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红袖悬烛笼,烟波绕指踏舟楼。
虽说天下四绝里,“寻月楼”乃是人间女子绝色之首,莺莺燕燕无数。
可惜也只有其南洲的主楼担得上那个风花雪月四绝里的“月”字。
至少对西州人来说。
虽然有寻月分楼落座,可在他们心中,西州最大的烟花之地,还得数红烟镇这处围绕着湖泊而建的小镇,才是他们心中的烟花圣地。
红烟镇中间那宽广的湖泊上,有八座船坊各自落于湖泊四周一处,每座船坊就似那上京的皓月船坊一样,里面尽是红粉佳人,美酒山珍。
只要你出的起钱,只要你个是男人,那你来了红烟镇,那便是来了男人的天堂。
不同于的寻月楼的那些清倌人,这里的姑娘,只要你有钱,不仅可以一亲芳泽,就是为其赎身,条件也不会太难。
这还要感谢这红烟镇真正的主人,当年和如今的寻月楼之主“芫落落”并称双花夺魁的天下第二花红“柔娘子”心地善良。
在这些红烟镇的常客和姑娘们的眼里,这位柔娘子虽修为高深,且只爱才子俊男,可却生了一颗“大善心”,只要你拿着钱,去找她,并且当其的面发誓会对她船坊的姑娘好,便能轻易的为喜欢的姑娘赎身。
哪怕这位姑娘就是红烟船坊的头牌,你有本事,也可以带走。
当然,若是让柔娘子知道了你负了她的姑娘,那这位圣境且人脉遍布西州的红烟船坊之主,便会亲自捏死你。
就算你势力滔天,她也会想尽办法动用人脉去扳倒你。
至少在那些有权有势,修为高深的人眼里,为了一个风月场所的女子,去得罪这样一个发起疯来不顾一切的圣境之人,完全不值得。
柔娘子当年艳争落了芫落落半步,后来自己的势力又没争过,丢了去争夺那个月字的机会
所以这些年,她到是收了那些争锋的心思了,还声称,要寻一位真正的心上人,将这份偌大的家业,和她这位圣境的柔媚娘子,一起送与那位心上人。
可惜。
这句话一出口便是五年,这五年还没有一个男子被柔娘子看进了眼中。
倒是在年关前夕不久,红烟镇来了位南洲过来的年轻男子。
这位年轻男子满腹书生气,一身好皮囊,一举一动,一步一行之间,都带着独属于年轻才子的那份风流潇洒,朝气磅礴。
而这位年轻人也是在进了红烟船坊主船,一路登上第四层后,便再也没下来过。
这消息也是很快传遍了整个爱来红烟船坊消遣的风流浪客耳里。
一时间所有人都唉声载道,怨气冲天的愤愤不平。
想他们西州如此多的大好儿郎,青年才子。
怎会被一个南州蛮子就轻易的摘取了他们西州最艳的那朵花。
众人感叹不公的同时,也艳羡着那位此时估计已经爬上了柔娘子床榻的南洲书生。
只恨那人不是自己啊!
......................
红烟船坊的主船上,千条红秀从落座湖泊中心的这座主船之上绕了出去,落点与四周另外七座船坊。
而这每条红秀上都排挂着一盏盏红灯笼,远处看过去,简直是。
千条红秀带荧光,羞见明月思情郎。
而这座主船上,在世人都以为的第四层顶层之上,还有一处小阁楼。
说是小阁楼,其实面积比一般的大酒楼顶顶的客房都还要大上许多。
同时这处阁楼也是,红烟船坊之主柔娘子真正的闺房。
“顾郎,那两艘大船不进也不退,就停在烟河出口那里,让人看着总是放心不下来,真怕你们南洲的哪位世子一来我这小地方,就下令将拆了我的船坊呢。”
阁楼内,宽大的床榻上,一位身体被红秀裹着,一举一动都散发出风光无限的柔媚女子此时正靠在床榻左侧。
她倚着窗台,眼里带着忧虑的望着那条被白雾覆盖的烟河出口。
而出口处也确实如她所说,两艘军船并排将整个烟河的路口堵了起来,不进红烟镇的湖泊,也不出烟河的流域。
眼神带着让男人看了都心碎的担忧,柔娘子转过头看着身后躺在床上的俊俏书生,一脸柔弱的软声哀怜:
“毕竟,早些年我和寻月楼之主关系不太好,说了些年轻时的气话。”
“这位世子殿下的母亲,又与哪位楼主是闺中密友。”
“有着这层关系。”
“呜.....”
