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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啖罪未完工的别墅数公里外山腰上一处不起眼的石堆,溢出浓浓黑烟。

黑烟在石堆上方凝聚成人形。

啖罪踩上石堆,走出几步,停下脚步,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显得十分虚弱。

“混蛋??混蛋??到底怎么回事??”他取出手机,踩着山野坡地,继续往前方数十公尺外的铁皮工寮走去——

他现身的那处石堆、连接别墅和石堆两处之间的碎石暗道,以及眼前那铁皮工寮,是他精心规划的逃生措施之一——

他在别墅设计图上指定了三处逃生路线,以备敌对魔王势力入侵时,万一不敌,能够平安撤退。

过去他靠着这招,躲过第六天魔王追杀,低调躲藏许多年。

当他东山再起时,仍不忘在自家别墅规划了同样的逃生密道,三处逃生路径仅完工一条,此时倒是真派上用场了。

眼前那铁皮工寮地窖里囤着军火武器,以及一批能够让他快速修补元气的血肉药物。

他取出手机,拨给各地心腹,那些心腹不是不接他电话,就是已被阴差逮捕,甚至遭到其他魔王势力包围,反过来求老大救命。

啖罪最后一通电话,拨给谎姬,谎姬一听说啖罪位置,要大王别担心,说她立刻召集手下,赶来守护大王。

啖罪挂了电话,继续往工寮走,隐隐又感到有些后悔告知谎姬自己当前位置——他开始怀疑是否是谎姬出卖了他。

他来到工寮前,推开破门踏入工寮,穿过层层废弃货架和杂物,推开一只大柜,揭开大柜底下铁门,走下地窖。

地窖里阴森黯淡,啖罪有些不悦,他明明吩咐过整理这工寮据点的喽啰,地窖里的油灯别熄了,照明必须维持着,这样他情急撤入时,才不会因为漆黑而乱成一团——

其实以啖罪道行,即便伸手不见五指,仍然能够凭借着魔气,感应出周遭细微环境结构,但他考虑到自己撤入这儿时,或许身受重伤,又或许身边还跟着大堆负伤手下,要是地下阴暗一片,肯定乱成一团。

此时他的伤势虽然不轻,但倒还能大致察觉出整片地窖里各处摆设,他手一扬,身下黑风旋绕,黑风卷向各处,燃起一盏盏油灯。

地窖亮了起来。

啖罪愕然望着坐在地窖一角那张奢华大椅,跷着脚、端着酒杯的年轻男人。

男人面貌平凡,气质却从容优雅,见到啖罪望他,举杯向啖罪一敬。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啖罪茫然望着年轻男人,心中隐约有些不安预感。

“我知道你会来到这里。”男人微笑说:“你规划这地方时也问过我意见,不是吗?”

“你??”啖罪愣了愣,渐渐恼火,喝问:“你知不知道自己搞砸啦!你替我安排的那混沌,范围怎么会那么大?把整条街都吞了!几乎整个阴间的阴差都来抓我,连阎罗殿武装直升机都开来了,一大堆神明乩身围着我打,你到底出了什么错?还有??”啖罪一口气喝问一堆,急急又问:“你现在不是应该在阳世围攻我那小黑庙、拖住太子爷乩身?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刚我差点让那太子爷乩身一枪刺死啊!”

年轻男人,正是老师。

老师喝完杯中红酒,哈哈笑了几声,说:“你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我都快记不住了。第一——”

他放下酒杯,换了个姿势,身子往前一倾,双肘抵在膝上,对啖罪说:“我看他们烤肉烤得开心,忍不住提前一小时发动攻击。”

“什么?”啖罪勃然大怒,手一扬,招出大股黑风,卷住老师的颈子,将他腾空提离地面。“你这家伙,攻打太子爷乩身家,让他分身乏术,这计划是你提议的,结果你提前行动?”

“对不起啰。”老师呵呵一笑,整张脸被啖罪黑风卷得发紫。“啖罪大王??”

“你这小子,我把你当贵宾,要什么给什么,你敢耍我?”啖罪双眼红光闪耀,缓缓施力,怒问:“你该不会蠢到以为自己用阳世肉身下来,就能顶住我的力量了?”

“我当然??没这么蠢??啊呀,原来被魔王掐着脖子,是这种感觉啊?”老师苦笑了笑,说:“第二——我那混沌,是真的改良得很好,除非靠得很近,或是就在里头,不然施展开来,不管是阴差还是神使,很难发觉的??天庭地府之所以第一时间就出兵抓你,是因为我找人到处放消息??”

“什么!”啖罪瞪大眼睛,抖抖黑风,卷上老师四肢,将老师手脚骨拧断好几截。

“哇,原来有这么痛啊,不行,我受不了了??”老师面露痛苦,但随即又恢复正常,说:“呼,这下好多了。”他见啖罪面露疑惑,便说:“我切断了这身体的痛觉神经。”

“什么?”啖罪呆了呆,又抖抖黑风,将老师双手硬扯离身,鲜血喷泉般自老师双肩断处溅出。“你??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在回答你的问题啊。”老师笑着说:“就连你别墅位置,都是我打电话通知太子爷乩身的。”

“什么??”啖罪喘着气,望着被拔去双手的老师,神情有些茫然。

即便此时啖罪负伤不轻、元气大伤,但要捏死老师,像是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但眼前老师双手没了依旧嬉皮笑脸、不痛不痒,啖罪一时反倒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你出卖我??为什么?”

“很简单,你的能力,满足不了我的野心。”老师嘻嘻一笑说:“你又弱又蠢,还爱吃手下,跟你合作,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呐?笑死人??”

老师话还没说完,脑袋便和身体分了家。

人头还没落地,又让黑风卷去,啪嚓捏得爆碎。

“??”啖罪默不作声,手指轻摇,控制着黑风将老师躯体也撕扯碎烂——他站在原地,仍觉得满腹怒火几欲爆发,却没有能够出气的目标。

答答、哒哒——

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细语和笑声,自长梯响下。

盛怒下的啖罪,缓缓回头,见楼梯下来一个身披华丽黑色大衣的高瘦老人。

老人一张脸老得猜不出年岁,眼眶凹陷得几乎看不着眼睛,密密麻麻的皱纹彷如老树皮般;他一身华美西装,西装外还披上一件毛皮大衣,双手戴着银色皮手套,拄着一支漆黑发亮的手杖。

老人身后,跟着多名手下。

啖罪通红双眼,立时盯住了老人身后手下当中的一个年轻人。

“嗯?”老人回头望了那年轻人一眼,又转回头笑着对啖罪说:“你一眼就瞧出他啦?挺敏锐的。”老人说到这里,又回头,对年轻人说:“他没你说的那么弱呀。”

“跟您比——”年轻人笑说。“弱多了。”

“这倒没错。”老人哈哈一笑。

“原来??”啖罪恨恨瞪着老人身后的年轻人。“你是死魔长寿派来我身边的卧底。”

“不。”那老人——死魔长寿摇摇头,说:“他不是我派去的,他前阵子才找上我。”

“相谈甚欢,一拍即合。”年轻人——老师也笑着对啖罪说:“一顿饭,就看出业魔啖罪和死魔长寿力量和气度上的高低;几句话,就听得出地方小角头和江湖霸主之间的差别。”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抱歉了,啖罪大王,良禽择木而栖。”

“??”啖罪双眼通红一片,眼耳口鼻都流溢黑风,一步步走向死魔长寿,盯着老师,缓缓说:“嗯,现在的你,也不是真身??你的真身,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