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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抵达五楼,两人来到502号房门前,陈亚衣按下门铃。

房门开了,门后站着个身型瘦高、蓄着马尾的青年,青年上身赤裸,下身仅围着条围巾,望望陈亚衣,又望望林君育,皱起眉头,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身后还跟着个男人。

“他是马夫。”陈亚衣大剌剌走进房,将鸭舌帽摘下搧搧风,对马尾青年说:“他收了钱就走。”

“喔??”马尾青年呆了呆,转身从床边小柜取了钱包翻开,捏出一迭钞票,递向陈亚衣。“说好六千,对吧??”

陈亚衣伸出手,没接钞票,却一把握住那马尾青年手腕。

“你做什么?”马尾青年呆然问。

“抓讨厌鬼。”陈亚衣笑了笑,呢喃两句,一张脸登时变得墨黑一片。

“哇——”马尾青年骇然大惊,猛力甩动陈亚衣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陡然露出狰狞面孔,朝着陈亚衣吼叫:“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杀杀看——”陈亚衣怒吼回去,全身炸出黑气。

马尾青年仿佛被陈亚衣这声黑风怒吼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站都站不稳,不停哆嗦,再也不敢吭声。

“哼??”陈亚衣回头,见林君育瞪眼张嘴地呆立门边,连忙喊他:“还呆着,快来呀,这是你的实习作业。”

“是??”林君育这才回神,正要上前,却又被陈亚衣喝住。

“关门呀笨蛋,想吓死住客呀!”

“喔、喔喔??”林君育关了门,再奔到陈亚衣和马尾青年身旁,见那青年脸色发青,瘫缩在地上,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急得问:“我要做什么?”

“做什么?他被鬼附身,你要把鬼抓出来。”

“把鬼抓出来??怎么抓?”

“啊!”陈亚衣瞪大眼睛问:“你不是上过课吗?”

“上课?”林君育愕然。“你是说梦里那些课??我在梦里只学急救,没学过抓鬼??”

“什么?”陈亚衣嚷嚷问:“外婆,你没教他打鬼?”

“谁说没教的。”苗姑倏地在林君育身旁现身。“千斤顶、油压剪、救灾铲,哪样不能打鬼啦?”她拍了拍林君育脑袋,喝喊:“快!油压剪!”

“什么?油压剪?”林君育尽管愕然,但数个月来的梦境课程记忆已然恢复,梦里油压剪、千斤顶之类的救灾装备也练得挺熟了,被苗姑大力拍了脑袋,连忙低喃念咒。“弟子林君育现在人在??在汽车旅馆,碰到、碰到有人鬼上身,求大慈大悲??”

“都叫你别那么啰唆了!”苗姑又拍了林君育后脑一下。

“外婆你不要一直打他啦??”陈亚衣在旁劝阻。

“妈祖婆赐我油压剪!”林君育简化祈祷,右手一扬,掌心倏地耀起一团白光,白光裹上他整条前臂,在前臂外侧,化成一只机械臂,机械臂前端成钳状,能够随着林君育心意张合,正是把不折不扣的油压剪。

“哇塞,真的是真的耶!”林君育瞪大眼睛,惊愕自己第一次在清醒时刻,召唤出这机械臂油压剪,跟着又狐疑地望向苗姑。“你要我用油压剪抓鬼?”

“对呀!”

“油压剪怎么抓鬼?”

“我教你。”苗姑捧着林君育那只机械臂,对准马尾青年脑门,说:“他不出来,你就敲到他出来。”苗姑这么说,当真抓着林君育机械臂,往马尾青年脑袋重重一敲。

咚——

青年怪叫一声,两眼翻白,身子一软就要瘫倒。

“啊!”陈亚衣见苗姑还捧着林君育胳臂,像是要敲第二下,连忙出声阻止。“等等,外婆!你有教他分辨阳世实物跟阴间鬼怪吗?”

