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她再回来以后,当着穆远逸的面,她也不会为难他那些姨娘和孩子们了。
至于家里的开销,她也不会再贴补,所以,当穆远逸质问她怎么掌家时?她就直接把账本给他,告诉他账上并没有那么多银钱可支取,秋姨娘要的燕窝,李姨娘要的玉镯,林姨娘要的貂皮,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账上银钱不够,她也没法子!
穆远逸问她:“这么多年都好好的,为什么这一次银钱就不够了?”
她说:“家里这么多年能运转,是因为公中钱不够时,我就用我的嫁妆银子填补,有时候不够我还会变卖产业,现在已经填完了,我也没有多少嫁妆了,就剩了两个庄子几个铺子了,庄子和铺子的收益全填进去了,还有一些绸缎,布匹什么的,还有几样摆件?你想让我去典当吗?”
只把穆远逸说的面红耳赤,在古代用妻子嫁妆是极为可耻的,尤其还一用这么多年,再加上他是读书人,要面子的。
所以,问过之后他是又羞又愤。觉得妻子不给他留面子,你填了就填了,非得要说出来。
看着他的表情。胡淑兰又拿出一个账本,说:这是家里这些年的开销,你可以看一下。”
然后又悠悠的感叹了一句。”整整13年呀,我的万两嫁妆银子现在已经不剩一两了,都不知我这个当家夫人这些年是怎么当的!”
然后她坐在那里就看着远处不说话,好像在发呆,好像又在回忆。
穆远逸此时才觉得脸皮发烫。想他一个读书人,这么多年来不事生产,抬了一房又一房的妾,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原来这些年都是靠妻子养着的,他好歹也是当官的,多少要点脸的!
此刻,他也觉得有愧于妻子。
于是,他说:“这些年辛苦夫人了,为夫的境遇现在已经慢慢好转,夫人亏空的嫁妆为夫会慢慢帮夫人填补上。夫人不用难过!
至于这个月的家用,为夫先从私账上拿出3000两。之后我再想办法。这个家里开销大,难为夫人了!”
胡淑兰说:“这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夫妻本是一体。为相公分忧是应该的。
只是如果每月从夫君的私账上贴补,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夫君还要在外边应酬,手上没有银钱也不行!”
穆远逸听她这么说,就问:“那夫人有什么好方法?”
胡淑兰说:“开源节流,我之前看过了,每个月每一房的开销都在50两银子往上。我让人出去打听过,普通的小户人家一年的开销就三五两银子,咱们家一个姨娘的院子一月开销就要100两往下50两往上。
一个姨娘一年下来就拿500两算,当然肯定不止500两,因为还有年节,额外的赏钱什么的,三位姨娘每年下来就花去4000多两。
我这边自不必说,我就算不够用,偶尔娘家也会送钱物的,所以要不要节流,夫君看着办!”
穆远逸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禁吃惊,花费竟如此之高吗?要知道他的俸禄,一年也才三百两银子。
他是知道夫人的娘家只要往京城这边送货,时不时的都会带几大箱子东西给夫人,说起来,他曾经还为此自得过!
现在看来确实有些脸红!自己堂堂一个大丈夫,这么多年竟然靠妻子和岳父来养!现在听媳妇这么说,他也觉得有必要整顿一下内务了…
于是,他说:“这些事情为夫不太懂,就交给夫人去办吧。”
胡淑兰笑着说:“夫君就不怕我动了你的心尖尖们。到时候她们找你告状。”
这下把穆远逸说的老脸有些发红,这几年他确实在女色上有些放纵自己了,他说:“夫人,这是吃醋了吗?当家理事本身就是夫人分内的事,你尽管去做,不必过问我,也不必理会他们。”
于是,有了穆远逸的首肯,穆夫人在家里大刀阔斧的整顿,每个院子爱嚼舌根的,偷奸耍滑的全部发卖,当然发卖的这些人里也有姨娘们的眼线和左右手。
妾室每个院子的开销每月不得超过十五两,而且只是姨娘而已,又不是正妻需要出门应酬,就平时吃个饭,做个衣服而已需要花那么多银钱吗?
家里也只是普通人家,老爷这几年才做了五品京官,哪里需讲那么多排场。
一个姨娘还得四个人伺候,一个小主子还得六个人伺候。
家里不用那么讲究,妾室一个人伺候就可以了,姨娘们没事的时候也做点针线活计去卖。替老爷分担一下。老爷现在在官场上正是要紧时期。
一天天焦头烂额的,一些生活上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去烦他了。
至于小主子们,姨娘每天在房间歇着没事干,就过去多照顾照顾小主子吧!自己的孩子自己多上点心。给每个小主子撤掉了三个人。
说是留三个人,再加一个姨娘就够了!
于是在她这一番动动下,各院的姨娘们才都老实了!
结果这才老实了几年,随着孩子们长大,一个个又开始作妖了!
这次她要是不把这个内鬼揪出来!她胡淑兰这几年下的功夫不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