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聪慧顿了顿,“小僧从来没有想过。”
凤九卿慢慢靠近他,明艳的五官在后者的瞳孔里逐渐放大,“没关系,那你现在想。”她执着答案的时候,眼眸总是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在逼仄的空间内让人无路可退,只能乖乖顺从!
若他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一生为伴,聪慧漫不经心的扫过凤九卿的脸颊,突然觉着答案似乎也没有那么难!
“同你这般的。”他双手合十,微微一笑。
像她这般的?凤九卿一怔,心中没由来的涌上了一抹慌张,她收回眼神,正襟危坐,急忙解释道:“大师开玩笑了,我是男子,终究和女子不一样的。”若聪慧知道她是女儿身,还会这般想吗?
“凤施主无需多虑,小僧没有特殊癖好,只是觉着同施主一见如故......”
“有没有伴侣不重要,但能有一知己死而无憾!”
明明是她先提出问题的,但聪慧说出了答案,到让她心中有些不知所措,他太过于直白,对于两人间的情谊也太过于炙热,让一向大胆的凤九卿生出了躲避的想法。
“大师把我看得太好了。”虽然她总爱夸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好,但这些都是假的,外界传闻不虚,无忧公主吃喝玩乐,一无是处,怎能同享誉天下的佛子做知己。
“大师,三日后,公子便要返回凤梧了......”凤一看出了凤九卿心中的羞涩,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话,只想将这尚未萌发的春芽一把掐灭,佛子处处都好,但不是公主的菜。
两人间的玄妙气氛,被凤一的一句话破坏殆尽。
聪慧的瞳孔有些失神,嘴里喃喃着重复两个字,“三日......三日。”这么快吗?
凤九卿有些生气,“凤一,谁让你多嘴的,还不退下!!!”
“奴才告退。”凤一的表情没有一丝害怕,也没有一丝说错话的悔过之相,她恭敬的弯下腰,“奴才先行告退。”随后摆了摆手,带着一众下人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凤九卿和聪慧二人。
陛下圣旨已下,与其留在此处拖拖拉拉,同聪慧大师培养感情,倒不如回到凤梧完成订婚宴,天下男儿众多,挑谁都可以,只是不能是聪慧,除非他的病能够治好。
不知为何,室内的气氛有些压抑,两人沉默了许久,凤九卿叹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开口解释,“我必须要回凤梧一趟。”不然,她的父皇定会将书简寄给南图帝,让南图帝派兵将她送回去,届时,毁了她的名誉是小,毕竟她的名誉早已经败光了,若是玷污了佛子的名声,那可就不妙了。
聪慧突然轻笑了一声,“施主不必同我解释,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况且,小僧也无权干涉你的生活。”
“你我二人能够相识一场,一起抚琴、一起诵经,已是小僧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聪慧压抑着心里巨大的落空感,拿起了一本经书,语气豁达,“还望施主回到凤梧,莫要忘记贫僧,记得时常给我写信。”
“时间紧急,还有许多佛经尚未同施主探讨......”
“好。”凤九卿说了一个好字,看了聪慧许久,目光里带着一抹探究,也不知他是真伤感还是假伤感,明明有伤感的神情出现,可消失的太快,让她无法捕捉清楚,或者说太寻常,寻常到,像是普通朋友分别时难过了一小会儿。
一连三日,两人待在房中,将广化寺藏经阁内存下的经书看了许多本,也让凤九卿明白了一件事,佛子说是聪慧,但其实很笨,竟然觉着她真是为探讨佛经而来。
离别的那日,聪慧没有出来相送,听说是早早的去往了佛堂,因这几日陪着凤九卿,耽误了太多功课,所以要抓紧补回来。
倒是广化寺的住持,恋恋不舍的嘱咐了好多话,还邀请她日后常来。
凤九卿的目光扫过佛堂,笑着点头,心中却是无比失望的离开了广化寺。
山腰处,凤一语重心长的叹道:“公主别看了,聪慧大师一辈子也走不出广化寺的山门。”此话说的有些扎心,却是事实。
“凤一,你为何不想让我同聪慧大师往来?”虽然凤一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她心如明镜,有些事只是不愿去想,不是想不明白,她明白凤一的话中之意。
难道是因为聪慧的病?
不,凤一从来不是捧高贬低之人。
凤一一脸疑惑,“公主,此话如何说?”
“凤一可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山路陡峭,怕你摔着。”常言道,旁观者自清,凤九卿深入局中自然是想不明白,但凤一看的真真切切,公主对佛子的好奇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转化为了情,若两人真要当个知己,她定不会拦着,但两人要学那什么世子和王小姐的情情爱爱,她便拼死也要拦下。
凤九卿是翱翔于天际的鸟儿,怎能因聪慧被困在囚笼里,终老一生,且这囚笼也并非什么景色优美的避暑山庄,她可从没有听说过和尚能成婚的,聪慧不能离开寺庙,那便注定当一辈子的和尚,即便凤九卿愿意,凤梧陛下和皇后也不会任由她无名无分的当个尼姑。
凤九卿张了张嘴,到底也没说出一句斥责的话,她对这些丫鬟们太纵容了。
“公主,我们走吧,明宣、南图的勋贵子弟还在凤梧城中等着,陛下和皇后娘娘一定很生气。”
不提此事还好,说到此事,凤九卿面色一僵,下山的步伐突然就利索了。
“父皇这是在逼我。”将一众贵族子弟留在凤梧,说是参加选夫宴,但她偷溜出宫的事,南图和明宣又不知道,若龙霄将人送回去也就罢了,但偏偏留下......时间久了免不得会让两国认为凤梧帝故意囚禁,想要以此作为要挟。
“最毒帝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