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莫西?可爱又善良的白野小姐?这里是朔月氏哦。】
【末日时在做什么?有没有空?可以来拯救吗?】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不小心放跑了尤里乌斯呢,现在又要和凛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所以能拜托你收尾吗?】
【那家伙被我割伤,血液信息已经发过来了,老师交给你的血字研究术式·plus版没有忘吧,用这个来追踪他,一定要狠狠报仇口牙!】
【总之,拜托你啦~☆】
御主的终端屏幕倒映出少女幽幽的眸子,许久之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指微动,发了个‘好’给对方。
我也不想帮助那个厚脸皮的老师的。
可是他对我wink诶。
“走了,Saber,打白工去。”
“好耶!”对于尼禄而言,只要摆脱了朝九晚五的打工人生活就算胜利,她头上的呆毛欢快晃动着,紧跟着自己的御主,“奏者,既然今天有其他事情要忙,那月想海的最后一层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当然不行。”白野的口吻像极了不让孩子去游乐园玩的家长,“倒不如说因为朔月的差事,今天恐怕会更晚回去,做好觉悟吧,Saber。”
“诶——怎么这样!”
拖着泪眼汪汪的尼禄小姐,白野没过多久,就在校园外的大道追上了目标。
披着暗色袍子,曾数次将她逼上绝路的男人,此时正捂着伤口,静默地靠在树干上。望着即将迎来终末的光景,他的眼神并不贪婪,也不愤怒,白野努力寻找半天,也只能捕捉到一丝寂寥的疲惫。
看上去就像是漫长的工作终于结束,即将迎来酣眠的社畜。
原本还带着几分复仇的快意瞬间淡去,白野无视可能出现的暗杀者,迈步来到暗袍男子的身边:“好久不见,尤里乌斯。”
她说:“我是来杀你的。”
面对几乎像是挑衅的话,尤里乌斯只是看了白野一眼,平静的颔首。
“好。”
————
“你,是为了谁而战斗?”
金红与深蓝的急电交错,朱红荆棘之枪与黑白展翼之刃在眨眼间数千次的擦肩而过,又像是恋人般紧紧咬合在一起,摩擦出的火花点亮了战士们狂热的眼瞳。
“登上月球,打倒哈维,这就是我的目的。”远坂凛身体微微压低,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从迷你裙下露出的纤细双腿和高筒皮靴,看起来是如此的诱人。
“Lancer!”当代最尖端的魔术师抬手,璀璨宝石化作流星,“指令咏唱·Gandr!”
魔弹呼啸着向朔月左肩打去,与此同时,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Lancer——爱尔兰的光之子,库丘林狞笑一声,扭转枪身,荆棘红枪回旋着向青年右肩发起冲锋。
没有奏效,朔月的身体有着超乎想象的柔韧,他只是轻轻一折,右刀递出,就挡下了主从二人的连携,宝石碎片纷飞,折射着青年眼底的金光,宛如黄昏时波光粼粼的湖面。
哪怕主动舍弃了诸多优势,但已经殝至神域的武艺,和对于这两位对手的了解,也足以让朔月占据上风。
而面对这样怪物级别的对手,月之圣杯战争的优胜者候补小姐,也没有任何要放弃的意思。
“我可是对哈维支配下被注视、没有希望的未来很火大啊——那种像是羔羊一样被圈养着,在无知无觉中迎来宰杀的生活,有什么好的!”
“所以,我要在这里击杀西欧财阀最优秀的杰作,夺走圣杯,凭我的意志修改这个世界!”
蓝色的枪兵突进,在主人的魔力加持下,第一次打飞了朔月的黑白双刃,激烈的斗气直冲天穹,连带着远坂凛的双眸闪闪发光,宛如最美丽的宝石。
“任何挡在我道路前方的人,我都会毫不留情地击溃他们!”
“是吗?”青年笑了,他将破碎的刀柄丢在一边,铁光熔铸间,屠龙者的魔剑落入手中。
“那么你现在,又能寻得什么呢?”
