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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占山在京城内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李子园,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时,门口停了数十辆马车。

一想到进去就得开始被拉着应酬,裴占山顿时没了心情。他在外头晃荡着,可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呼喊声。

“娘!”

裴占山扒开人群,地上的安声声还穿着午间鲜红色的朝服,她双目圆睁着倒在伊妈妈怀中,嘴巴微张,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事物。

督府自有家用的郎中,脉搏他把了又把,不出片刻跪在地上:“启禀少爷,夫人她……她已然暴毙身亡了。”

“什么?!”

众人惊呼出声,裴占山更是直接抓起郎中的领口:“你胡说!我母亲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暴毙?!”

督府乱成一锅粥,不出半个时辰,太医院都派来了人亲自把脉。

相比家里的郎中,裴占山对于太医院的人态度就恭敬许多。

可对方给出的回答也别无二致。

“夫人确是暴毙身亡。所谓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太医叹息着摇头:“督府前不久才刚遭遇总督大人离世,夫人本就大悲。后又遭遇二少爷火场身亡且您也受伤,又是惊恐忧思。再来如今骤然大喜……”

裴占山跌坐在地,他红着眼眶泪水潸然落下。

“是我…是我让她担心了。”

太医垂眸,脸上表示着对病人离世的沉重,眼神中却一片漠然:“夫人的身子怕是早就濒临一线,您也不用太自责了。”

外头的宾客早就散去,方才盈门的景象顷刻归于寂静。

裴占山手脚并用地爬到床前,安声声的手已然开始冰冷。他反复揉搓着,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往下倒。

督府大门第二天就挂上了白幡。

一时之间,满京城所有算命的都说督府不祥,个个拿出罗盘算得有鼻子有眼。但凡离督府近点的房子,想出手都找不到买家。

秦兰羲坐船抵达西北的时候,太子一行走陆路也抵达了京城。

城门处,车马刚进入其内,丧龙钟就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六声,皇帝驾崩。

裴存乾掀开车帘,满目震惊,他翻身跳下马车,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宫的方向。

“父皇!”

京城内骤然一片寂静,百姓纷纷朝皇宫跪地叩首。

那日京城大街,无数人看着裴存乾一路飞奔,屡次跌倒又屡次站起。他就和寻常人家的儿子一样,向自己的父亲飞奔而去。

一代明君驾崩,许是老天都觉得惋惜,一月时各地都下了场久违的大雪。

西北的雪山将一切变得如梦如幻,仿佛画中才有的仙境。

秦兰羲永远是众人中起得最早的那个,她看着窗外的景致,心旷神怡地发呆。

暖炉旁的桌案上,摆着两份寄来的书信。

一份是楚馆,章雅茹问她可还安好,并且告知她大理寺并未派人上门,但裴然在四处探听她的下落。

另一份来自王家,王夫人说想见她一面,有要紧事相商但不便在信中提及。

秦兰羲也想知道,王兰到底是否见过裴然。于是画了一幅这里的景致放入信中。

走陆路,王夫人不出两日日便抵达京城。

二人算是久别重逢,听闻城门外的十个酒缸乃是陈湘峰为报复她所致时,王夫人很是诧异。

“陈湘峰有这本事?她不是前不久才被司马府罚跪祠堂吗,难道是大司马有意帮她?不对啊,大司马那会儿不是离开京城了吗?”

王夫人自己猜是猜不到结果的,偏偏秦兰羲又一直在哪儿喝茶。

她忍不住皱起眉,“我看你就是存心吊我胃口。”

谁知秦兰羲拿过茶壶还打算倒一杯,王夫人赶忙拦住:“好好好,只求你赶紧说,别为难我这八卦的心。”

“夫人来找我所谓何事?”

瞧她这模样,王夫人顿觉其中事情甚大,但她千里迢迢来找秦兰羲,也是要紧事。

这回轮到她喝茶了,“老皇帝驾崩后,新皇当政极其仰赖大司马,如今朝堂可谓一手遮天,所以……”

“大司马要赶王家离京?”

王夫人沉沉点头:“其实那大司马也是个蠢的,如此行径乃是不打自招。但我们手中的线索,根本不够证实杀害兰儿的人就是他。”

王家不是杀人如麻的人,他们是要为女报仇不错,但他们也从未想轻易杀人。

何况若要对大司马动手,一击不中,王家很可能大厦倾尽。

紫色布料只能证明对方的基础身份,料子上的纹样也并非朝服才有。

看似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实则百转千回。

但若是离开京城,那王家离真相只会更远。

“夫人的意思,是希望我送信给章妈妈,替您给老爷在京城谋个官职?”

“非也。”王夫人放下茶杯,“大司马举荐我家老爷任江西县衙,我反倒希望他能以身体不适为由留在京城。但面上,还需要楚馆帮忙四处打听名医的消息。”

王夫人这次来西北找的也是这个由头。这件事情不能做得张扬,反而要低调再低调。

只因为王夫人找的由头,乃是王磊得了花柳病一类。

秦兰羲垂眸望着茶杯里漂浮的茶渣,脑中满是裴然身上的鹤纹。

“我听闻令千金见过陈湘峰,敢问夫人,她可曾见过裴然?”

王夫人迟愣片刻,“你何故问起此事?”

屋内一片寂静,外头却热火朝天。这家旅店在西北一带很是有名,做菜好吃不说,老板也十分实在。

裴洚云和二人在楼下吃饱喝足,都没见秦兰羲下来,李子园说要去找却被他拦下。

“王夫人来了。”

周哉衫嘴角还挂着米粒:“王夫人?商贾王家那个?”

“嗯。”

闻言,周哉衫低头看着碗里的饭。

“当初满京城都在传王家有意纳兰羲为妾,现在想来,若是真的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虽说商不与官斗,但到底王家不是一般商贾,能来到京城还能得先皇亲见。

或许,能帮秦兰羲逃过裴然这一劫也未可知。

周哉衫有口无心的一句,却令裴洚云眼神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