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岳诗琳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下,我才放下了悬了一夜的心。昨晚从岳诗琳家里出来后,门一关上我就后悔了,她一个人在家,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我可真的是百死莫赎其罪了。赶紧回身敲门,可敲了足有十分钟,岳诗琳也没有起来,看来是睡着了,反倒是把邻居吵醒了,打开门骂了我一通。
“王鑫,我昨晚上是不是喝多了,现在头晕的厉害,你可不可以过来接我一下?”电话里的岳诗琳还是有气无力。
“好,我现在过去,不过,你可不可以今天请假休息一天,我给你带点粥。”我说。
“不行,今天有个案子要开庭,我是主辩律师,不去不行的。”岳诗琳说。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接你,你等我一下,十五分钟左右过去,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带点。”城市小了就是好,最远的路程也不过半个小时左右。
“嗯,粥就可以了。”
起床,穿衣,准备洗漱,刚打开书房的门,就吓了我一跳,小文正把耳朵贴在我门上,看来偷听了好一会了。
“你有病啊,想看裸男直接进去掀被子就好了,这样子偷窥不像你风格啊。”以前没发现,小文还有这毛病。
“本姑娘什么时候偷窥你了?本姑娘这是偷听。”有区别吗?
“听你这口气,你偷听还有理了?”而且明明是小文偷听被我抓了现行,怎么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这么理直气壮。
“我当然有理了,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这口气,好像我们已经结婚多年似的。
“胡说什么?我每天按时回家,按时起床,你就差在我身上装个监控了,见过我有其他女人吗?”我现在和小文,基本每天都要因为这些小事打嘴官司。不过这样也好,给我们的生活增加了许多调剂,我们两个人也乐在其中,每天不斗斗嘴好像就缺点什么。
“那你给我说,昨天你衣服除了酒味,还有香水味,而且这个香水味道和我平时用的不一样,说说怎么回事?”小文举起一件衣服朝我晃晃,我这才发现,我的外衣在小文手上拎着,我明明记得我昨晚回家是挂在门后的。
“不一样吗?”我接过自己衣服使劲闻一闻,再把鼻子伸到小文身上闻一闻,“明明一模一样,这分明就是你把自己的香水喷我衣服上,想给我栽赃的。”
“我用的香水是雅诗兰黛欢沁的,你衣服上的香水是雅顿白钻的。怎么就一样了?”小文把我脑袋推开。
“反正我闻不出来,不管你怎么说,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香水不都是香的吗?怎么还会有区别?不过我顾不上小文了,伸手把她拨拉过一边,我就赶紧溜走了。
等我跑到岳诗琳家,她已经起来了。
“你不会喝酒啊?我感觉你昨晚好像没有喝多少,怎么就这样了。”我看岳诗琳的脸色还有点苍白。
“我从来没有喝过,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酒量有多大?”岳诗琳给了我一个意外的回答。
“以后不许喝了,幸好昨晚是和我在一起喝的,万一喝多了被别人拣走怎么办?你是律师,我不相信你没有办过这一类的案子。”这么说来,我还可以算到正人君子那一类,虽然昨晚看到岳诗琳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确实动了心。不过我是想起了上次宝宝喝多在我家,因为吐到了衣服上,我把她脱光了的样子。
“知道了,和别人在一起我怎么会喝啊。”岳诗琳苍白的脸上泛出了一丝红晕。
“先吃东西吧,吃完了我送你上班。”我把在路上买的粥给了岳诗琳。
“谢谢。”岳诗琳接过饭盒,坐到了书桌边开始吃饭。借此机会,我好好观察了一下她的房间,昨晚只顾得照顾她了,都不知道这房间长什么样子。
看来做律师的人,条理性都是非常好的,岳诗琳的房间整体布局简洁舒适,各类东西的摆放都很有规律,看上去既温馨而又不失个性化。
进门是一个过道,过道右边是卫生间,左边是一个简约的开放式衣柜,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和饰品,整齐有序,有点像是酒店房间的感觉。
房间里摆放着一张柔软的双人床,床上铺着的床单上是一个二次元的美女图案,看不出来平素一向很严肃的岳诗琳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床上摆放着一个大大的U形抱枕,床头柜上放着一盏精致的台灯,床头设置成了一个小书架,上面摆放着一些喜欢的书籍和装饰品。
