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是野兽,也不是人类,更不是魔物,甚至连英灵也不是。
那巨大的就如同诅咒之神般的从者,终于向世界使出了最后的一击。
红berserker的心中充满了陶醉般的幸福感,最后的一击将破坏所有的压迫,彻底粉碎权力的象征吧。
当然,他已经陷入了疯狂……甚至连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疯狂。但是,他还是无法停下来。因为他与生俱来就有着无法忍耐隶属于任何人的性质。
不,不是这样。他觉得遭受蔑视和遭受伤害会让自己产生快感。某种愤怒变质的东西在自己内部沉积起来的感觉,会给他带来无限的愉悦。
所以,他一直都在笑。当这种沉积到达了临界点的时候,斯巴达克斯发动了叛逆。只要世间还存在着压制者,自身的愉悦和愤怒就不会停止。
现在,获得了第二人生的他,正在使出自己生涯中最强大的一击。视野扭曲,全身的各部分逐渐被置换为什么东西的痛觉正在折磨着他的头脑,但是,那也已经快结束了。那并不是单纯的倾注了全力的一击。而是必须将自身的一切作为祭品奉献才能到达的、可以称之为究极的破坏。
“啊哈哈哈哈,时机已到,我的一击将破坏所有的压制——”
声带被血肉挤坏,覆盖又愈合,他发出了感叹。自己的肉体变化成何等丑陋的样子,斯巴达克斯完全没有理会,将自己的生涯全部奉献给叛逆的剑斗士,终于使出了那一击。
目标是这场圣杯大战中拥有最高权力的压制者——也就是Ruler贞德,同时也包括位于其身后的米雷尼亚城塞。那是几乎能触及月亮和击坠星星的一击。
无论生前还是死后,这也是生涯中最高最强的叛逆之拳。
究竟自己的拳头和自己的剑能否触及压制者们呢?
他不可能知道,也不打算知道。把整个生涯都完全奉献给叛逆的禁欲的剑斗士,就这样笑着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如此洒脱,如此决绝,只因为——
“这就是,斯巴达克斯!”
在意识中断,肉体失去约束的那一瞬间,承载了所有欢喜,所有憎恶的怪物之型彻底解放,紫色的魔力链游走在臃肿的肉体之上,破灭的光芒贯穿了三十五双眼睛,十九张嘴巴,四十九只耳朵乃至身体上下各处可以发泄的器官——然后,尽情宣泄!
那是海啸,朝着地平线掀起的,独属于斯巴达克斯的海啸!
但是,承受这一击的却是圣杯战争的绝对裁定者,Ruler。
而且还是两位面容和气质都无比相似的神圣之人。
面对敌人的攻击,一者托起了理想乡阿瓦隆,一者则张开圣旗,庇佑着身边的同胞。
就这样——将Ex级别的毁灭洪流隔绝在三尺之外!
而伴随着呆毛加大了魔力输出,这份毁灭,也开始逐渐调转了枪头……
————
在阿尔托莉雅的遗世独立的理想乡(Avalon)明光大放之时,红方也借助女帝的帮助,顺利完成了集结。
“——看来各位都饱尝了圣杯战争的滋味呢。”
放眼望过毫发无伤的迦尔纳,面露将笑容的阿喀琉斯,面色平淡的阿塔兰忒,灰头土脸的莫德雷德和她身边的御主狮子劫,以及黑袍如故,胸前却多出一枚金色宝珠的朔月,天草这般道。
闻言,朔月看向他,似笑非笑。
“说起滋味,你不也已经体会过了吗?”
不等天草深思,他便主动补了一句:“你身为御主,可是成功牵制住了黑berserker吧?不得了不得了。”
原来是指这一次战斗吗?
曾经参与过第三次圣杯战争的裁定者,天草四郎时贞暗地里松了口气。阿喀琉斯已经从战斗中断的失落感中挣脱出来,看着气势和他如出一辙的朔月和迦尔纳,脸上笑容越发浓烈。
“毕竟我们这些粗鄙的武人,只能在这种死境中寻找快感了啊。”
这句自嘲的话语却惹得迦尔纳微微颔首,就连朔月也挑了挑嘴角,笑而不语。
一旦上瘾,暴力的快感可是比毒品和美酒要更难戒的。
“这个战斗狂,不,是这三个……”
阿塔兰忒收回偷瞄朔月的目光,或许是同为女性的原因(女帝被她归纳为危险物种),又或许是这位绝美的少女剑士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塔喵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莫德雷德,主动搭话道:
“汝看起来相当失落了,下一次战斗需要我帮忙吗?”
小莫还沉浸在被父王击败,又被莫名其妙放过的疑惑当中呢,她下意识瞟了眼塔喵,随口道:“不必了,那是只属于我和父……和黑Assassin的事情。”
父?父亲?
塔喵何等敏锐,兽耳一动就猜到莫德雷德临时改口的是什么称呼,莫名吃到大瓜的她表示相当刺激。
那个裹着黑袍,看上去阴沉又纤细,而且还能和朔月打得不相上下的敌人,既然是Saber的父亲?而且看上去Saber吃了不小的亏……
父亲,父亲……真好啊……
从小无父无母的阿塔兰忒一时有些失神,她看着金发的少女骑士,莫名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自己从未体会到过的情绪,心里不免有些羡慕。
没有再追问,她转头看向女帝,直截了当道:“既然berserker要爆炸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本以为一直胸有成竹狼狈为奸的神甫和女帝会立刻吩咐什么,可此时王座上的二人却莫名皱着眉头,听到塔喵问话后才抬起头来,其中女帝冷哼一声,挥了挥手,将使魔捕捉到的影像呈现出来。
“本来是有所准备的,但是出意外了——黑方的Assassin动用了宝具,要爆炸的斯巴达克斯现在正朝我们撞过来。”
斯巴达克斯在靠近我们?!
要知道,现在的这位微笑boy可是和‘小男孩’‘大伊万’什么的划等号的!
闻言,所有人包括小莫(听到了有人叫呆毛)都抬起头来,视野里浮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倒影——
当那一点辉光浮现的瞬间,魔力和灵子所化的光团便被弹开,在遮断之力下迅速的收缩,拉着,宛如被无形之手紧握着,缓缓倒流。
神秘的伟力拉扯着那一团黑洞般的怪物,自深邃的星空中压缩,积蓄着庞大的力量。纵然是世界也无法承载如此沉重之物,空气破裂,虚空哀鸣,崩裂的声音响彻云霄。
最终,重力和意志被理想乡之壁尽数折断,那化身怪物的角斗士彻底失去了形体,化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绚烂光芒,向着四方散逸,光是余波就将森林推平,将地上一切物体抹杀。
而那极为恐怖的光团,终于被‘遗世独立之乡’逆转了方向,自崩溃的空间中飞出。
那一瞬间,死亡预感在红方的从者心中炸开。
哪怕这只是魔术投出的光影。
因为他们能感觉到,那危机已经锁定了他们。
笔直的,坚定的,朝空中庭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