剑柄扭转,剑中藏着的宝玉绽放出明亮的光辉。
————
“你在说什么蠢话,我在为谁而战斗这件事情,不是很明显了吗。”
月光洒满如日落的大道上,有着相同色调的拳圣与皇帝激战在一处。面对白野突兀的发问,尤里乌斯的脸上古井无波,就像是设定好的机械般回应道。
“别提这么可笑的问题,当然是为了雷欧……”
“你说谎。”
空洞的回应被打断,白野目光炯炯地看着尤里乌斯,捕捉着他因为动摇而流露出的情感。
“你的眼神从来没有落在雷欧身上过,总觉得你在看着某处遥远的,不同的地方。”
白野同样对尤里乌斯有过研究,在那个便宜老师的帮助下,她对这位西欧财阀刽子手的了解,比尤里乌斯自己想象的还要丰富。
“最初我也以为你是秉持着对雷欧的忠义心在战斗,但是,就在刚刚,我彻底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回忆起那双疲惫中带着解脱的眼睛,白野轻声道:“你其实对雷欧的事情根本不在乎吧。”
“你的那双眼睛里倒映出的,究竟是谁的身影?”
“……”尤里乌斯无言以对。
艾丽西亚,听见你的声音,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呐,尤里乌斯……】
【把那个孩子,保护好哦。】
“结束了!”
金红的皇帝振剑,将怒放的蔷薇抛向晴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历经无数战斗的拳圣苦笑一声,同样摆出拳势。
“昔日的光景,推开大门吧,拉开独唱的帷幕——!”
“吾之八极无需二打——”
“邀至心荡神驰的黄金剧场!”
“七窍流血,爆碎而亡吧!”
宝具对轰的气浪卷起了御主们的衣衫和头发,无独有偶,在月海原学园的三层,黄昏的以太之光也压倒了突刺的荆棘之枪,炸碎成夜晚来临前的满天星光。
然而,无论是白野和朔月都无动于衷,就像是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了般,专注地等候着对方的答复。
“……之前决战的时候,你说过的吧,我在看着远方的哪里。”尤里乌斯开口,声音终于不再是乌云般黑压压的沉,而是带着雨洗过的轻松。
“真是被你看透了啊,实际上,哈维家什么的,圣杯什么的,怎样都无所谓。”
“啊啊,无所谓啦~~”破罐子破摔的躺在地上,凛第一次不顾淑女形象,还是在关系复杂的青年面前,“圣杯什么的,往雷欧脸上揍一拳什么的,其实都不是本来的目的。”
“只是在地面(现世)中行走的时候,有无辜的民众在哭,被我听见了,所以觉得应该做点什么而已。”
“……我还弱小的时候,只有一个女人会叫我的名字。不被需要,不被待见,没有价值……被这么说的我,唯独在她身上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但是,她却……”
“只不过,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我都不能够拭去那些人脸上的眼泪。”少女孤独地倚靠在冰冷墙壁上,向隔着死亡之壁的青年低声诉说,“毕竟世界已经一步步走向终焉了啊,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保证的人,又哪里有资格去救赎别人呢。”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现在回想起,仍像是电影般没有实感。”尤里乌斯松开了仍在溢血的伤口,月灵晶体的制裁已经降下,他却事不关己的继续说着,“但是,她留下的话语成为了我的目标,我要将她留下的愿望完成——”
“想要去到她的身边。”
“想要打破社会管理的极限。”
“想要和那位母亲般的女人多说说话。”
“想要拯救哭泣的人们。”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在释然的叹息声里,两位御主就这样迎来了终焉。白野无言的垂首默哀,而朔月在沉默之后,转过身去。
理想的王圣,正站在他的身后,笑容无情而和煦。
“来吧,朔月同学。”
蓄势待发的月灵之王,这般说道。
“这就是最后的决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