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回到办公室,让人把田大奎叫来。
看着这个体格魁梧的田大奎,南风越快越喜欢。
这家伙比武齐还高一头,身板能改他两个,目测身高最少一米九几。
那不合身的军装穿在他身上,撑得鼓鼓的,浑身的肉蛋都快爆裂出来。
“你是吃牛排长大的?”南风问道。
田大奎愣了一下,撇撇嘴道:“吃牛犯法的。”
人家都说轧钢厂的书记不靠谱,一见面才知道,这何止是不靠谱啊,好像小脑袋瓜子还不太清醒。
宰杀耕牛是犯法的,你这个书记连基本常识不知道?
南风闻言,撇撇嘴。
这家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看不出来是调剂一下气氛的吗?
“谁说吃牛肉犯法?”
南风嗤笑道:“咱们四九城就有卖牛排的,前两天我才吃过呢。”
“骗人。”田大奎翻了翻白眼,撇嘴道。
南风摇了摇头,摆摆手道。
“咱先不说牛肉的事,我叫你过来,就是问问你要不要做我的警卫员?”
田大奎闻言,上下打量南风一眼,语出惊人,
“得加钱。”
南风闻言,愣了一下。
“你小子想钱想疯了?”
“俺又不傻,给你当警卫员要比当保卫员危险的多,我给你挡子弹,你不得多加钱啊?”田大奎嘀咕道。
南风闻言,怔在那儿。
“伱……能替我挡子弹?”
这倒出乎他所料,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田大奎能替他挡子弹,这事要搁别人身上,不管他愿不愿意替领导挡子弹,但是这种话绝对不会当面说出来的。
而田大奎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他心里明白警卫员的职责。
往往这种人比较忠心,他可能忠于的不是哪个人,怎么说呢,这是他发自良心的一种觉悟,这种觉悟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就像受人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一样。
“得加钱。”田大奎再次道。
南风笑了笑,揶揄道:“好,你说,加多少钱?”
田大奎闻言,翻了翻眼皮子,然后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头,
“二十。”
南风愣了一下,还以为他要多少呢,没想到只要二十元。
这二十元不多,也就一个临时工的工资。
见南风疑惑的样子,田大奎解释道:“我每个月二十五块钱的工资刚刚够我花的,这二十元我想寄给我娘,我都工作三年了,还没往家寄过钱呢。”
南风闻言,一阵唏嘘。
往往忠勇耿直之人多是孝子,田大奎越是如此,南风就对他越是喜欢。
“也别二十了,我直接给你三十吧。”
南风也没有给多,恩典要一点点的给,要是一下给那么多,将来是赏无所赏。
“南书记,您没骗俺?”
“我一个堂堂的轧钢厂书记,骗你干什么?”
南风有些生气道:“只不过这三十块钱不走厂里的公账,我私下给你。”
要是一下给他加那么多工资的话,那他的待遇和级别也就相应的升上去,就是干部每个月也拿不到五十多块钱的工资啊,南风想着,反正他现在不差钱,每个月多几十块钱的支出不算什么,况且他卖纸还赚了不少钱。
“行,没问题。”田大奎道。
南风见状,欣喜不已。
“以后跟着我干,我绝不会亏待你。”
“走,我带你吃牛肉去。”
说完,南风就领着田大奎下楼。
来到楼下,看着面前那辆崭新的派利斯轿车,田大奎眸子里全是羡慕的神色。
“会开吗?”南风问道。
田大奎闻言,撇撇嘴。
“瞧不起谁呢?我们保卫科的人哪个不会开车?”
南风闻言,脸皮子直抽抽。
这是下级跟上级说话的态度吗?
不过,碍于刚刚在一起,南风也不好表现太过。
直接把车钥匙扔给他。
“以后这车归你了。”
说完,一屁股坐在副驾座。
田大奎伸手一接,钥匙准确无误的接在手中。
往车子上一蹬,车子瞬间下去五厘米。
南风坐在那儿,感觉好像有人把屁股底下的凳子抽调一样,整个身子陷了进去。
窝草,这货少说也得有三百斤吧。
“咔嚓!”
打火,挂挡,一踩油门,车子唰的一下冲了出去。
“窝草,你会不会开车啊。”南风惊叫一声。
田大奎双目有神的盯着前方,对南风的话充耳不闻。
“南书记,专业之前我是坦克兵呢,你说我会不会开车?”
南风闻言,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好嘛,果然够莽,不愧是坦克兵出身。
“大奎啊,我以后就叫你小奎奎了。”
南风道:“我觉得有必要抽个时间,咱俩比划一下,你这心里缺少敬畏感啊。”
田大奎闻言,不满道:“你还是叫我大奎吧,小奎奎听着别扭。”
“还有,我就是这么个性格,做不到对你毕恭毕敬。”
南风闻言,翻了翻白眼,幽幽道,
“你还是欠揍了。”
像田大奎这种人,就是欠揍,只要把他揍服了,万事都好商量。
“哼!”
田大奎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半个小时不到,两人就出现在老莫餐厅。
这可能是全国唯一一家能允许吃牛肉的餐厅了。
老莫是老毛开的,牛肉也是从国外运来的,在这里吃牛肉不违法。
南风也是第二次来这儿,一进门,就直奔前台点餐。
“一份九成熟的牛排,十份牛肉闷罐,再来两瓶伏特加。”
南风又指了指玻璃柜子里那一摞摞的大列巴:“那玩意先来十个。”
服务员看了看他,然后又仰头看了看他身后的田大奎。
本想说你们两个人能吃得完吗,可看到田大奎的那一刻,他把要问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请稍等。”
服务员算了一下,一共七十八元。
南风二话没说,直接掏钱。
这年头吃饭,必须先掏钱后吃饭。
好在老莫餐厅是粮食定量单位,他这里吃饭不要用饭票。
“小奎奎,今天千万不要给哥省钱,敞开肚皮随便造。”南风道。
“大奎奎。”
田大奎纠正道:“书记,请您叫我大奎奎。”
“不不不,就喜欢叫你小奎奎。”
田大奎想说什么,但是嘴唇张了几次,还是没能说出来。
“好,随便你叫吧,那我再要几个牛肉闷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