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
背面像被千万只啮齿动物啃食着,那齐平的门齿在他的血肉上不停的磨来磨去,吸食着他的血液,撕扯着他的皮肉。
走开......
“乖......不要乱碰......”
谁在说话?啮齿动物成精了?
吃他的肉还不准他驱赶?
沈言只觉得自己的双手被按住,他却没有力气挣脱,好气啊。
他堂堂沈家二少,如今却被区区啮齿动物欺负。
“许家曾发誓世代效忠我父王,怎么,如今许将军死了,许家人便要背信弃义?”
谁,是谁在说话?
“许花月,你那弟弟不懂事,本世子便出手教训了一番。不如,由你来选吧,是效忠,还是去地府一家团聚?”
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沈言不禁一句国粹出口,虽然眼前这个举着剑的人看着有些年幼,但明显就是月不言的脸啊!
满脸稚气的月不言怎得一身肃杀之气,好似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地上晕厥的小少年是谁?
还有跪着的那位姑娘又是何人!
沈言暗骂一声,他就知道这月不言的身份不简单!
许花月咬着下唇,看着地上遍身伤痕的少年,暗暗下定决心。
她抬眸,坚定道,“小世子,我会听从您的吩咐,但是家弟自小性子刚直,怕是会误了您的计划,还请您放家弟自由!”
“允了!”
少年月不言一脸邪笑,他松手,刀顿时落在晕厥小少年身侧。
吓得沈言一个激灵,就差那么一点啊,就插入小少年的胸膛了!
咔嚓——
周围突然暗下来,一道道闪电划过黑夜,紧接着是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漆黑无光的地下室,只有一处狭窄的小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可惜外面电闪雷鸣,雷声打下来时好似被放大了一万倍,只震得小小的孩童放声大哭。
地下室的门被用力踹开,两个面色凶狠的男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人恶狠狠咒骂道,
“狗x的,不是说沈家很在乎这个儿子吗,怎么一个小时了,还没人来送钱!”
见小孩在哭,他上前便抬脚猛踹,恶狠狠道,“吵死了!再哭老子割了你舌头!”
“叔叔!你不要踹他,他还小,太害怕才会哭的。”
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男孩将那哭闹的孩子紧紧抱住,替他承受了男人的怒火。
那男人下脚时用了全力,可男孩却至始至终没喊一句疼,他抱着怀里的人不停的安抚。
他低哄道,“小言,别怕,爸爸和叔叔很快便会来救我们了......”
在雷电交加中,又过了一个小时,又经历绑匪的几轮大骂,解救他们的人终于出现了。
可自那之后,沈言便对雷雨天气产生了阴影。
即便看过几次心理医生,经过几轮催眠治疗,皆无疾而终。
每每遇到雷雨天,他便会打电话给好兄弟宫泽,只有看到他,才会令他心绪平稳下来。
啮齿动物又开始在他背上肆虐,沈言气急,睁开眼没好气道,“别啃了......”
出声,才发现他的声音又沙又哑,牵扯之下嗓子像吞了刀片般疼痛。
“哟,终于醒了?”熟悉的调侃声自上方传来。
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蹲下,当视线齐平时,沈言顿时热泪盈眶。
他抬手拽住那人宽大的衣袖,有些委屈道,“阿泽,你怎么也来了。”
萧泽一怔,眼神余光瞥了眼面色阴沉的摄政王,随后笑着回复道,“不言公子认识在下?”
沈言不满地拽紧手中的衣袖,沙哑着嗓子匆匆解释道,“是我啊,我不是月不言,我是沈言啊!咳咳咳......”
喊完,嗓子的干涩感越加厉害,开始狂咳起来,牵扯着背上的伤口,顿时沈言脸色煞白。
萧泽立即起身端过一杯水,递到他唇边,“别说话了,你可知你烧了三日,再不醒来,我都怕你烧傻了。”
沈言费力将水咽下,此番,他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古装男子。
他一直就很羡慕宫泽的眉毛,有浓又长,眉宇间皆是英气。
可此刻眼前这人眉形却比宫泽柔和几分,眉下的那双眼眸也没有宫泽那般锋利,扬起的嘴角倒是跟宫泽很像。
萧泽没错过沈言的表情变化,当下便自我介绍道,
“在下乃太医院的左院判萧泽,这段时日将由我负责为你换药调理身子。”
萧泽?
又是一个原着中没有的角色。
胸前传来不适感,沈言欲翻身,再次牵扯到后背的创口,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差点忘了,他被那个恶毒女人打了!
