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很多,超出预期,来得最多的是被志愿者活动帮助过的人,他们都很自觉地带了分子钱,用来付用餐的费用。
场地只安排了20桌人,却来了400多人。
负责餐饮这块的是协会的秘书长,只能临时加餐,好在餐厅备货比较充足,餐厅经理很爽快的同意了,立即让服务生在大厅里加餐桌。
牟万辉和许若安来得很也早,协会请了一个婚庆司仪,想简单地在现场活动一下气氛,因为牟万辉的身体比较虚弱,平时很少出门,没办法来提前彩排,只能今天早一点到。
许安若没有穿婚纱,而是选了一条贴身的旗袍,衬得她前凸后翘,让翟秋宁看了都自卑自己的身材像搓板。
妆容是精心化过的,十足的大美人,看得朋友们纷纷称赞:“阿辉,传授一下你的追女秘诀呗,你条件也不怎么样,为什么能娶到这样的大美女。”
牟万辉不好意思地说:“只要真诚就好,希望你们也能找到意中人。”
罗欢也来了,个头小小的他举着一个礼品盒从人群里挤过来:“牟哥哥,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你一定要幸福哦。”
罗欢还只是一个上初中的小孩子,牟万辉爱怜地说:“来就来嘛带什么礼物,你能好好地保护自己,好好学习就是对我最好的礼物。”
罗欢有些委屈的解释:“买礼物的钱不是我爸妈给的,是我自己赚的,我现在在跆拳道学校当助教,而且老师还承诺我,我能够多带一个学生来,他给我50块钱的回扣,我一个暑假就带了4个同学过去。”
大家都夸牟万辉:“你小子是什么锦锂,老婆要娶最漂亮的,教出来的孩子也这么优秀,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问家里要钱玩游戏,这小家伙竟然在赚钱了,都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什么他就这么优秀。”
两人看到了协会为他们准备的恋爱墙,上面的照片让两人相视一笑,忍俊不禁。
许若安调侃起他来:“那次社区活动我第一次见到你,印象很深,但不是友好的那种深刻,而是想怎么会有长得这么粗狂的男人,好适合放在门口镇宅。”
她是用玩笑的语气说的,并不伤人。
牟万辉也幽默地回应:“我所到之处,几乎人人都记得我,这也是有好处的,你不就对我念念不忘了吗!”
大家都笑起来。
大家又嚷着让他们介绍一下恋爱经验,是谁先追得谁。
有人附和:“肯定是他先追的安若,安若才来志愿者活动的时候,有好多男孩子对她跃跃欲试,但大多数都没有勇气,觉得自己配不上,如果表白不成功,觉得没面儿。”
“看来这追女孩子还得脸皮厚,当初我要是脸皮厚点,说不定今天的新郎就是我了。”
大家都朝这人白眼:“马后炮,你要是表白,说不定早就被甩了。”
“是我追的他。”许若安大声地宣布,惊得大家目瞪口呆。
“我以前觉得老实人好玩,逗逗他挺有意思的,结果发现他太老实,老实得明知道我是逗他玩的,他依旧包容我所有的好和坏。”
“渐渐的,我发现我离不开他了,在我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候,都是他陪我度过的,他并没有以此来邀功,说他只是一个热心的志愿者,他的热情可以赠与给任何需要他关怀帮助的人。”
“那个时候我就起了贪心,我只想他对我一个人好,所以我就追他,在他家门口堵他,跟他一起参加志愿者活动,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所以在场的姐妹们,如果有喜欢的男孩就赶紧下手,跑了说不定要后悔终身的。”
协会的主席从人群里挤出来,自豪地说:“别小看了我们这个群里,参加志愿活动结成情侣和夫妻的可不在少数,我希望以后有想找对象的,就到我们志愿者协会来。”
“有爱心的人总差不到哪里去,今天吃完牟万辉和许若安的喜酒,接下来就要喝小翟秋萧屿凡的啦,我听说两人都见了家长了,看来好事将近。”
“据我所知,我们优秀的会员符辰骏最近也恋爱了,跟的一个做志愿者的护士小姑娘看对了眼,我们这里可是找对象的风水宝地,比那些相亲平台靠谱多了,希望大家都回去宣传宣传,让我们队伍越来越强大。
会长话音刚落,大家都鼓掌表示认同。
门外有人大声在叫牟万辉的名字,他回头一看,惊讶地喊着:“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他的话让大家感到诧异,他俩今天办婚礼,难道双方父母不知道吗?
