的小雨雾蒙蒙的笼罩在山头,她穿过灌木丛的急行打落了一片晶莹的雨露。

鹤落山文彦走了之后周围只有她一个咒术师了,她代替了鹤落山文彦的位置开始祓除咒灵。

她捏着鹤落山文彦的太刀,冷冷的看着面前群聚起来的三个咒灵。

刚刚明明还只有一只,是故意把她引到这里的吗?

无所谓了。

都……无所谓了。

她拔刀震了下上面积累的雨水,提刀冲了过去。

她几乎无视了防御只是一味的只顾着进攻,慢慢的身上开始出现了一条一条的血痕。

她跟没感觉到痛一样提刀进攻。

突然,可能是身体还没适应握刀,又或者是力竭了,月手里握着的太刀飞了出去,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插在了一棵马尾松的树干上。

咒灵当然没有放过这个时间,甩着四肢齐齐向无力跌坐着的的女孩冲过去。

“……我,果然还是不适合用刀。”小声的呢喃从月的嘴里漫出来。

数根尖锐的金线从四面八方伸出来,将靠近她的咒灵切了个粉碎。

咒灵墨绿色的血液滴在她身上又慢慢散去,但细密的雨水浸湿后的衣衫还粘腻的贴在她身上。

月撑着地面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插在树干上的太刀走过去,用力将它拔出来。

开始抬脚往回走。

天快黑了,该回家了。

但是没有家人在的空屋子还算是家吗?

不想……回去了。

她卸力靠在一棵粗壮的香樟树旁,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发愣。

雨水落在她的眼眶里又流下,分不出流下来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月向上高高的扬起头颅,露出了脆弱的脖颈,把收回去的太刀拔出来,捏着刀身对准咽喉处就要刺下去。

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生命本无意义,是“我”使生命获得意义。

没有精神活动的生理性存活也叫生命,比如说植物人和草履虫。

生命二字可以仅指肉身,而那个对意义发出诘问的“我”就不只是肉身了,而是我们常说的精神或者说是灵魂。

我不高兴了,指的是精神的我。

我发烧了,指的是肉身的我。

而我想自杀,指的是精神的我要杀死肉身的我。

月的精神已经几临崩溃了。

鹤落山文彦为她设想过如何学会生存的技能、如何与人交流、如何获取知识丰富自我。

却没有设想过自己的离开会对这个孤寂许久的灵魂带来如何激烈的动荡。

捏着刀身的白嫩手掌已经开始往下渗血。

幼小的泽城看到以后急忙跑过去想握住他往下用力的手,却跟五条悟触碰他一样穿了过去。

小孩子在旁边着急的哇哇乱叫,月却听不见他说得任何话。

这是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

月闭上眼让自己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往下用力刺下去。

『不可以自杀!自杀的人可不能和我到同一个地方。』

月像是被恶魔迷住的人突然被教堂的钟声给唤醒了一般,倏地卸力松开了握着的太刀。

是舅舅的声音。

可是他有说过这句话吗?

想回去。

她现在立刻就想回去。

月把握着刀柄把刀收了回去,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赶了回去。

一推开房门就想往鹤落山文彦的房间跑过去,却在看见自己身上湿透的衣衫时停住了脚步。

不能弄湿那个房间。

她急忙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再把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后踏入了鹤落山文彦的房间。

裹着自己的薄被将自己关进鹤落山文彦的衣柜。

这个衣柜她从鹤落山文彦走了之后就一直封起来了,直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打开。

她卷着自己的被子把自己层层包裹了起来,不让自己碰到里面的任何东西。

湿透的长发还在往下滴水,包扎好的伤口因为粗糙的手法开始往外渗血。

她现在所有的不堪全都被包裹起来,只留下一张脸勉强露出来,静静的感受衣柜里流转的气息。

她只能在衣柜里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细密的小雨越下越大,雨水敲击地面的声音传到屋子里,月渐渐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了。

离上版村很远的集市上,上版村的村长上版十兵卫正拉着辛苦运过来的蔬菜在酒楼的屋檐下躲雨。

他的儿子一周前上山打猎时遇到了野狼,腹部被掏了个大洞,现在还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吸气多出气少。

他的儿媳妇整天都在流眼泪,眼睛都要哭瞎了,在这个需要劳力的时代,家里的顶梁柱变成这样对整个家庭来说就是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家中只有这一个男丁,他的其他女儿都嫁出去了,上版十兵卫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扛着一大包的蔬果进城来售卖,希望能补贴点家用。

可是却碰到了这样瓢泼的大雨,上版十兵卫一边用汗巾擦拭身上沾上的额头,一边这样想到。

“哎呀,真是烦死了,一天天的就是找人,别说人了连根毛都没有找到!”一个穿着甲胄的官兵气恼的敲了一下桌子引起了上版十兵卫的注意力。

“好啦你也别生气了,这不是上面下达的指令吗?”

“听说吃了那个人的血肉有治愈伤口的能力呢,心脏甚至能复活死人,谁能不眼馋啊。”坐在他旁边的人好声好气的劝阻道。

吃了血肉能治愈伤势?

上版十兵卫侧耳仔细听他们的对话。

“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人是否还活着都是一个问题。”那个愤恨的官兵身上的武士刀碰了下桌子,发出一声脆响。

“你也别着急了,不过那个人的特征也很明显啊。”

“暗紫色的眼瞳真是有够显眼的。”

嗯?

一旁注意听他们对话的上版十兵卫睁大了他浑浊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