房间里面居然没有电视,原来电视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化妆台和一面大大的镜子,在靠近窗户的一侧,有一个小工作区,放置着一张简约的书桌和一张懒人沙发。书桌上整理得井然有序,摆放着电脑、笔记本和一些文具,岳诗琳就趴在书桌上吃饭。
房间墙壁上挂满了照片,看来漂亮的女孩子都一样,有着一颗爱美的心,让我奇怪的是房间没有会客区,看来平时很少有人来。
“你就坐床上吧。”岳诗琳发现唯一的一张椅子被她占了,我根本无处可坐,有点不好意思,“我这房间除了我,从来没有人来过。”
“你不是本地人吗?你父母不和你在一起。”我有点好奇地问道。
“是啊,我父母家有房子,不过我参加工作以后,想尝试一下独立的生活,就自己出来租了这么个房子,平时周末才会回父母家。”岳诗琳边吃边说。
“你这房间平时应该没有人来吧。”我也不好意思坐床上,就在家里来回转悠。
“从来没有过,你是第一个来的外人。”岳诗琳说。
“你要是昨晚没喝多,我估计也没有机会来吧。”我转到了岳诗琳的化妆台前,上面摆放的化妆品不多,不像小文,堆的琳琅满目,好像要开化妆品展销会似的。
“不是啊, 别人没有机会,你来我肯定不会拒绝的。”岳诗琳说。“
“你用的香水是雅顿白钻牌子的?”看到梳妆镜前的化妆品,我想起小文早上说的话。
“是啊,我用的化妆品很少,但就是喜欢这一款香水,它以花香为主调,香味浓郁,是一种相当女性化的香水,我有一次在电视上看到美国女演员伊丽莎白·泰勒用的是这款香水,就买回来试试,结果就喜欢上了。不过没想到你居然对女孩子的香水有研究。”
“没有没有,我哪里懂这个,是今天买早餐的时候,旁边一个女孩子说我身上的香水味应该是这种香水,我才记住的。”我当然不好意思说是小文说的。
“是吗,写字楼里都说你身边美女环绕,我还以为你对女孩子的事情都非常精通呢。”岳诗琳扭回头来看着我说,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神情。
“哪有,我这人其实很传统的,而且,楼里面怎么可能有人认识我。”岳诗琳的话搞的我有点儿狼狈,不过我内心也有点沾沾自喜,原来没想到我在楼里居然还是个名人啊。
“是吗,我可是听说你在楼里是有名的美女杀手,三天两头地换女朋友,刚来律所的时候,就知道楼里的楼花是一个叫可人的美女,我见过她,长得特别漂亮,听说好多人都想追她,但是都没有成功。后来听说你们在谈恋爱,不过现在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岳诗琳干脆不吃饭了,反而和我说起了这些八卦。
“没有的事,我三天两头被女朋友踹还差不多,至于可人,我们只是关系比普通人好而已,而且可人各方面都很优秀,怎么可能看得上我。”我更加地狼狈了,说的这儿,我突然想起来可人好像快回来了。“别人都是嫉妒,这样的美女和我关系好,而他们想吃葡萄吃不着,所以故意编排我的。”
“好吧,我相信你,我也觉得你不是那种花心的男人。不过那个可人最近确实不见了,别人都说是你甩了她,她伤心走了。”岳诗琳嘴上说的相信我,结果还是有点怀疑。
“她到外地去了,隔段时间还会回来的。”
“哎,你刚才说买早餐的时候有女孩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了,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总算是换话题了。
“没事,反正我自己一个人住,再多香水味我也不害怕。”
吃完饭,我拉上岳诗琳,本来说去公司,但岳诗琳说她要去出庭,现在再去单位怕来不及了,让我直接把她送到法院。
“你这几天注意点,马天图这人心胸狭窄,他前天吃了亏,还被你打了一拳,说不定会想办法报复你,你还是小心一点。”到了法院,岳诗琳下车时对我说。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我答应着,不过我觉得马天图应该不敢对我怎么样,而且前天两人打过一架,一对一的话,我认为他不是我的对手。
“师弟,你小子可以啊,最近桃花运好的很,有这种好事怎么不带上师兄我。”刚到了单位,二师兄就来找我,我本来以为他要说App开发的事,没想到他说了这么一句。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交桃花运了?”不就是和岳诗琳走的近了一点嘛,谁规定走的近了就是桃花运的,二师兄这脑回路也太新奇了。
“别不承认,有人可是看到了,你昨天下班是拉着11楼律所那个大美女一起走的。”二师兄说着,还走到我身边,使劲闻了闻,“一身香水味,晶晶又不在,你这香水味哪里来的?”