床榻之上的俊俏书生见面前倚着窗台泪眼婆娑看着自己的柔美娘子梨花带雨,连忙过去将对方依在怀中,轻声温语的安慰到:
“娘子放心,我与殿下乃是多年好友,到时候会帮忙说着好话,让殿下高抬贵手的。”
“真的吗?”柔娘子泪眼朦胧的在怀中抬起头望着含情脉脉俯视着自己的俊俏男子,似心中不安,还想让对方实实在在的许诺保护自己。
“真的,就和我爱娘子的那颗心一样真。”
俊俏书生右手抱着怀中柔软的娘子,左手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言语之中既是温柔又是坚定,让其这才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顾郎.....”
“嗯。”
..........................
“动了动了!!”
“大家快看,这两艘军船停了快十天了,终于进来了。”
红烟船坊的八座船上,本来还沉迷在怀中软玉的男子们,突然听到四周嘈杂的声音,不由齐齐将目光放在了烟河出口那两艘大船的身上。
只见那两艘大船缓缓向着红烟镇的湖泊中心驶来。
“你们看,前面小舟之上的男子。”
眼尖之人指着两艘大船的前面下方,众人将目光放了下去,才发现那大船前段的下方居然有一艘小舟无人撑船,自动前行。
小舟之上,一位穿着黑金蟒袍的俊美少年郎右手拿着一柄比其人还长的斩马刀,左手拎着一颗他们不认识之人的脑袋,那俊美的脸上还能看见有鲜血沾染。
“这位难道便是前些天风陵渡逃回来的那些人口中的“齐天王府世子?”。”
看着那模样俊俏的不似男子的蟒袍少年,有的不由呢喃着开口问道。
旁边的人点着脑袋附和。
“多半是了。”
“这一身蟒袍,除了王府和天家之人,还有谁敢穿啊。”
就在众人感叹着这位世子模样俊美之时,却见对方突然从小舟之上轻点湖面,接着飞身来到身后一艘军船前端的船首上。
船首之上。
王麟安立于尖顶,右脚撑力,接着脸上泛着看起来有些邪异的笑容,运着体内气血之力高举左手,大笑着看着前方那些船坊之上探头而望的西州之人。
“齐天王府世子王麟安,路过此地,见烟河匪类颇多,甚至其还声称专杀黎民百姓。”
“我亦于心不忍百姓受苦,便代劳各位西州江湖豪侠,风流才子,将这些匪类已尽数杀尽。”
江湖豪侠和风流才子这几个字,王麟安咬的格外的重,同时高举的左手晃了晃手中脑袋大笑着继续喊道:
“这便是那烟河匪类头目的脑袋。”
“后面烟河还有上百颗大好头颅 ,我帮各位杀人,那些河面上的浮尸和脑袋,就麻烦你们这些西州豪侠在办完腰下的事后,再去收拾收拾了。”
“省得吓到过路的人。”
“哈哈哈哈哈!”
说完王麟安眼神站在船首眼神扫视四周八船,同时两艘军船上的护麟军也跟着大笑。
“哈哈哈哈哈!”
“殿下威武!”
当王麟安的话音落下后。
下一秒!
“草拟娘的!”
“这王麟安太踏马嚣张了,一个南洲之人,居然敢在西州如此嚣张!”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他何敢如此辱我西州士子豪侠!”
霎时间。
整个红烟船坊的八艘楼船上,彻底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骂骂咧咧的。
这位齐天王府的世子刚才那些话,简直就是指着他们西州男人骂软蛋。
............
“呵..。”
见四周那铺天盖地的骂人,王麟安一脸不屑的轻蔑扫视着他们: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这般羞辱,也只敢叫唤,却没人有血性敢站到本世子面前来指着我鼻子骂。”
在王麟安杀那烟河匪类的头目时曾问过对方。
这西州豪侠无数,他们这般明目张胆的杀人夺财,就不怕那些江湖豪侠将拔剑斩不平吗?
结果听到的回答却是:
“哈哈哈哈,你这娘炮虽然武力高强,可这脑子却是不灵光。”
“那些什么狗屁豪侠若真像你说的那般心有正义,老子早就改行不干这行当了,还会落在你手里?”
“这江湖之人,要么就是老子这种真煞神,要么就是那些夹着个蛋只顾自身的江湖鼠辈。”
“豪侠?”
“西州这么多年,我见过的豪侠估计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哈哈哈哈!”
“狗屁豪侠!”
在一刀砍下了对方的脑袋后,王麟安才明白一个道理。
虽然还没走遍西州,可风陵渡和这烟河匪目说的话让他觉得。
原来这世间,也不是每个江湖侠客。
都是赵金刚这种“真豪侠”啊。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