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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不见天日的水牢里,凤莲呼吸微弱,意识模糊,破坏脏乱的身体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怪味,数不清的老鼠、臭虫在啃噬着她的皮肉,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她努力睁开眼睛,目光恍惚。

“是太子!”是李宸攻进了凤梧来救她,从此以后,她便是万人敬仰的皇后......她顺利的回了凤梧,顺利的取到了布防图,可惜在她传出消息的瞬间,被人捉回了皇宫直接囚入水牢,直到现在,她已经记不得过了多少日,每一日都无比漫长,生不如死......

凤九卿看着水牢下方的凤莲,一个月的折磨,抵她上辈子三个月的极刑,她,够仁慈了,只是为什么,心中全无快意,只有冷意。

今日,便了结此事,给她一个痛快。

“凤莲,黄泉路上,你莫怪本宫,怪只怪你叛国倒戈,卖主求荣,李宸不会来救你,更不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你知他死前对本宫说了些什么吗?”

原来,不是李宸,凤莲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突然抬起头来,锁链不停地晃动发出了郎当脆响,她用尽全部力气喊骂着:“凤九卿,你不得好死......”

凤九卿轻笑了一声,自顾自的继续说:“他说,他喜欢的是我,从没有爱过你,他嫌你被万人骑,嫌你恶心!!!”

凤莲:“不,不是这样的,你骗我.....”

“明日,不必在给她送吃食,关闭水牢,任其自生自灭!!!”

凤莲的嘶吼在水牢中回荡,侍卫凛然:“是,公主。”

凤九卿的水牢中曾囚禁过数不清的罪犯,凤莲或许是最后一个。

于此同时,两道诏书由皇宫里发出,第一道是凤九卿的口谕,解散凤梧暗卫,改为宫中任职,若到婚配年龄,可自主选择出宫。”第二道由凤梧女王发出,“凤一衷心可表,封为太平郡主,许宋宛为正妻,三月后完婚。”

这三月的时间,便是给凤一反悔的机会,宋宛家世清白,凭实力考上了进士,得凤梧女王重用,前途一片光明,之所以封凤一为郡主,便是为了同宋宛门当户对,让凤一嫁进去也不至于受婆母的怠慢。

在凤九卿回寝宫不久,凤一便匆匆的找上了门,解散暗卫她明白,毕竟凤九卿是要当女王的,在身边当暗卫和在宫中任职没什么不同,可让她嫁给宋宛是什么道理?公主这是嫌弃她了?

凤九卿瞧着跪在地上的凤一,也不知她这执拗的性子是学了谁,好吧,她拉过凤一的手,拍了拍后者的掌心,柔声安慰道:“嫁妆很丰厚,我替你备好了,其他姐妹们也有,你就准备去享福吧。”怪只怪她前世只晓得凤一心属宋宛,不知道其他暗卫有没有意中人,否则一并嫁了,省的她心烦。

听着凤九卿这话,凤一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她问的是这个吗?公主她就会打岔。

跪了许久,也不见公主开口,凤一的心中有些不安,公主不像是替她做媒,像是,在安顿后事,心中想法出现的瞬间,她面色一惊,瞳孔被吓的失去了颜色,急忙跪上前去问道:“公主,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告诉我?”

凤一语气诚恳,带着哭腔,凤九卿暗自叹了口气,知道瞒不过她,但也不准备告知她实情。

半晌后,她摇头失笑一声,“凤一,我不想做女王,也不想当将军,我很累......”她咽下了喉间的苦涩,话是假的,累是真的,“让风报国当皇上,他快乐无忧了二十年,也该吃些苦头了,本宫,只想找个世外桃源,了却余生。”

什么了却余生,了却性命还差不多,“公主,你?”

“即便你同谢世子无法长相厮守,但也不能想不开啊,女王,亲人,还有我,难道就不值得你留恋?”凤一有些生气,凤九卿不仅是她的主子,更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想不通,凤九卿为什么会这般消极。

凤九卿摇了摇头,“无需担心我,我只是,想去南图,守着谢行止。”原谅她撒谎,这个善意的谎言,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与其哀哀凄凄,不如伤感分别,至少这伤感,不是一辈子的。

屋外的谢行止等了许久,一直等到不耐烦,因为他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凤九卿的声音和消息,手刚接触到木门,耳边便荡起那句:“守着谢行止”的话,平静无波的心中,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再次泛起涟漪,可很快,便被将他压了下去,自嘲了一声,或许,这也是凤九卿对他的“把戏。”还是让人传话吧。

“我最不放心你了,若你觅得良婿,我也能安心的归隐。”

打量着凤一的神色,凤九卿张口叹气:“若你不愿,本宫让母亲,收回圣旨!”哪有下了圣旨在收回的,凤一虽然不愿,但心中不知为何,也不反感,反正还有三月,等到三月之后再说也不迟。

果然,公主还是为了谢世子,她没有理由去制止公主做什么,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哽咽,“若公主需要凤一,只需一道书信,即便凤一成婚,即便凤一有了孩子,只要凤一尚有一口气在,定会去陪伴照顾公主。”

“退下吧。”凤九卿摆了摆手,侧身躺在了榻上,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打湿了枕头。

凤一离开了皇宫,凤九卿的眼泪好不容易收住,可很快,宫中的婢女跪在她身前,“公主,谢世子让奴婢传一句口信,他说他,同意了。”这同意了什么,婢女也不知道,传完信后退出了宫殿。

凤九卿的嘴角划过了一抹苦笑,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不知高兴,还是难过,谢行止同意了,他愿意同她办一场天知地知,只有她们两人知晓的婚礼,他同意了,是不想留在凤梧,准备离开了。

她想留下谢行止,可又能留住几日,留住人也留不住心,更何况她,时日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