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亚衣则是瞥了身旁那墨镜男女一眼,似乎也觉得眼熟,正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听易杰喊了她一声。
“决定宵夜吃什么了吗?”易杰这么说,快速对她使了个眼色。
陈亚衣看不懂那眼色,但总算知道易杰是在阻止她多话,便也没说什么。
小个头墨镜女盯着易杰等人挂在胸前的铜钱,取出一颗泡泡糖,揭开包装纸,将泡泡糖扔进嘴里。
叮咚一声,两扇电梯门几乎同时开启。
“我们搭这台。”两名女阴差同时出声,拉着易杰和许保强走进左侧电梯。
男阴差连同另个女阴差,则将陈亚衣和林君育带进右侧电梯。
本来看似一对儿的墨镜男女,却一左一右,分别走进不同电梯。
墨镜女嚼着泡泡糖走进左侧电梯,墨镜男则大摇大摆地踏入右侧电梯。
两处电梯门同时关上,同时上楼。
左侧电梯里,许保强手搭在电梯按钮前,问最后进入电梯的墨镜女:“小姐,几楼?”
墨镜女没有应话,默默嚼着泡泡糖。
两名女阴差互望一眼,面露疑惑。
许保强察觉气氛有异,紧张地打量墨镜女;他搭在电梯按钮前的手缓缓挪移到背后,悄悄揭开球棒袋,另一手则伸进口袋,捏着两枚盐米团子在手掌心里。
电梯外磅地发出一声巨响,跟着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激烈撞击声——
并行在右侧的电梯似乎出现了状况。
“怎么了?”许保强有些惊慌,正想讲些什么,突然见到墨镜女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清秀眼睛,还对易杰吹出一颗硕大泡泡。
泡泡上只四个字——
铜钱有毒
易杰喝的一声,两手急急伸出,同时揪住自己和许保强胸口上的铜钱,猛力扯下,黑色异气自他双手指缝溢出,他立时感到双手刺痛发麻。
“喝!”两名女阴差瞬间变脸,从口袋掏出匕首,一个往易杰腰间捅,一个往易杰脸上插。
易杰反应快,实时张手抓住两女阴差持匕首的手腕。
但他双手一张,手中铜钱黑气窜出,两股黑气卷上他头脸,往他眼耳口鼻里钻。
“师父!”许保强急急掏出盐米团子往女阴差脸上砸。
两名女阴差被砸了满头盐米,但没有任何功效。
离易杰较近的女阴差见易杰被黑气钻入身中,整张脸变得又黑又紫,像是中毒一般,猛力将手抽回,同时一脚将易杰踢得撞上背后电梯厢壁,举起匕首上前朝易杰胸口刺去。
但她匕首还没刺着易杰,陡然惊见易杰紫黑的脸快速转为金黄,还鼓起嘴巴,朝她吐出一团火,罩住她头脸。
另名女阴差也抽回匕首,正要攻击那摘下墨镜的墨镜女,却被许保强扑来拦腰抱着,她反转匕首,要插许保强后背,又让墨镜女持着电击棒抵上颈子,电得全身发颤,手一软,扔下了匕首。
另一边,易杰抓住那脑袋被金火笼罩的女阴差手腕,一记膝撞顶上她腹部,顶得她弯腰哀号,抢下她手上匕首,算是礼尚往来。
但他见那女阴差头脸上的火龙游移缠绕,却无法进一步烧伤她,不免惊讶嚷嚷:“现在底下的拟人针,还能骗过神明法宝?”
“能喔。”墨镜女和许保强连手将另个女阴差压制在地,听易杰这么问,便从口袋里掏出两管针剂,分别插在两名女阴差屁股上,注入药剂。
“呀——”火龙缠头的女阴差被打了一针,登时颤抖哀号,转眼被火龙金火烧成灰烬——
墨镜女针筒里的药剂,是拟人针的解药。
拟人针失效,鬼魂自然抵挡不了火龙烧灼。
“等等!”墨镜女见易杰嘴巴一鼓,像是想朝着她膝下那女阴差也吐条火龙,立时喝止,同时取出一副面具往脸上一戴。“这个让我带回去!”
