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不虚此行。
解决了一件大事,距离报仇更近了一步,以至于凤九卿清晨回来后,直接睡到了晌午。
直到谢行止在门外喊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她才缓缓醒来。
三千青丝如瀑般垂落,脸颊未施粉黛,却明艳照人,盈盈细腰不堪一握,一袭简单白色衣裙,穿在她身上,完美到了极致,将她整个人都映射出一种圣洁的光辉,天下间,不会再有第二人。
她行军打仗时,脸上总会戴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倘若她揭开面具,敌人便会不战而降,世人或许都忘了,凤梧国残暴的第一主将,还有另一个名号,天下第一美人。
这便是房门开启后,谢行止第一眼看到的模样。
上午,读了八百遍佛经好不容易找回一丝佛心的谢行止,又再一次的堕落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凤九卿轻笑了一声,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谢行止,笑声如魔铃般震荡在谢行止的心弦。
“今日,又犯了哪般罪过?”
心底念诵一遍清净咒,似乎并不管用。
谢行止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殿下,昨日种种,小僧看出,你是个倾国倾……咳,小僧看出,你是个宽宏大量,心地善良之人。”
“虽然你有时残暴不仁,心眼不好,喜欢捉弄人,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凤九卿刚开始听着还眉眼弯弯,眼带笑意,慢慢的,这话越听越不对味。
她忍无可忍,冷声道:
“有屁……谢世子,有话请直说。”差点将军中兄弟们时常说的上不得台面的话说了出来,暴露了自身。
真可谓是七年行军,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养成了习惯,隐藏在了骨子里,回凤梧一年,那些学到的诗书礼仪,在看见谢行止后差点破功。
谢行止又带着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声音洪亮。
“殿下果真是快人快语,那小僧就直说了。”
“殿下修桥的材料若是有剩的话,可否修缮下昨日小僧提到的破旧的寺庙?”
凤九卿挑了挑眉毛,嘴边噙着一抹促狭的笑意。
原来是此事,堂堂南图国谢世子,修庙还需用她修桥的石块,谢世子最近没钱花了吗?
当然心中的嘲讽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轻则引起谢世子不满,重则引起谢世子暴露他们二人昨日去过王莽之处。
“这等小事,你不必与我言说,直接吩咐凤梧军就好。”
“我早同他们打过照顾了。”
“见你,如我。”
凤九卿说完,当下关上了房门,她要洗漱了。
谢行止驻足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见你,如我。”
“……”
许久之后,他轻叹了一声。
“阿弥陀佛,真女魔头无疑,竟给贫僧下咒,意图破坏贫僧那不剩一丝的佛心。”
“那一刻,贫僧居然有了后悔出家的念头,罪过!”
洗漱过后,那便是吃饭时间。
晌午。
凤九卿与谢行止吃的是其乐融融,好不开心。如果不忽略那一桌子的素菜。
不过经过了昨夜的事成功收服了王莽,此刻的她竟觉得素食也这般可口。
“谢世子,多吃些。”嘴上客套着,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凤九卿将八盘素菜一一夹起,放进谢行止的碗中。
“阿弥陀佛,得妻如……嗯,得你如此对待,小僧真是受宠若惊。”
“但贫僧,真是吃不下了。”
谢行止象征性的吃了碗中的两口菜,随后将碗推远。
若是吃的多了,那便是又犯了戒,贪戒,贪恋美食。
凤九卿砸了砸舌,有些唏嘘,双十年华的大好男儿,吃的竟比她一个弱女子还少,虽然她不算做弱女子。
正当此时。
李宸一把推开了驿站的门,目含怒色,一脸阴沉,似要滴出血来。
凤九卿没有理会,心知他心中为何不快,李宸不快,便是她的快乐,这还真像谢行止之前说的那般,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果真,滋味不错。
李宸今日去了王莽的家中,却发现王莽早已不知所踪,他家徒四壁,连一粒米都未曾留下。
之前也未曾问询他有什么亲戚,这才是找的着庙却找不到和尚。
本就一肚子怒火,回到驿站后,又看见谢行止在与凤九卿眉来眼去,这更让他心中不快。
奈何凤九卿与谢行止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一怒之下,竟一脚重重的踹向旁边的侍卫。
怒喝道:
“废物,没看见我饿了吗,还不赶紧准备吃的。”
“若是本殿看到一个素菜,便割了你的头。”
他原本是想与凤九卿一起坐下吃饭,没想到,凤九卿对那谢行止如此好,甘愿陪他吃素。
这无疑是给他心中的妒火又加了把干柴,而他唯一的侍卫,便遭此无妄之灾。
“殿下息怒,卑职这就去准备。”
发泄过后,李宸坐在凤九卿的另一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心里谋划着该如何开口。
“九卿!你……”
凤九卿抬手,身子向谢行止那边靠拢,一脸疏远的说道:
“李宸太子,你我非亲非故,千万别叫的如此亲密,有损我的名节。”
“你该依礼,叫我一声凤九卿殿下,或者是将军。”
李宸握着茶杯的手都白了几分,忍下这口气,他直说道:
“殿下,可否给我借一些兵。”
凤九卿抬眸,上下打量了李宸一会儿,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配吗?
李宸被这目光看的有些无地自容。
不过,更让他无地自容的事情还在后面。
县令脚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一进门便跪在了凤九卿面前。
“钦差大人,卑职有事禀告。”
说罢后,县令神色忧虑,摆出了一副似要开口,却无从开口的样子。
目光时不时的转向一旁的李宸,又回转到凤九卿的脸上。
还未等凤九卿不耐烦,一旁的李宸一拍桌子,大声呵斥。
“有事便说,你拿看贼的目光看我干什么?”
“放肆,真是放肆。”
待他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些不堪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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