但仔细想想,一个病入膏肓的儿子,父母担心以后的家财纠缠不清,作为女方的父母,肯定也不希望找个女婿是将死之人。
大家对他俩深表同情,毕竟在这个浮华的年代,纯粹的爱情已经不多了,有,就要好好地珍惜。
牟万辉身体太弱,经不起拥挤,大家主动让出一条道,让牟爸爸和牟妈妈走进来。
翟秋宁是见过牟妈妈的,当时嘴里吐露着对许若安的各种不满,他俩的结合,肯定会受到牟家家长的阻拦。
许若安对牟家父母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得多热情,但也没有厌恶,只是淡淡地叫了一句:“爸,妈。”
已经领证,再不待见也是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了。
会长也看出端倪,于是赶紧跟牟爸和牟妈打招呼,又夸起两人在志愿活动中的杰出表现,意在让他们在此要给足新人面子。
司仪赶紧上来催促:“我们先去后台准备一下吧,婚宴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眼看着婚宴的时间要到了,萧屿凡还没有到,翟秋宁打电话催了几次,他说已经在路上了。
今天原本是休假的,公司临时有事让他去一趟,可以找借口不去的,想到初来乍到,勤快一点更能给人好印象,于是算着时间去,算着时间回。
好不容易在开席前赶到,门口却被一个中年大婶拦住:“萧总,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他愣了愣,问:“大婶,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大婶是拿过建安基金的资助。
大婶为了给常年有严重哮喘的老公治病,搬到公租房来一边打工,一边看医生,看了很多年都不见好,穷的时候连一个月的药钱都续不上。
是建安基金给她提供老公每个月的药钱,但这帮扶金在两个月前就停了。
大婶央求着:“我知道建安集团出了事,便你能不能继续支持我,如果没有这个钱,我家老头子肯定熬不下去的。”
“对不起。”建安慈善基金的事他无能为力。
他想了想说:“大婶,这件事我暂时帮不了你,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等我这边经济状况好一些了,我可以再给你提供帮助。”
大婶却不依不饶:“萧总,你们是有钱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现在就帮帮我吧,你把前两个月的也给我补上。”
萧屿凡拉不下面子,想给,却也担忧这样的事会无穷无尽。
翟秋宁知道男人面子都薄,遇到这种可怜老大婶又狠不下心拒绝,但她坚持做好事要有限度,不能超过能力范围内。
她走过去掰开老大婶紧紧拽着他手臂的手。
“建安慈善基金能帮助你,你就应该感恩了,我们是帮忙,不是欠你们的,哪怕只有一两个月,也是别人好心的帮忙,怎么能当成是义务,非帮不可。我们也有自己的难处,我还差钱呢,你能把以前从建安基金那里拿走的钱退回来让我们渡过难关吗!”
她几句话呛得大婶面红耳赤,但大婶也不是个善茬:“是你们先说要帮助我们的,好人就要做到底呀,总不能半途而废吧,你知道这对我们家有多大的影响吗,我老头子这两个月没有吃药,身体越来越差,再不吃,可能就熬不过这个年关了,你们却在这里大办酒席,难道这些不是钱吗?”
她一愣,没料到对方这么难缠,她就更不能客气了:“人家办酒又没有花你的钱,你还有儿女呀,你可以找他们,他们赡养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儿子现在没工作呢!”
“没工作就去找,又不是断手断脚,我们的钱也是辛苦赚的,我们帮人是好人好事,不是义务,也不是责任。”
翟秋宁牵起萧屿凡的手就往里面走,大婶伸手拽紧萧屿凡的衣角:“你们不能走,你得把帮扶金给我,不给我,我家老头就死啦,你们会害死他的。”
大婶的吵闹引来了炳叔,一问究竟,炳叔虽然有钱,但也站在翟秋宁的立场上:“帮助是天赐的礼物,不是我们该尽的责任,如果给了钱,后面就会有人无穷无尽地过来要钱,谁都缺钱,但要靠自己才是正道。”
炳叔素来是个斯文人,不好动手将大婶拉开,几个朋友心领神会,借着劝架把大婶拖到餐厅大门外面去了。萧屿凡迅速地跑进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