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家子气,不免让凤梧公主觉着他镇国将军府太寒碜了,赠玉还专挑那些便宜的。
老将军的胡须无风动了动,忍着心头的急躁,一副父慈子孝的面容问道:“行止,你准备做甚玉饰?”且瞧他掌心里那块芙蓉玉,估摸着只能做个戒指或者玉钗子,手镯玉佩等的就别想了......
谢行止将玉料揣入怀里,似胸有成竹的回答道:“父王,恕孩儿无法相告,这是给公主准备的惊喜。”
众人默默的咽了咽口水,眼角抽了抽,既然要准备惊喜,就该一人前来,眼下莫说公主知晓了,想必再过半个时辰,整个南图都要知晓了,还哪里来的惊喜?
就在此时,凤三突然上了五楼,在凤九卿耳旁低语了一句,老将军也同时收到了侍卫的消息。
几人对视了一眼,“广陵王来了!!!”
“公主,老夫与大学士还有些事情要商讨,先走一步。”未免广陵王怀疑在凤九卿和谢行止头上,这几日,镇国将军尽量跟两人保持着距离,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但真见了,也定要在大庭广众下交谈,证明交谈的事情不涉及朝政,让广陵王安心。
凤九卿与谢行止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让侍者取出了店内的珍藏品,开始作戏。
“这一对儿手镯看着不错,多少银子?”侍者刚想说不要银子,便瞧见凤九卿冲她眨了眨眼睛,天,好美啊,她急忙改嘴:“呃,是三千两黄金。”
“这般颜色通透芙蓉玉,三千两黄金一点都不贵,世间仅此一对儿,只有我第一玉器店里才有。”
“公主,这样独一无二的手镯,只有您能与其相配啊!!!”凤九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拿起手镯,在手腕处比划了一下,玉质完璧无瑕,像是沁了水般通透漂亮,可她自幼学武,喜欢的便是舞枪弄棒,带着手镯不免麻烦,送给表妹,许是不错,就当她这表姐给添的嫁妆了。
凤九卿轻咳了一声,目光悠悠的看向谢行止,“行止,好看吗?”
谢行止准备点头,却突然听到背后响起的脚步声,心念一动,“公主,你带这个不合适,重新选一个吧。”他双手合十,念诵佛号,然后当着侍者的面儿,朗声问道:“请问施主,此处有没有五十两银子价位的玉石。”
侍者,包括一众看戏的人,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谢行止,怎么回事,刚刚还豪掷千金买玉料,现在又舍不得掏银子了,况且这两位买玉,用得着掏银子吗?
感受到背后如寒芒般视线,谢行止继续添油加醋,一脸假笑的对凤九卿说道:“公主天生丽质,无需带贵玉,即便带一对儿银手镯,也是万中无一的。”
“此地的玉太过昂贵,公主我们走吧,小僧带你去广化寺,只需十两银子的香火钱,便能得到一条广化寺大师亲自开光的红绳子,可保护你平安无忧。”
凤九卿呆愣了数秒,脸上的温柔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十两银子的红绳子?广陵王的后槽牙快咬碎了,恨不得搬起一旁的木柜,将眼前这个秃驴脑袋砸开花,给凤梧公主带十两银子的红绳子,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招数吗?
跟李宸那厮简直是一模一样,凤梧公主若是喜欢他,哪怕他将广陵王府给当了,也要筹银子给公主穿金戴玉!
凤九卿自然能感受到气成猪肝脸色的广陵王,立马装作一副受伤的表情,“谢行止,你从前不是......”
此话一出,广陵王心中一个咯噔,警铃大作,三步走上前去,挡在了谢行止身前,挤在了两人中间,“公主,聪慧大师再与你说笑!”
“他走时太过匆忙,没有带银子!大师又怎么舍得让公主带红线,哈哈!”广陵王转过头去,爽朗温和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面色阴沉,他死死的盯了谢行止一眼,随后看向侍卫,目光示意。
侍卫立马讨笑着上前,从怀中拿出一摞子银票,一把拍在梨花木柜上,终于能装大爷了,可总觉着有哪里不对,他离开之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凤九卿轻挑眉眼,嘴角展露了一抹微笑,“我就知道,聪慧大师心中有我。”将手镯随意的丢在盘子里,她吩咐道:“给我装好!”可这事儿还不算个完。
紧接着,凤九卿又慢悠悠的走去了另一处柜子前,指节轻扣桌子,指着一块儿无字牌,“此物甚好,拿出来瞧瞧。”侍者的手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给凤九卿取出玉牌,直到此时此刻,他们算是明白了,这两位主是打着一肚子坏水,想要讹诈广陵王呢。
贵族子弟世家小姐,最有眼力见,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就像柿子花千金买玉赠公主可以说,像是第一玉器店的老板免费赠玉之事不可说,眼下朝堂局势紊乱,还有功夫出来逛玉器店的,除了中立派,便是王小姐那般的花痴姑娘了,凤九卿相信这些中立派不想扣上结党营私的罪名,是不会多嘴的。
“玉牌要一千五百两黄金。”侍者也不同凤九卿解释了,直接对着广陵王报价。
“黄金!”广陵王重复了一遍,不知是何缘故,眼眶有些发红,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侍者数了数银票,直接挑出三张放在桌上,剩下的悉数装进下方的柜子里,一脸高兴:“还剩三百两!您收好。”
“公主,昨日新拿回来一批钗子,与您的气质特别般配,公主可要看看?”凤九卿自然点头。
侍者笑的合不拢嘴,“王爷,第一玉器店可以赊账的,您的钱财若是不够,可写张欠条,明日让小厮去您府中取就成。”
广陵王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他怎么没听过定个物件还要缴纳一半定金的第一玉器店能赊账?两件儿玉石,几乎掏空了他一半家底,若再买些玉钗?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