见秦渡走来,萧泽将摊开的伤药纱布一一收起,嘱咐道,“让他不要乱动,我先去熬药。”
萧泽离开后,见秦渡俯下身,沈言唰的一下合上了眼皮。
呵,别以为胡子拉碴一脸憔悴,他就会心软。
他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赖谁!
【赖你自己哦,宿主。】
沈言:*\\u0026%……
【宿主,你骂的太脏了,系统自动屏蔽了呢。】
沈言:你tm还敢出现?你是不是想玩死老子?
【宿主,系统都提醒过了,要好好完成任务,是你自己不听的,赖谁?】
沈言也不想跟这个二臂系统继续交流,他开启沉默模式。
秦渡看着沈言颦起的眉心,伸手想触碰,沈言却突然将头转向里侧。
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他垂眸声音嘶哑道,“抱歉,是本王没保护好你。”
沈言冷哼一声,却牵扯到背部的伤。
疼死他吧!
“所以,你真正的名字是沈言吗?”
沈言暗道糟糕,方才醒来时有些神志不清,主要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会有人与宫泽长的一模一样!
秦渡不死心继续自言自语,“本王之前便发现你行为怪异,开始本王以为是月不言的诡计。
直至后来雕刻也好,字迹也好,性格也好,你与原来的月不言完全判若两人。
本王不信神鬼之说,可如今,本王信了。
沈言,我能唤你言言吗?”
言言个板板哦!
【宿主,有个坏消息你要听吗?】
沈言:......
【好的,坏消息便是,秦渡的黑化值增长了。】
沈言:???
【而且,现在黑化值已经过半了。】
沈言头疼,身心俱疲道,【他又吃小皇帝的醋了?】
【与小皇帝无关,宿主受伤后,秦渡连杀五人,之后更是将景阳宫那日的侍卫全都打了一百大板,若宿主今日还不醒,怕是太后也要受刑了。】
沈言:所以,这说明什么?
【恭喜宿主,这说明秦渡的黑化值已与小皇帝无关,并已与宿主绑定。】
【请宿主以后万事三思而后行。】
沈言:......
床榻外侧的呼吸声低沉又沉重,让沈言根本无法忽略,他背对着秦渡闷声道,“我要见陛下。”
秦渡沉寂片刻,开口有些失落,“好。”
小皇帝这两日寝食难安,其实也并非完全是因为担心沈言。
那日之后,秦渡派人将景阳宫围了起来,眼看着过了三日,不言公子仍高烧不退,小皇帝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今听闻不言公子要见他,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当下便急急往承乾宫赶去。
顾西望也跟着一同进了屋,事发到现在,两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沈言。
只见他脸色苍白趴在床榻上,身上缠满了带血的绷带,此刻两人才意识到,为何摄政王会发那么大的火。
沈言见人来了,扫了一眼屋内另外两人,哑着嗓子冷漠道,“我有话与陛下单独讲。”
闻此,顾西望率先退出屋子,秦渡挣扎再三,见沈言铁了心,便一脸阴沉离开了。
小皇帝见人都退下,立即扑上前,却又不敢随意触碰沈言的身体,只抱着沈言的手委屈道,
“不言哥哥,你可算醒了,你若再不醒,皇叔都要打母后板子了!”
对于小皇帝的控诉,沈言不做表态,说到底,他心里对那个女人也是怨恨的。
他直奔主题,严肃道,“陛下,我身为质子,如今已成年,还住在宫里,毕竟于礼不合。”
小皇帝没想到沈言突然说这个,他微愣,随即点了点头,“照理来说,成年的质子确实不该住在宫内,但朕当下也没有妃嫔,所以......”
“所以,我希望陛下能允我出宫。”沈言态度坚决。
秦渡站在门口,近日他守在床榻边日夜不眠,只觉得头脑昏沉,以至于方才沈言的那句话他甚至以为是他的幻听。
“可,这个......”小皇帝吞吞吐吐,转头向门口看去。
“这等小事,陛下做不了主?”
听出沈言话语里的不悦,小皇帝不知所措之际,秦渡走了进来。
他声音冰冷的很,像极了与沈言初遇的那个晚上。
“出宫可以,但是有三个条件。”
沈言垂眸,声音不咸不淡,“摄政王有何条件。”
“第一,需待你养好伤才能出宫。”
沈言同意,如今这鬼样子他也不方便移动。
“可以。”
“第二,需要有侍卫随行。”
质子本身行动就不是那么自由,沈言理解。
“可以。”
“第三,不得离开京都。”
沈言颦眉,他忍住背部的火辣痛楚,支起上身,满眼怒火转向提条件之人。
“第三,我不同意。”
【宿主请注意!秦渡黑化值又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