“啊??”苗姑呆了呆,摇摇头。“我忘了。”

“阳世实物??阴间鬼怪?”林君育起初有些困惑,但见到马尾青年两眼翻白、瘫倒在地,额头淌下几道鲜血,陡然明白了什么——妈祖婆这油压剪、千斤顶之类的工具,能够让他在灾区、火场里开路救难、能够触及阳世实物。

自然包括活人脑袋。

苗姑捧着林君育那机械臂急急解释:“笨蛋,你用这东西打鬼得换种方式打,不能??”

“换种方式打?怎么换?”林君育傻眼问。

“很难解释,凭感觉。”苗姑托着林君育机械臂,对准倒地马尾男脑袋。“心里想着打鬼不打人、打阴不打阳,来,再打打看!”

“什么?打打看?”林君育愕然说:“他头流血了。”

“流血又没什么。”苗姑这么说,抓着林君育胳臂,又要往马尾男脑袋上敲。

“不行!”陈亚衣伸手抵着林君育胳臂。“这样说不定真会打死大岳??”

“这小子哪那么容易死。”苗姑哼哼说:“你们两个就在这儿,真打坏他脑袋,也能就地急救呀!”

“什么??”林君育惊愕之余,瞥见那马尾男身子一颤,口鼻窜出团怪烟,怪烟化成人影,倏地要飞,但人影手腕和马尾男手腕仍被陈亚衣黑手一同握着,逃不了,只能跪地求饶。

“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人影在马尾男身旁下跪,发抖求饶。

“看??”苗姑得意地说:“打出来了吧??”

陈亚衣和林君育望了望这“讨厌鬼”,见他个头瘦小、顶着西瓜皮发型、身后背着一只大背包、胸前挂着一台单眼相机,厚重眼镜底下那双细小眼睛说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臭小子,终于现身啦。”陈亚衣仍顶着张黑脸,威吓问:“偷看情侣恩爱很爽吗?”

“我以后不敢了??”讨厌鬼抱膝坐地,抽噎说。“我错了??”

“报上大名。”苗姑倏地飘到那讨厌鬼面前,左手从红袍口袋取出一张空白符纸,右手伸指抹了抹口唇,飞快在那符纸上写起字。“老太婆替你烧令下去,让牛头马面上来接你。”

“我??我叫曹大力。”讨厌鬼推了推眼镜,怯怯地问:“牛头马面??会带我回阴间?上城隍府?”

“原来你知道啊。”苗姑画妥符令,在曹大力头顶上绕了绕,然后大力一抖,抖得整张符纸莹莹发亮,还冒出亮眼烟雾;苗姑捻了捻符纸光烟,捻出一条细绳,将符纸套上曹大力脖子。

这潜入旅馆房间、偷窥情侣亲热的曹大力被系了符令之后,全身闪闪发亮、十分醒目。

“牛头马面??会打我吗?”曹大力神情有些害怕。“我会下地狱吗?”

“少啰唆,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苗姑不耐地搧搧手,不想再理会曹大力,转头凑去马尾男身旁。

陈亚衣和林君育已经开始替马尾男急救。

陈亚衣此时整张脸雪白莹亮,她向妈祖婆借来了白面神力,正要替马尾男加持,却停下手,抬头对林君育说:“让你试试好了。”

“好。”林君育点点头,伸出手,呢喃祝祷:“我需要强??”

他才刚念出“强”字,突然想起“强心针”、“电击器”等都是大道公门派急救手法,便及时改口。“妈祖婆,我是阿育,需要借您神力救人??”他祝祷完,见手掌亮白,便往马尾男心口拍了拍。

“呕——”马尾男睁开眼睛,呻吟几声,捂着头喊疼。“好痛??”他喘着气,左顾右盼,瞪着林君育,伸手一把揪着他衣领,破口大骂:“干!是你打我对吧!”

“先生,我??”林君育瞪大眼睛,正欲辩解,脸上就挨了马尾男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