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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云影,波澜不惊。

秦兰羲将裴洚云的事情悉数告知,包括自己的蛊虫是如何解开的。方草着实被这些消息震惊到,但很快明白过来:“娘娘的意思,是希望他能活下来?”

“不。”

“本宫希望,等你找到人之后,能将他的情况如实传信回来。其余什么都不用做,生死有命。只要盯着人就好。”

按照秦兰羲的点拨,裴洚云所在的位置大概便是西北或西域一带。且他身边有两人,样貌秦兰羲都画了下来,提醒他二人易容的可能不小。

虽然费了一番周折,但方草总算是不辱使命,成功在西北城的一处客栈找到了人。

可他没想到的是,家珑客栈的周围暗卫密布,在他还在其他客栈打探的时候,便已经有人将情报递给十七。

十五的月圆高挂在夜空,狭小的空间里满是药味,熏得人睁不开眼。于西南索性直接在客栈里住下来,以防裴洚云的情况恶化。

但事实上,恶化是一定的。

且他不曾救治过中蛊之人,一切都只能按照多年行医的经验。

今日的药服下去,本是想减轻几分裴洚云的痛苦,可谁知道,一味药的剂量放多,反而招致蛊虫发作。

内忧外患,十七和张集在走廊上一碰头,竟带来的都是不好的消息。

二人的脸色纷纷从原先的焦急,变得愈发凝重。十七腿上的绷带已拆,他对自己下手的时候很有分寸,这两日已经能够正常行走。

“外面打探的人还不知是何来历……”十七眸色沉沉,“这样,我先想办法将人关押起来,等待王爷转醒再做处置。”

“可若是,王爷不再转醒,该如何?”

四目相对,二人一时无言。十七攥紧拳头,率先打破僵局,“无论王爷能不能转醒,起码我们都要在他昏迷的时候,守好这一切。对了,女的找到了吗?”

要找一个能自愿服侍,并且还要甘心情愿将自己喂蛊的,委实是难找的很。

张集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找了一个妓女。”

“妓女?!”十七几乎喊出声。

楼下大堂热闹非凡的声音稍有停滞,纷纷往这处瞧来。虽说也是晚上了,但大张旗鼓地谈论妓女,实在不雅。

打尖的客人们大都一笑了之,唯独柜台后的家珑,默不作声地推开了手里的算盘。

“我也不想出此下策。”张集拉着十七躲在柱子后,道:“但若是要买下人,哪怕是贱民一类,也不可能愿意就此送命。我们不能将事情闹大。”

“那妓女就不要命了?”十七觉得这逻辑大有问题,可张集的话更叫他大跌眼镜。

喊来的妓女自然是不知情的。但有于西南在,一副药下去,只要裴洚云还能行人事,不怕人不会主动。

而特意不找清白的人,也是于西南点拨的。

“于大夫说王爷是不清醒,但也并非完全不清醒。先前是有母蛊在体内四处游走,但如今已经得到控制,万一找个不懂人事的,再被王爷推开…….”

话说到此处,已是露骨。

十七低了低头,“那人呢?”

“已经去换衣服了。”张集顿了顿,“药也递过去了。”

为了避免那即将送命的姑娘起疑,张集还特意抬高价码。

妓女也会来事儿,知道一些外来客总是有点子癖好,很配合地去换了衣服。

却不知道,自己等候间隙送来的茶,里面参杂了什么。

也是累得于西南,七老八十的人了还要扮作小厮,过来盯着人将茶盏喝下。

可那歌妓还没喝下去,屋门便被人推了开。

于西南瞳孔一缩,连忙将头低下去了些。

“姑娘是?”

家珑默不作声的扫了一眼旁边花白的头发,对着歌妓笑容盈盈:“实在抱歉了姑娘。今日我家老爷忙着,得请姑娘先回去。”

“这……”那歌妓不明所以地放下茶盏,有些无措地站起身:“可银子已收了,不知您家老爷想改约哪日?”

价码实在是高,歌妓甚至不想做一单就收手,还指着多来几趟。

“不必了。”家珑笑着,嗓音却冷:“银子姑娘收着便是,权当辛苦你来这一趟。”

“哎哟,那敢情……”

“好”字可不敢说出口,但歌妓脸上已然是笑容满面,离开的背影脚步都显轻快。

眼见着于西南想要离开,家珑抬手一扬,却是从外头进来了两个小厮,一把将于西南推回去……

“掌柜的,您说您这是何必呢。”被章雅茹要挟多年,这点世面于西南还不慌,他踱步走到木桌的对面坐下。

手指轻抬间,明目张胆地将歌妓没喝下去的茶,倒入了茶海里。

“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一杯崭新的茶已然斟好,家珑面对于西南那真挚的邀请,却是不为所动。

“我不是对立面,你应当清楚。”她几步上前,满月的光辉自窗外洒入她的肩胛。

“于大夫,我可以去。”

门外,因看到歌妓离开的张集,听闻是有一姑娘说不必伺候,步履匆匆地赶到门口,却听到了这么句。

她的肯定,不知为什么拦住了他的脚步。

诚然,于西南是了解部分家珑的情况,但他却不是个轻信的人。或许是被尔虞我诈浸泡的久了,面对眼前女子的满腔赤忱,他一时倒没反应过来。

只撑着笑容不改,拿起茶杯道:“姑娘说笑了。”

“我并非同你说笑!”家珑一把抓走他的茶杯,砸在桌上:“他的情况是什么样,你清楚我也清楚。若于大夫能救我最好,若是救不了……”

“救不了。”于西南不假思索地打断她,语气却陡生了几分严厉。

家珑怔然。

于西南却冷了脸,“老夫行医几十年,放下去的药本不会出错。可偏偏今日一早,本该减轻王爷负担的药,却出了错。”

“什么意思?”家珑心中不好的预感骤升,连带着呼吸都乱了几分。只一双眼睛,害怕而又担忧地看着于西南。

“姑娘可知道,那母蛊被喂养的不止人的精血,不止同生的公蛊,还有寒毒。”

先前把脉的时候,于西南隐约察觉出一点,当时只道是公蛊属寒,没有多加留意。

且就是这份他不知情的毒,配上不适合的药,加重了裴洚云的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