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外面的人觉得是材料不过关,议论纷纷,连带城郊花园的售卖都受影响。
渐渐的,舆论风向就变了。
不知道从哪冒出一句隐晦的闹鬼,言论再也止不住,而且越闹越大,相关部门也介入调查。
可无论怎么查,都只是意外,最后只能吩咐负责人让工人们多注意安全。
秦兮站在完工了一半的工地上,不管怎么掐指,还是四小只出马,都找不到原因所在。
不管是受伤的工人,还是在场的工人,都看不到有任何什么奇怪的东西。
偷工减料是不可能的,她的东西,质量自是清楚,保证过关。
根据工人们的伤势,她断定工地有异类。
开工前她是观察过风水的,周边有河流,越过村子就是山,有山有水,绝对是风水佳地,并不存在闹鬼一说。
所以,是什么玩意闯入她的地盘?
找了几天都找不出症结所在,秦兮决定抛诱饵将它引出。
这个东西不杀人,她暂且将它归为友善一类。
这天,停工三天的工地再次运转起来。
秦兮和袁丰在四处巡逻。
四小只,包括司奶奶、谢母和柳枫一同出动。
观察了一个上午,没有任何异常。
怪了。
难道那东西离开了?
就在秦兮以为无果时,一道惊恐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
她猛的回头。
比她快的是四小只。
她转过身时,它们已经飞到从建筑楼掉下的工人身下,稳稳的将人托住,安全落地,同时逮住一只飞快离开的身影。
尖叫声把准备吃午饭的工人都唤了出来,个个脸色煞白,就怕下一个轮到他们。
秦兮让袁丰将惊魂未定的工人检查一番,确定人没有受伤,才看向被狗子按着不能动弹的家伙。
狗。
居然是条成年狼狗。
瘦骨嶙峋,腿好像是瘸的。
就是它伤了工人的?
不对呀,这么大只,怎么不被发现?
“宿主,它跑得贼快,一闪就过了,要不是我们速度快,都逮不到。”
“不过它好像是想给掉下来的工人当垫背,应该是察觉到我们来,它才跑的。”
狼狗吐着舌头,愤愤的瞪着秦兮,时不时吠两声。
对,就是瞪。
她从那对是浑浊的眼睛里看到了怒气。
秦兮:。。。成精了?
“主人,楼上也有一条狗。”小仓鼠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小仓鼠所在的楼层,正是工人掉下来的3楼,它是闻到味道,跑上去,正好逮住要跑下楼的狼狗。
秦兮让工人安心回去吃饭,她保证把问题解决,确保大家平安。
终究要靠两只手吃饭,还要养活一大家子,工人们心里暗暗叹气,回去吃饭。
受惊吓的工人,听到可以带薪休息两天,满心惧怕瞬间烟消云散,连连道谢。
秦兮和袁丰来到楼上,就见一条一样瘦得皮包骨的狼狗趴在台阶上不停的扭动。
嘴里不停汪汪叫唤着,眼睛盯着不远处掉在地上的两个杂面馒头。
秦兮灵机一动,做势力弯腰去捡地上的馒头。
“汪汪,汪汪汪。”不准动,是老子的。
狼狗急了。
秦兮抬起身,看了它一眼,又弯下腰。
焦急的叫声再次响起。
确定了,这条狗是来抢吃的。
狗子刚刚说下面那条狗想托住掉下去的工人,看来是两条狗合计抢食,又不想伤及无辜。
还是善良的家伙啊。
但是,楼下不少工人在吃午餐,它们怎么光选楼上的?
一个人好欺负?
对了,那些受伤的工人,好像都是在准备吃饭时坠楼的。
而且都是单独吃饭的工人。
她当时怎么都没联想到这个相同点。
谁会想是这个原因。
就是,你抢就抢吧,为什么要将人拱下楼呢?
下面接人那只狗,也不怕被砸扁了。
再者,狗吃馒头,也说不过去啊。
她无视狼狗的叫唤,将馒头捡起来,走到它跟前,在对方焦急又心疼的眼神下,把馒头放到它面前。
狼狗明显愣了一下。
不明白眼前的两脚兽明明把他的粮食抢走了,为什么要还给它?
想不明白,它就不想了,赶紧将馒头抓起来,但是它并没有吃,而是紧紧护在胸前。
秦兮:???
“你不吃?”
眼前的狗,给她的感觉跟外面的流浪狗不一样。
从它们人性化的表情,就能断定。
这两条狗很有灵性,让她想到军人那些可爱的小伙伴。
狼狗眨巴着狗眼看她,护着馒头的爪子一动不动。
“你是想跟小伙伴一起吃吗?”
秦兮示意袁丰去将那条狗带上来,她想验证一下,楼下人多,不方便。
结果两条狗在一起了,依旧没吃馒头,只是谨慎的盯着他们。
秦兮想到一个可能,狗不会说话,她也问不出什么,将它们放了。
得到自由,两只狗咻的一下,一只狗叼着一个馒头跑了。
贼快。
一阵风,只留下一道残影,难怪工人们都无法得见真容。
秦兮好奇极了。
两条狗都瘸了一条腿,瘦得骨架清晰可见,速度却不输健康的狗狗。
“狗子,跟上,随时反馈。”
闻言,狗子也留下了一道残影。
找到原因了,工程还得继续。
秦兮出去一趟,回来时带了几份五花肉,算是安抚工人们受惊的小心脏吧。
很快,狗子反馈回消息。
它跟着两条狗跑到工地附近的村子,见两条狗钻进一个破旧的房子里,它跟了进去。
只一眼,差点惊得它咬掉舌头。
破旧的床板上,躺着个比狗还瘦的男人。
一条腿截肢,剩下的一条腿,也呈不正常状态弯着,上面很多伤疤,有新有旧,明显受了不少折磨。
裸露在外的手臂也布满伤痕,不用想,身上肯定也伤痕累累。
唯一能看的,只有那张脸是好的,就是没有血色,苍白得吓人。
放在大晚上,能把人活活吓死。
看着年纪也不是特别大,大概四十多岁吧。
还是因为他现状分析的,它感觉男人的真正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以内。
屋子阵阵恶臭扑鼻,两条狗罔若未闻。
趴在木板床边,合力把馒头撕成小片,沾着床边看着不是特别干净的水喂给男人吃。
男人也很配合,时不时操着沙哑的嗓音让它们也吃。
两条狗呜呜摇头,塞粮的动作加快,让他快吃。
他想抬手摸摸狗头,艰难的抬到一半,钻心的疼,不得不歇了心思。
他还是省点力气吧,想多陪它们一些时日。
没有心的狗子看的眼眶发酸。
好惨一男的。
好可怜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