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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倒地的宫女醒来,匆匆赶到屋内,只见秦兰羲独自一人站在烛台前,手里的火折子轻轻晃动,正点亮着屋子。

“奴婢罪该万死!”两名宫女伏地叩首,见她安然无恙,她们却心有余悸。

“不知怎的,奴婢二人方才晕了过去。我们绝不是睡着,但请娘娘明鉴!”

另一个宫女作揖:“前不久才遭遇过刺客,好在您安然无事,否则奴婢们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赎罪的!”

见秦兰羲只是默默点着蜡烛,两个宫女对视一眼。

说来也是奇怪,坤宁宫地界,对方迷晕她们,自然是冲秦兰羲而来。

可问题是,秦兰羲就好端端站在她们面前。

怎会如此?

“你们晕倒之前,可曾能坚持?”

“回娘娘,困意骤然席卷,眼睛就……”根本不受控制地闭上了。

宫女无地自容地低下头,头顶却传来秦兰羲的笑声。只见她从桌上拿起一瓶小药粉,递给二人。

“本宫遭遇刺客后,很是担心。国事操劳,本宫不能同皇上明言,但却得想办法自保。”

宫女顿时了然,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

“拿你二人做了尝试,实在抱歉。”秦兰羲说着屈膝行礼,这给两个宫女吓得,额头连连砸地直呼当不起。

看着满屋的蜡烛,她玩唇一笑:“这烛火不用熄,本宫近来怕黑,你们下去吧。”

“是,娘娘。”

宫女离开,床上的男人却仍旧不曾出来。他从床帘的缝隙中,望着她脱下浴衣,露出满身伤痕。

这伤痕他见过很多次了,可在亮堂的烛火下,却显得分外骇人。

裴洚云放在床上的拳头不由得攥紧。

如果能把她带在身边,保护好,她以后就不会再受伤。

可是……

秦兰羲换上寝衣,一步一步,赤脚走到床边。

她没掀开帘子,就在床前站定:“还不走?”

语气里的揶揄嘲笑,裴洚云如何听不出来。

“你点亮满屋,不就是为了让我只能呆在床上吗?”

一旦他踏出床上,凭借满屋烛火在夜黑,窗上就会倒映出他这个本不该存在的男人身影。

床帘被掀开,映入眼帘的是她笑脸盈盈的面孔。秦兰羲拿过被子,作势便要就寝。

裴洚云以为她是装的,没过多久就会找自己说话,谁知道,她竟真的睡着过去。

“我不报仇,他们死不瞑目。”

他低声下气地在她耳边说着,垂首,轻轻在她脸颊落下一吻:“不用很久,我会解决好一切,你乖乖等着我。”

直到天明,赶在宫女到来之前,裴洚云混在运送恭桶的粪车里,悄无声息地离去。

而床上,秦兰羲一夜未眠。

装睡她是经年老手,可劝人却不是。

她本想用他的喜欢,换取他不再执拗于仇恨。

即便秦兰羲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过于天真,可她还是试了。

失败是必然。

奇怪的是,她不想接受。

是不想接受失败,还是不想接受他的结局,秦兰羲不得而知。

“娘娘!娘娘!”宫女急匆匆地进来,说是方草领命在宫门口等了好些时候。

但秦兰羲的习惯是睡到早朝结束,裴然也下过令,天大的事情不能吵她睡觉。

是而秦兰羲匆匆换好衣服出来时,方草已然在烈日下站了许久。

“娘娘金安。今日早朝,文官首领平主公,带领着不少文臣罢朝不上,公然挑衅。”

秦兰羲愕然,“罢朝不上?”

