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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屏风后的喘息声,秦兰羲已经一月没看到裴然了。

扬州城内设有军营,但打仗却不在这里打。

听说皇帝亲自带领军队前往一线,五月春风和煦,捷报不时传回,却就是不见人。

张增配三天两头组织宴席,秦兰羲自然在受邀之列。这一天她没组局,宫女却将帖子送到秦兰羲手中。

“陛下让我去军营看看新兵,给后方的将士们鼓舞,你陪我一起。”

短短一句话,透露出两个讯息。

第一,前线战况并不算乐观,后方的将士们得随时准备。

第二,军营之中,八成有能够继承皇位的人选。

秦兰羲惊讶于她的办事效率,遥想当初,她为探听有皇室血脉的屠戮将军,九转十八弯才把目光锁定在裴然身上,把握也不过七成。

一顶小轿将秦兰羲送入军营,底下的士兵陆续集结,高台上的二人一前一后地站着。

张增配笑容明媚,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音调,对秦兰羲说:“裴然就先不要杀了,让他继承皇位。”

秦兰羲怔不过三秒,扯起嘴角冷笑。

“怎么,自己任务完不成,想甩锅到我头上?做慈善敢做到我头上来,你是活腻了。”

秦兰羲的任务是杀死屠戮将军,可如若裴然登上皇位,届时她将人杀死后,还得继续找拥有皇室血脉的人继承。

变相等于,她帮张增配完成任务,还给自己增添难度,却只拿一份钱。

张增配这心机,真不愧能接班她第一执行官的帽子。

“这话怎么说的,我不过是想让你也顺便坐坐皇后的位子,享享万人朝拜的清福。”

二人站在高台上,秦兰羲从斜后方望着她的脖颈,袖口中的匕首已然蠢蠢欲动。

时间管理规定,杀死同为执行任务者,不会予以处罚。

奈何底下士兵众多,此刻,秦兰羲只能咬牙笑着,“不如咱们任务换换,你来做我这个。”

“哎,你的任务价格可比我高,我怎好断人财路?这可犹如杀人父母啊!”

张增配端庄地站在高台上,不时朝底下的将士投去慈母般的笑容:“何况你任务进行了这么久,骤然换人,我怕我演不好呢。”

秦兰羲抬手伸进袖口。

她从来不介意手染鲜血,诚如张增配所言,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人都要杀自己父母了,再不动手,恐为时晚矣。

“启禀皇后娘娘,所有各方将领已然就位,听凭皇后娘娘发落!”

底下,士兵铿锵有力地一声大喊,秦兰羲将握着匕首的手松开。

张增配收回余光,勾着嘴角上前一步:“将士们!捷报频传,离不开前线流血拼命的努力,更离不开的,是你们作为此战的后盾!”

一柱香后,一国之母慷慨激昂的言论,令军营之中热血沸腾。

饶是裴洚云在后院,都能听到整齐划一地喊杀声。

秦兰羲面不改色,直到张增配将她推到台前,她终于明白,她为何会带自己来此。

“众人眼前的这位秦小娘,乃是大司马之子,裴然之妻。”

高台后,偷偷前来的裴洚云被这句妻字,生生顿住脚步。

她什么时候成为了裴然的妻子?

台上,秦兰羲同样意外,但她只是眉梢微动。

“如今裴小将军跟随陛下前往前线,后方的我们虽是女子,却绝不会退让分毫!誓与国家共存亡!”

众将士:“誓与国家共存亡!”

张增配将她推到台前,给的这份荣耀,不用问秦兰羲都知道是皇帝授意。

可是为什么呢?