“啊!”许保强见身旁墨镜女戴上那古怪面具之后,脑袋陡然变成一颗马头,终于认出眼前这墨镜女,原来就是马面颜芯爱,不由得惊呼起来:“原来是你呀!”
“啊?原来你没认出我?”颜芯爱哼哼一声,又取出一副骨铐,将那退了拟人针效力的女阴差双手反铐,提了起来。“亏我还记得你是鬼王乩身。”
“我又没见过你长相。”许保强辩解。“我还以为你是个丑小妹,原来是大美女啊??”
“哟,嘴巴真甜。”颜芯爱呵呵一笑,从口袋取出半条泡泡糖,递给许保强。“呐,泡泡糖送你。这是阴间小道具,可以把脑袋里想的话刻在泡泡上,记住别想太复杂的句子,不然密密麻麻看不清楚。”
“喂!隔壁怎么了?”易杰捻出香灰,在那被颜芯爱反铐的女阴差头脸身上都施了咒,锁住她全身,以防她再出奇招,同时大力拍打电梯厢壁,扯着嗓子问:“亚衣!没事吧?”
“没事——”陈亚衣的声音从右侧电梯方向传来。“我刚刚一眼就认出晓武哥啦,哈哈!我早就觉得这几个家伙不对劲了!”
………
右侧电梯,张晓武最后走入,也没按楼层键,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男阴差。
电梯门关上,电梯缓缓向上。
尽管张晓武戴着墨镜,但男阴差仍然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女阴差望了男阴差一眼,也注意到张晓武有些古怪。
“你??”男阴差终于忍不住问。“是哪一路的?”
“啊?”张晓武微微低头,按低墨镜,问那男阴差。“你跟我说话?”
“抱歉,打个岔——”陈亚衣打断了两人说话,对那男阴差说:“我外婆说你们铜钱有点问题,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噫!”另一个女阴差听陈亚衣这么说,突然面目狰狞地念起咒语。
张晓武一脚踹在那女阴差肚子上,又一拳打在男阴差脸上,站在电梯中央,乒乒乓乓地双拳斗起四手。
后头,陈亚衣和林君育胸前铜钱激烈震动,溢出黑气。
苗姑立时在陈亚衣肩上现身,抖下红袍,裹住铜钱。
林君育一把抓住了胸前铜钱,往嘴里扔。
“干!”张晓武透过电梯镜子,见林君育虽然第一时间抓住了铜钱,却不是扔掉,而是吃下肚子,不禁傻眼,脏话脱口爆出。“我干你老师咧!那东西不能吃啊——”
“阿育,你做什么!快吐出来!”陈亚衣急急掐着林君育脸颊,想挖出他口中铜钱,却见林君育鼓着嘴巴支支吾吾,有口难言。
她喔了一声,松手退开,明白了将铜钱吃进嘴里,并非林君育意思,而是黑爷的反应。
林君育嘴巴嘎啦啦地嚼了嚼,跟着噗地一吐,将那嚼凹了的铜钱喷吐出口,子弹般打在那男阴差额头上。
凹陷变形的铜钱并未落下,而是微微镶进男阴差额头中。
男女阴差感受到林君育身中透出的雄浑气息,微微颤抖起来,不敢再反抗张晓武。
“嗯。”黑爷的声音自林君育胸口透出,一条大黑尾巴从林君育背后扬起,拍了拍张晓武脑袋,沉沉地说:“你想干俺?”
“啊?”张晓武也没料到林君育身中还藏着只大虎爷,听他这么问,一时反应不过来。“你??你哪位呀?”
“俺乃大道公帐下黑虎将军。”黑爷哼哼地说:“也是负责带领大道公弟子林君育的老师,你刚刚说你要干谁?”
“干??”张晓武呆愣两秒,立时揪起男阴差头发对林君育说:“大老虎,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他啦。”他说完,立时碰碰磅磅揍了男阴差好几拳,边揍边问:“干!你老师是谁?说啊,是谁?我干你老师咧!”
“喂——”易杰的声音自左侧电梯传出。“亚衣!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