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怎么回事?”
萧北景笑道:“你猜猜。”
楚惜颜斜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竟自顾自地去看酒楼里又一轮的争论去了。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这么久都没有什么问题,大抵不是什么坏事。很可能事萧北景给她喂了什么东西,可以让她百毒不侵。
指望楚惜颜能给他多少反应是不行了,好在萧北景知道现在是他理亏,即便楚惜颜给他冷脸也不生气。他问道:“你打算在这里留多久?”
楚惜颜道:“再过些日子吧,入秋我就回去教顾语。”
萧北景道:“天机阁下一任阁主就是他了?”
楚惜颜的目光落在场中央,闻言目光却骤然变冷,她转过头道:“这是我们天机阁的事。”
果然还是在生气。萧北景在心底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没直接叫他滚就是有回转的余地。他选择性地忽视了即便楚惜颜叫他滚,他也不会滚的事实。
北梁惠阳,皇宫。
萧正卿警惕地看着眼前美貌的男子,一只手放在身后,摸到了桌子上的镇纸。素衣瞄到了他的小动作,淡淡一笑:“我劝贤王殿下不要轻举妄动,我既然能出现在这里,殿下应该知道怎样挣扎都是无用的。”
曾经的六皇子,如今的贤王殿下萧正卿冷静道:“这是皇宫,杀了我你也出不去。”
素衣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指出来:“杀了皇帝可能出不去,但是杀了你就不一定了。贤王殿下虽然有监国之权,但还不是真正的皇上吧?”
萧正卿冷哼了一声:“我死了,一定会想办法拉你当垫背的。”
素衣没料到他会如此说,惊奇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后道:“有点意思。”他走近了些道:“把镇纸放下吧,我们可以谈一谈。”
萧正卿心中一松,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忧了。他口气十分不好,讽刺道:“你害了我母妃还不够,又想来害我吗?”
还不是因为梅贵嫔太不中用了,根本扶不起来,素衣在心底抱怨了一句,然后笑吟吟地开口:“既然是各取所需的合作,难免有不成功的时候,总不能都算是我的错吧。”
萧正卿给了他一个后脑勺,冷声道:“我不会喊人,不会跟你合作的。你赶紧走吧。”
素衣道:“我还没有说要如何合作呢。贤王殿下,你难道没有仔细想过萧北景为什么会给你如此大的权力,让你监国呢?就算死明正言顺的太子,也很难有监国的机会。而你们不过是兄弟,恕素衣直言,你们之前应该只有仇怨没有感情。可这已经是你第二次监国了。”
萧正卿丝毫不为所动:“皇室无人,皇兄让我监国有何不可?”
素衣反问道:“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萧正卿:“……”说实话,这话说出来他都觉得脸红。萧北景就这么把国家扔给他,说是一点阴谋都没有,萧正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但是在素衣面前,他又怎么可能会说真话。
素衣走上前,轻松地把手中紧攥着的镇纸抽出来,还放在手上颠了一颠:“你要是能打中我,我就白练二十年的武了。”
萧正卿也是自幼习武,只是他的身手放在江湖上也就是二三流的水准,他心知能自由出入皇宫的素衣必定是顶尖的高手,素衣想要杀他,真的是举手之劳。想到这儿,萧正卿放缓了语气,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素衣笑眯眯地看着他,用极为随意的口气道:“我这么久想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帮助殿下图谋大业了。”
他看着萧正卿,既不嘲讽也不是蔑视,陈述道:“有萧北景压在你上面,你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萧正卿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他暗暗咬牙,不屑道:“他不过是比我早生了几年罢了。”
“这可不见得。”素衣认真规劝道,“人要学会承认现实,有些人天生就是天之骄子,备受宠爱。别人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他们伸伸手就可以拿到。”他看似委婉,实则直接地挑明:“萧北景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接管北梁了。”
而萧正卿早过了十五岁,却没能从萧北景手中争得一点实权。如果不是萧北景让他监国,他还触及不到北梁的核心。
随即素衣轻笑道:“不过让你从萧北景手中夺权,确实难为你了。”
这人真的是来策反他的吗?萧正卿不禁有些怀疑。他说的话没有一句是中听的,他的态度和语气就是凌驾在其他人之上的,轻视、自傲。萧正卿暗骂道,明明只是个以色侍人的男宠罢了。
他不悦道:“既然你认为我不如他,你又想和我谈什么合作?难不成你能帮我把萧北景杀了?”
就是因为你不如萧北景,才有可利用的东西。和萧北景合做,那就叫与虎谋皮了。而素衣比较想做虎,事成之后通吃才有得赚。他摇了摇头:“不是不能杀萧北景,但是现在杀他没什么意义。他已经把权力让渡给你,你把权力夺过来不就行了?”
“你怎知他不是故意让我觉得他不问政事,引诱我造反,他再给我定罪?”萧正卿反问道。这也是他这么久都没有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万一中了萧北景的圈套,他就真的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因为你还不值得他费这么大的力气,一个没实权的王爷,软禁起来悄悄用一杯酒毒死,过段时间再放出消息,就解决了。只是素衣必然不会和萧正卿说实话,如果直言萧北景就是想让权给他,那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他必须让萧正卿觉得,他们之前有合作的必要。
于是素衣道:“是计策又如何?现在掌握实权的人是你,将计就计让他回不来就行了。贤王殿下觉得如何,素衣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
萧正卿没有说话,他在认真地权衡利弊。要说不动心是假的,他自识字以来,梅贵嫔就一直告诉他要去争最高的那个位置。到了现在已经是一种习以为常的认知了,他必须坐上最高的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