“去一边去,你又不是狗,能闻到什么香水味。”现在的人怎么这么厉害,个个鼻子都跟警犬似的。
“可是今天早上你的车也是从那个美女律师的小区出来的,而且还有人看到,那个美女律师就坐在副驾驶座上。师弟,你可悠着点,男人嘛,花点没关系,但你这么不检点,要是让晶晶知道了,你可就吃不了兜着直闻。”二师兄得意地说。
我去,这世界也太小了,就这么点事,居然还会被人看到?
“二师兄,你可不能胡说,尤其是不能给美美说。”我有点紧张了,宝宝才走了几个月,我这花边新闻就传一大堆,有损我的光辉形象。
“你要不给我一个交待,我还真就说给美美了,我这人你知道,从来不会说谎的。”二师兄这个不要脸的,你平时撒谎还少啊,不过我现在有求于他,不能得罪。
“你坐下,我给人你说。”我把二师兄按到沙发上,把我和岳诗琳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就这么回事,你说兄弟我这也就是点背,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桃花运了?”
“要这么说,你还真挺冤枉的。”二师兄听我说完感慨道,“不过,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怎么不简单,你说说。”二师兄平时不着调,但关键时候总是能抓住关键点,他的意见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我觉得吧,这个岳诗琳一开始肯定是有意接近你的。那个什么吃饭没座位纯属借口,咱们在一个楼吃饭这么长时间了,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这种事,偏偏那天只你一个人,她就没座位了?”二师兄说。
“就算她是有意接近我,可这也没什么奇怪呀,毕竟现在我名义上是孤男,她是寡女,她就是看上我也很正常,你师弟我还是蛮优秀的。”说到这儿,我有点自得,能被一个大美女看上,我确实有得意的资本。
“你懂个屁,我说的不简单不是她看上你这事,这事没问题,你们在商场门口碰上也没问题,毕竟她没有跟踪你,也不可能你那时候会在商场门口出现。至于你和那个什么马天图打架更是意外,更不可能是她操纵的结果。”二师兄说。
“你是觉得我们吃饭,她喝醉是故意的?”我有点不相信,以她的条件,没必要对我下这么大功夫。
“这个有可能是她故意,但也关系不大。我说师弟,我说不简单,你为什么老是想这些呢?”二师兄打我一巴掌,“我说的是岳诗琳最后说的那句话。”
“她最后说什么了?噢,说让我小心马天图。”
“是啊,她是律师,看人很准的,而且她很了解马天图,我觉得你这几天确实要小心一点,要不要让师兄给你当个保镖?”二师兄说。
“不用,我觉得不会。”现在是法治社会,他敢把我怎么样。
“反正我话说到了,到时候万一吃了亏,可别怪哥们没提醒你。”二师兄拍拍我,走了。
不过仅仅过了不到一周,我就后悔没有听二师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