平主公是三朝元老了,该深知为官之道。罢朝不上,伙同官员,形同谋反。

裴然完全有权将他满门抄斩。

“皇上雷霆震怒,正要下旨将平主公株连九族。金桥怎么都劝不动,臣便擅自作主来请娘娘过去看看。”

今年五月底,早晨已初见炎热,方草额间冒着汗,脚下一步不敢停:“金桥不肯去传旨,在御书房里跪到现在,臣也将想去送信的一人一一拦截。”

秦兰羲眉心紧锁,待到御书房时,方草已将来龙去脉都尽数告知。

文臣大半罢朝,无外乎是因为利益被裴然动了。

而这位平主公,不仅是看不惯秦兰羲为后,更是看不惯裴然称帝。

前两朝都是裴家的天下,虽说裴然也姓裴,确实是谋权篡位。

同裴存乾这样的正统皇室,那是天壤之别。

御书房门口,方草已经打开门,将裴然的骂声放大数倍。

“娘娘?”

身后迟迟未有人跟上,方草走下台阶:“娘娘,臣知道您去未必有用,但起码可以延缓一点皇上的怒火。”

金桥上回帮了他一次,方草是知恩图报的人,自然会想办法还这个恩情。

“昨夜他来找过我。”秦兰羲站在原地,交叠在身前的双手收紧。

“他?”

方草呆愣片刻,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压低声音:“他怎么敢……”

“平主公的奏折是什么时候到的?”

“昨日早晨到的。皇上的习惯是午膳过后批阅,因着没两日就是围猎,所以一整晚都呆在……”

方草惊讶地断了声。

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您的意思是说,平主公怂恿文臣,是森王在背后推波助澜?”

“极有可能。”

否则按照外界纷传的狐媚惑主,他裴洚云,又是如何断定昨晚,裴然不会在她宫里?

······

十七和张集在皇宫附近晃荡着,心里很是不安。

裴洚云虽聪慧过人,但有时候犟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二人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毕竟女人心海底针,谁也不知道秦兰羲是怎么想的。

他这样贸然地过去,秦兰羲还有武功在身,万一真打起来,她见缝插针喊来人,就是他们的谋划再好,也都功亏一篑,毫无意义。

好不容易裴洚云从粪车里出来,三人马不停蹄回到栖和楚馆。等裴洚云沐浴完换了身衣服,前朝文官不朝的消息接踵而至。

“今儿个可真是个好日子。”

张集不由得感慨,“想当初她对王爷您多苛刻,如今却肯在这样的情况下放您一马,必然是您的真情感动了她啊!”

“你连个媳妇儿都没有,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十七揶揄着,给裴洚云夹了块红烧肉。

“王爷别盯着鸡爪吃,这其他的也很是不错。”

桌上的菜肴丰盛无比,裴洚云却只盯着面前的鸡爪吃,也不知在想什么。

望着碗里的红烧肉,他垂眸:“她说愿意和我去乡下过安稳日子。”

“乡下?”

张集呆住,反倒是十七点点头:“看来秦娘子对王爷,是有几分真心。”

虽说秦兰羲的后位不甚安稳,可她没想留在京城,反而愿意去一个穷乡僻壤,只为和他在一起。

十七有家庭,自然明白什么样的女人难得。

张集却很不理解:“王爷若是成功,便是荣华富贵取之不尽。”

“不说皇后,起码她还能是个妃子,怎的……”

怎的荣华不要,偏要去乡下?

碗里的饭吃得一粒不剩,十七放下筷子擦嘴:“王爷可知,她的要求是什么?”

为情私奔的人不少见,但皇后为情私奔,还是一个楚馆出身,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的皇后。

这就值得思考了。

“她想让我,放弃复仇。”

张集夹菜的动作一滞,筷子拍在桌上,义愤填膺地怒火涨红他的脸。

十七抿唇,望着面前一言不发吃饭的男人。

“平主公同王家有旧,我们一封密信,将王家的遭遇悉数告知。其中,亦有秦兰羲的忘恩负义。”

平主公的奏折并未讲述王家之事,只是要求罢免秦兰羲。

“王爷若想放弃,明日围猎,我们便能带她走。”

余光瞥见张集想说话,十七抬手制止。

“但王爷要清楚,您若要秦兰羲,就要担得起她背叛您的责任。”

“一旦她背叛您,我们所有人都将死无全尸,再无翻身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