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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几个时辰前,午间未至。

方才入宫还是男人的,此刻已然撑不起男子二字。

他们各个面色惨白不堪,有的人早已晕倒,几个御医站在旁边,很不屑地将药丢在地上。

他们可不愿意让这等腌臢东西,脏了自己的手。

送进去的有五十人,现下还活着的却只有四十不到。

刀子匠将自己的战利品收好,放在袋子里丢了出去。一眼望去,满屋之中唯独只有两个男人,还能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据说是通了些关系,塞了不少银子,这才勉强保住命根子。

“云公公,藏公公。”

骤然被这么呼唤,裴洚云还有些不适应。他尽量保持着良好的姿态,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太监低头:“象管事。”

“嗯。”

看着面前不着调的二人站得笔直,象牙忍不住咂舌了下:“咱家也知道,二位从前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

他说着,眼神落在裴洚云那张其貌不扬的脸上:“尤其是云公公,从前可是平主公家的人。”

听到这话,藏录忍不住看向裴洚云。

他身高马大,而在他眼里的裴洚云瘦弱不堪,若较量一番,必然是他胜。

“但今个儿开始,你们便是后宫里的太监。”象牙还在接着说:“说话要轻声细语,走路要躬身低首,见到主子就得跪,看到主子得问安。”

“象管事提点的是,小的受教。”裴洚云率先开口,捏着嗓音调子,象牙颇为满意地点头。

“孺子可教。那咱家就再点二位一句。”

他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流转,“想要出宫的法子有千万种,但您二位若在主子面前太得脸,那日后……”

“可就是真出不去了。”

象牙也算个有心人,知道他们进来不过是走个过场,便将二人都安排到不怎么麻烦的冷宫。

可谁知,裴洚云却私下又给他塞去银子。

“云公公可还有事?”象牙掂量着手里的金子,笑容犹如午后的阳光明媚。

“小的略通些卦数,冷宫之地实在是晦气,恐有碍日后运势。”

裴洚云抬眸又敛,打着商量的语气道:“若象管事能行个方便,给小人在得宠的娘娘那头,安排个后厨打杂的伙计儿……”

他话没说完,但象牙已然明白了。

这是不满足一朝落魄,妄图凭一己之力东山再起,想巴结人呢。

象牙心里嘲讽着,手里沉甸甸的金子,却令他笑容不改:“云公公想去哪儿?”

“这……”裴洚云假意思索着,一旁的藏录也十分好奇的盯着他。

“小的想,后宫之地运势最旺盛处,无外乎是皇后娘娘的坤宁宫。”

安排个人对象牙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不过他打量着裴洚云,心里头却愈发瞧不起。

这平主公家的人,瞧着是有几分野心,却实在愚昧无知。

阖宫谁不知道,如今皇后多受冷落,尤其自打小产之后,坤宁宫里的人个个都想往外走。

偏这新来的,还想去烧冷灶。

出乎裴洚云意料的是,藏录说什么也要跟着他。

一个人目标不明显,可两个人都要进去,实在是引人侧目。

他不是很愿意,但象牙可不管那么多,金子到手马上安排。

为了做戏逼真,象牙特命二人第二日再去坤宁宫报道。

“为何不能现在就去?”裴洚云问。

“谁割了命根子即刻就能动弹的?唯恐别人发现不了是吧!”象牙方才还觉得他聪明,此刻直接翻了个白眼摆手走人。

······

秦兰羲被照顾了一夜,自己却浑然不知。第二天撑着头痛醒来,却听见外头吵嚷不迭。

“象管事,您这么做事儿就不地道了吧?”王富康领着手下人站在坤宁宫前,义正严辞地扬头:“我人还站在这儿呢,你说塞人就塞人?”

“哟,倒是咱家不解风情了。”

余光瞥见秦兰羲领着宫女朝这边走,象牙更拔高了音量:“不知道还以为,王管事早就想离开坤宁宫。”

“否则也不会将御膳房新来的货色,不给皇后娘娘先拿,反倒先交给舒妃的婢女。”

“你!”王富康气得脸红,只因为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两方僵持不下,象牙等着他暴露更多,而裴洚云却抬眼朝听戏的秦兰羲望去。

她一身白色间绿的裙子,在这烈日当空下,令人神清气爽。

可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嘴唇还有点起皮。

从前她喝多了酒,第二日起来都是这般模样。

裴洚云忍不住皱眉。

小产了还喝那么多,她当真不要身子了?

似是察觉到目光,秦兰羲抬了眼。

象牙身后站着两名唇色苍白的太监,一人又黑又壮,一人却羸弱不堪。

想起昨日在宫外看到的,她敛下眼眸。

“芬芳。”

“是。”

只见芬芳抬起手,周遭本来围观的侍卫立刻上前,将王富康拿下按在地上。

“谁啊!谁敢动……”

王富康的右脸和石砖地亲密接触,奋力挣扎下,白胖的脸颊顿时被没清理干净的石子儿,剌开好几道口子。

侍卫只见他忽然如同静止一般,眼神恐慌地抬起。

金缕玉鞋之上,是秦兰羲不看他一眼的侧脸。

“本宫一贯善待他人,只是规矩也不得不做。”

“都过来!”绿箱招来四面八方的宫人,众人齐聚一堂,裴洚云终于敢抬起头。

秦兰羲步伐沉稳地上前,动作敏捷地拔出侍卫腰间的佩剑,手起刀落……

王富康人头落地,满宫无声。

宫人们惊恐万分地低着头,有人想吐却只能死死捂着嘴,掐得脸颊充血。

藏录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而他身边的裴洚云,只是面不改色地望着这一切。

她本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意外,也不惊喜。

秦兰羲将剑递回侍卫手里时,对方看着上面染红的鲜血,也是愣了下,双手捧过时头放得极低。

“本宫在边关能手刃敌军,自然不是什么仁慈之辈。”

天光云影,她身后的影子完整无缺。秦兰羲目光冷然地环顾四周,“从前鸡鸣狗盗,心不在此的事情本宫既往不咎。”

“日后再有,王富康的狗头,就算给各位一个参照。”

众人胆寒的氛围下,只见她神态悠哉地离开。

象牙转头时,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看着裴洚云和藏录,他忍不住皱眉:“二位……可还要待在这坤宁宫么?”

“象管事。”

还没等到二人的回答,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女声。象牙转头看见是芬芳,忙赔笑着脸拱手行礼:“芬芳姑娘,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他说着心下发虚。

毕竟这种安插人的事情,是过宫司不必过主子的。

“皇后娘娘口谕,这两个太监交给我处理。”

“这……”象牙诧异之余,十分为难地看向二人。

芬芳不想耽搁时间,秦兰羲醒了一会儿嫔妃就得来问安,让这几个堵在外头,着实是不像话。

瞧三人眉来眼去的样子,芬芳脸色发沉:“象管事看他们做什么,还不走?”

“是是是,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象牙一咬牙,转身之际对着二人爱莫能助地哭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