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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士进宫,本就是平主公推说自己身子不适,侍卫说没有医士上桌入席的道理,这才被放到宫人区中。

可平主公起初的目的,是想让这名医士趁人不察,去看一下秦兰羲每日所用的药渣。

至于药箱里带着的东西,不外乎都是寻常的膏药一类。

是而,众目睽睽之下被翻出砒霜时,医士吓得跪在地上,头都磕破。

“大人明鉴!此物绝不是小人带入皇宫的!不是小人啊!”

“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来人!”金桥一声令下,两把长枪左右交叉,遏制住医士的脖子。

他不能再磕头,血却混着泪水流动满脸:“大人!小人真的冤枉!”

“小人不过是听命主公。是他!”医士指着高高在上的男人控诉,“是他要小人在皇后娘娘的安胎药中,加入少量砒霜。等到宴席上,便是众目睽睽才得以发作!”

平主公愕然转头,瞳孔中映照着他的愤怒、骇然、惊愕。

他分明只让这医士偷取药渣,揭露秦兰羲并无身孕的真相。

他不敢相信这医士怎的颠倒黑白,他阖家上下的狗头不想要了不成?!

看着平主公惊慌失措的表情,金桥悄然勾唇。

半个时辰前,金桥快马加鞭地出宫,将平主公府邸里关押的医士妻女一并救出。而医士见到人,自然甘愿担下弑后之名,栽赃嫁祸给平主公。

如秦兰羲所言,不仁不义者,人人得而诛之。

“平主公不满皇后在位,恐她身上的孩子会撼动自己的权利!这才…….啊!”

“你胡说!”平主公气急,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踹翻了医士。

如此行径,不禁令在场官员侧目。

似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平主公转身,对着坤宁宫的寝殿掀袍跪地:“老臣不曾有过毒害皇后之心,医士所说种种,皆是虚无缥缈的妄言之词!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栽赃老臣!”

羽林卫寂静无声地伫立,守护着寝殿。

半晌,寝殿内走出一太监,只见他笑脸盈盈地走到平主公面前。

“皇上让咱家问平主公大人一句。”

“公公请说。”平主公双手作揖,眼珠中满是希冀

“皇上说,这医士既然是您带来的,您又说身子骨不适。不知,可否令颜太医瞧瞧?”

平主公脸色一僵。

“您若真有不适,那皇上自然不肯相信这位医士所言,委屈了主公大人。”

太监皮笑肉不笑地俯视着平主公,“可若您没有,那便是弑后之名,残害龙嗣证据确凿!”

平主公跌坐在地,低下的头颅再也抬不起来。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医士能被如此轻易带进,正是秦兰羲谋划的一局好棋。

······

她要留在皇宫之内,才能得到更多裴洚云的消息。不可能因为名义上的小产,再被驱逐出宫。

但她的身份不能让裴然为难,必得杀鸡儆猴。

而平主公自愿做鸡,秦兰羲总不见得,同他客气。

医士处死,平主公再三说自己毫不知情,更是被医士担忧自己身体的拳拳假意所蒙骗,反正死无对证。

但裴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平主公被幽禁府邸,听候发落。

忙完这一切时,裴然转过头,却见床上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熟睡。

“皇上,”帷帐外,站在床头旁的颜儒轻声开口:“娘娘近来实在过于疲倦,加之流血过多,起码得好生休养数月。”

看着她苍白的脸颊,裴然心痛如绞。抬手轻轻抚上时,她却皱了眉。

成婚当日,她朝他跑来之时,裴然曾下定决心,绝不会再次伤她,会好好保护她。

可事到如今,看他都做了什么。

她不惜以身体为代价,换取帮他扳倒平主公。她一次又一次的为他牺牲,日夜兼程的在他身后默默付出。

纵使他真的想问,为何同他在一起时,还和裴洚云纠缠不清……

可他害怕。

怕得到的答案,是自己无法承受的痛。

“颜儒,这几日你就留在坤宁宫里,好好照顾皇后。”裴然终于松开手,龙袍离开床榻。

“臣遵旨。”

······

西北城的风吹得有些猛烈,窗户外雷声大作,分明还是白天却被乌云密布压得如同黑夜。

张集推窗子都费劲儿,好在是关上了。

寂静的屋内无人敢出声,张集走路时的脚步都放轻,默默坐在案前垂眸看信的男人对面。

桌上摆着各色毒药,旁边燃着一个小火炉,正在熬制。

十七余光中是一只被关在盒子里的虫,好在是关着,否则他又要吐出来。

他努力不去看盒子:“既然秦兰羲孩子没了,想来裴然也会继续和她亲近。”

火苗引燃信纸,烧得更热烈了些。裴洚云揽过袖口,将热气腾腾又散发着酸苦的毒药,放置在桌上。

手持折扇,轻轻将其扇凉。

“王爷,您准备何时动手?”十七几乎迫不及待。

“明日。”

他温和的嗓音不见波澜地落下,骨节分明的手触碰杯壁,温度已凉,扭曲蠕动的蛊虫映入眼帘。

十七余光瞥见立刻捂住口鼻,随时要呕。

裴洚云却漫不经心地抬手将小虫子抓起,丢入碗中。

毒汤挂在杯壁的线,飞速下沉。

与之共沉沦的,还有他眼底的善良。

八月中旬的日头晒人,回到熟悉的京城时,裴洚云最先去的不是别处,而是平主公府。

数日颓废酗酒的平主公,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骤然看到三个陌生面孔出现在屋子里,也不急不恼。

“皇上当真片刻都等不及。”他摇头而笑,仰头将酒坛子灌在嘴边,却是一滴都不剩了。

“砰!”随着酒坛在地板上溅起阵阵水花,平主公摇晃着身体站起,大手一挥:“来啊!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本官……三朝元老!”他指着自己的鼻头,“我为国忧,为民想。立下多少赫赫伟业,改良多少百姓生活你们知道吗!”

“可你们那个狗皇帝,就为了个女人,要罔顾先帝整个宏图大业……”

像是极其可笑般,平主公晃着散乱的头发,他还穿着那身官服,却跌坐在地上。

看着面前的男人头一点一点着,竟是睡着的架势,十七不禁咂舌:“王爷,咱要不换个法子吧。”

想要入宫的方法千百种,何必非得找平主公这里来?现在他还变成个神智不清的酒鬼,要想谈判哪里容易,真是何苦来哉。

“我需要的不是他。”

裴洚云无视二人的不解,越过地上的平主公走到床前,撕下他帷帐上的布料…….

“杀了他。”

轻如蝉翼的纱帘盖住平主公的脸,裴洚云踱步走到他的桌案前,随手翻看几封还没寄出去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