这一切本与她一个小女子无关,这份荣耀给谁,都不应该给她才对。

如裴然所言,此战若胜,皇帝必会想方设法杀死大司马。

若败,那就是亡国之灾。

横竖,大司马都难逃一死。

裴然必定清楚其中利害,但他既然能说服大司马,就证明……

无人察觉处,秦兰羲猛然攥紧拳头,眼中恍然。

是一换一。

用大司马的命,换裴然荣耀接班。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皇帝会给她一个妾室,这份史无前例的荣光。

她魂不守舍地走下台,即便在离她一步之遥的,是那么熟悉的人,秦兰羲都未曾察觉。

直到手被人拉住,她才如大梦初醒般转头。

秦兰羲迟疑片刻,“长……森?”

“姐姐。”

见她呆滞地望着自己,不可置信地用力眨下眼睛,裴洚云弯唇,“好久不见。”

······

将领要去和张增配禀报军营情况,见她有熟人在此,张增配无暇顾她之余,也放下心。

毕竟军营中多是男子,偶然有两个女人出现,难保不会出事。

秦兰羲一路跟着裴洚云去到后院。这些日子她一直留意着京城那边的动静,偶尔和章雅茹还有一些联络。

得知京城一切无恙,她知道,他终究没有将他们公诸于世。

此处凉亭柳树遮荫,四下无人,确实是谈话的好地方。

茶壶里的茶沫渣碎不堪,秦兰羲只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皱起眉。

她明媚的脸蛋被偶然的阳光照到,白皙的轮廓,水波般的杏眼,羁绊着裴洚云的眼睛。

“姐姐不爱喝,就别喝了。”

他伸手去拿她的茶杯,可指尖刚触及她的皮肤,秦兰羲就犹如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一般,瞬间躲开。

茶杯摇晃两下,到底稳稳站在桌面上。

裴洚云张了张嘴。

柳树上偶有蝉鸣,他呆愣片刻收回手。

“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我也没想过,在这里还能看到你。”

秦兰羲眼中晃过他小指上的疤痕。

有过那样的曾经,她的确对他的触碰过于敏感。

甚至到现在,她不时还是会想起,温泉池畔他咬着她的脖子,阵阵暧语地喊……

“姐姐?”

如雷贯耳的话,让秦兰羲直接闭上眼睛。她妄图将那一切从脑海中赶出去,可没有用。

越抗拒,越清晰。

片刻后,她重新调整神态,平静地望向对面:“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那犹如不曾相识的陌生语调,令裴洚云定定地望着她半晌。

心脏,有什么东西在一寸寸崩裂,他只觉得血腥味快弥漫口中,却强撑展开笑容:“我知道。”

见他温柔的一如从前,秦兰羲不由惭愧低下头。可只要她抬头就会发现,他眼底是藏不住的占有。

裴洚云捏着茶杯抿了一口。

咽下你有没有和他睡过,吞下你用什么成为了他的正妻。

他握着茶杯,“看到姐姐过得好,比什么都好。”

二人如同姐弟般的温馨,落入房屋后的校尉眼中。

士兵插科打诨,“方才就瞧见他不干事儿,小的跟上去一瞧,竟然看到他喊秦小娘为姐姐!”

校尉的脸色因为这一席话,黑如锅底。

想那裴然是什么人,能让他不娶正妻,独一份的入府,还有皇后作靠人前称妻……

“秦长森……秦小娘……”校尉嘴中喃喃念叨着。

是弟弟应该没跑,但为何,这秦长森递上来的帖子,却是和司马府敌对的吴家推荐?

想到秦兰羲的与众不同之处,校尉顿时明白,这其中定有自己不可参破的隐秘。

凉亭中的二人相对无言,秦兰羲受不了这般尴尬,她站起身:“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甚至不问问,他缘何来此,又在这里做什么。

她只想尽快离开,可谁知刚踏出凉亭,手就被人拽住。

薄荷混着中药钻入她的鼻尖,秦兰羲慌张地想推开,他却抱得更紧。

二人相依,他同样能闻到她身上那抹,不属于她的气味。

裴洚云眼神阴鸷的同时,秦兰羲跺脚踩在他的脚上,可他不单没松开,反而反抓着她的手。

巧劲上,秦兰羲一向不如他。

“姐姐,会来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