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布料还有谁能穿？督府？国公？正一品大臣文武官还有谁？”
秦兰羲喃喃自语着，俨然已是走投无路，瞎子摸象。
她还在前思后想这件事情，全然没发觉王磊已然离开，和踏入屋内的少年。
系统：【你想用这件事来确定屠戮将军？】
秦兰羲：【有这个成分。】
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系统：【如果杀害王兰的人当真位高权重，又有可能成为或已是将军，那我们就能缩小范围。】
系统：【现在有嫌疑的是裴占山和大司马，左右是在这二人里选。】
“姐姐。”
“姐姐！”
秦兰羲骤然回神，抬眸惊讶地望着少年：“长森？”
她朝屋内四周望去，“王老爷呢？”
“早就走了。”
“哦，这样。”
秦兰羲刚想把桌上的小报收起，却见他随手拿起一张。
“姐姐在查王家的事情？”
“对。”她说着将他手里的小报抽回，刚用帕子包好，秦兰羲脚步一顿，猛然望向少年。
裴洚云眨眨眼，歪头笑：“是我又长高了吗？”
“高。”
秦兰羲压根儿没比，一脸正经地问：“你从什么时候在督府的？”
“大概五年前。”
“五年前……”秦兰羲在屋内来回踱步，“那你可知，一年半以前裴占山曾离开过京城？”
“不曾啊。”裴洚云回答地毫不犹豫，可说完又捏着下巴作沉思状。
“怎么了？”
“三年前，我记得老爷带大少爷去过一趟边关，说希望他历练历练。但是两年前大少爷就说受不了边关，哭喊着要回京城。”
“这么说，你也去过边关？”
秦兰羲不过随口一问，裴洚云却眼神骤顿，嘴角笑意淡了几分。
他如何会带他去？
就连将士演习，他都宁可带不学无术的裴占山，也不愿意带熟读兵书的他。
见她伸手在他眼前晃，裴洚云重新露出笑容：“我若是跟大少爷去，保不齐在边关就被他打死了。”
秦兰羲的目光瞬间变得同情。
如此，她如今怀疑的对象还是暂且锁在大司马身上。
“姐姐怀疑，王家的事情是裴占山做的？”
“有一些。”话音刚落，秦兰羲似是觉得不合理于是补充：“毕竟他风评很差。”
他风评很差你还想嫁给他。
裴洚云冷笑着扯了下嘴角，开口时神色如常：“王家对姐姐不错。如果此事当真是裴占山所为，姐姐还想嫁给他吗？”
秦兰羲收拾桌子的动作一顿，敛着的眼皮下瞳孔几乎发光。
不嫁她就是傻子，早办完早回家啊！
“我嫁人还是看自己欢喜，喜欢最重要。”
她不急不缓地说：“人无完人，你以后娶妻也是如此，自己的心意最要紧。”
望着她走进屏风后的卧房，裴洚云眼底的阴鸷再也压抑不住。
人无完人。
她喜欢。
秦兰羲出来本想问他找自己何事，可屋里哪儿还有少年的身影？
······
总督大人的丧幡刚撤下去，二少爷的丧幡又挂上去。
半年以来，督府的门面一白再白。
大火烧后，裴占山身上留下不少疤痕。虽说他自己不甚在意，反而觉得是男人家的荣耀，但安声声却心疼得不行。
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能看他受这样的苦楚？
安声声日日出门，任凭药膏大小价格高低，一应俱全地买。
谁知今日，她带着下人大包小包地回家，却听小厮说裴占山去了城北楚馆。
“砰！”
茶盏滚落，屋内的下人齐齐跪地。
主位上，安声声装点精致的面容近乎崩裂：“他又去哪儿做什么？！”
满院寂静，无人敢应。
“都哑巴了？夫人让你们说话！”伊妈妈吼道。
“听…听说是去找子园姑娘…”一小厮撑着胆子轻声开口。
“什么子园姑娘？”
见安声声不解地皱起眉，伊妈妈解释：“子园姑娘是城北六旦之一，前些日子您去的马球会，还特请了她伴乐。听说，六旦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女子。”
“卖艺不卖身？”
安声声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十万两雪花银砸下去，你看她卖不卖。”
伊妈妈低头敛笑，安声声将手中价值千金的药膏，轻轻放在桌上。
“乌头。”
七尺壮汉从屋外踏入，双手作揖低头：“夫人。”
“你亲自带人去城北楚馆，我不管你是绑是捆，把人给我带回来。”
“是。”
“慢着，”安声声抬眸，眼中尽显狠戾：“让外头的人明白一下督府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