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易杰举着火尖枪,正转往楼上找人,只觉得头晕眼花,连眼前哪儿是路、哪儿是墙、谁是逃跑顾客、谁是赶人流氓,都分辨不出,就连抬脚往前都艰难辛苦。
“这什么鸟蛋新规矩??”他咬牙撤去混天绫和火尖枪,这才感到身子舒服了些,连忙又塞了两枚莲子入口含着,找着电扶梯往上急追——
但电扶梯通往二楼商场出口竟已降下了铁卷门,他撤去火尖枪和混天绫,却没撤风火轮,腿力比平时强健许多,但他猛踢那铁卷门几脚,将铁卷门踢凹一个大坑,两侧缝隙却仍难挤进一个人;
同时,他也听见三楼以上,陆续传出铁卷门降下的声响。
若层层都这样破门,实在太慢,易杰索性掉头回一楼找消防通道。
本来在一楼驱赶店家、客人、拉下铁门的打手们,纷纷往电扶梯口聚来,冲上电扶梯要逮易杰,易杰飞快打下楼,绕过一间间关门店家,终于找着消防通道,直奔上楼。
消防通道二楼,早聚集一批打手,见易杰上楼,一齐朝他掷出手中刀械、凳子,却没砸着易杰——
原来易杰一见楼梯上有人挡路,早一步飞跃上天花板,头下脚上、彷如准备起跑般蹲着——风火轮只要踩上平面,便能顺着易杰心意贴定不动。
“啊!在上面!”打手们刚刚惊呼起来,纷纷抬头,却又不见易杰,同时身边伙伴一个个倒下。
易杰在众人抬头同时,已经迅速落入打手阵中,挥拳拐肘顶膝,身边瞬间倒开一圈。
他腿挂着风火轮,踢击力道特别大,能将人踢飞好远——此时情况紧急,他自然也顾不得尽量避免用天赐神器殴打凡人这条规矩了。
然而他每每出脚,都会感到一阵腿软,身上也会多出新的爪痕。
“三片刚好、六片昏倒、四片??”易杰先前曾测试过莲子对这新版尪仔标副作用的抑制效力,刚刚他派出三只小豹随行保护王小明追车,撑不住六片尪仔标加乘的副作用,只好撤去火尖枪跟混天绫,只留着一双风火轮;
但仍超出莲子抑制范围,即便他习惯性地随口扔两枚莲子当口香糖嚼,仍不时感受到一阵阵不适。
“其实也还好。”易杰冷笑,继续往楼上打。
此时的副作用,与过去无数次的痛彻心扉相比——不过就与寻常的扭挫伤、刀割伤或是轻微的烧烫伤一般。
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反倒有点好奇。“那再多用一片尪仔标,同时发动五样法宝呢?”
想归想,他倒是晓得现在可不是测试的好时机。
他一楼一楼往上冲打,每层楼都有打手埋伏,他不时抢下打手棍棒反击,敲倒一个又一个打手,有些是大凤手下,有些是鸡爷调来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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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龟公被大凤手下按在水月大楼楼顶边缘,望着对面年年大饭店楼下聚满了警察和宾客,此时距离让他看不清宾客脸面,倒是还能认出女儿那身白纱。
“还好没事??”老龟公咧开嘴傻笑。
他才笑两声,立时捱了黑牛一拳,痛得跪地。
“有什么好笑?”黑牛像是积了一肚子气,没处宣泄,他之前上铁拳馆找麻烦,却被王小明附身,带着小弟下载了款美少女游戏,大量课金,再把珍贵卡片全交换给王小明账号,损失了不少钱,这晚也听鸡爷命令,前来支持见从这计划。
“老家伙,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来破坏鸡爷朋友计划?”另一个也去铁拳馆闹场过的阿蛇,也在一旁用脚轻踢了踢老龟公。
此时大凤正持着电话,急忙向见从报告自己已将易杰引入水月大楼,声称自己即便粉身碎骨,也会尽量拖着易杰,不让他去碍事。
大凤手机那端,隐隐传出见从的说话声。
“人少点也好,要是这儿曝光??还能??带他们走鬼门进阴间继续炼??”见从边讲,边传出咬肉喝汤的声响,边吃边赞:“嗯,这瓶更香呀??”
“女王??”大凤倒是记得见从那批补药有限,忍不住提醒。“黄虎龙炼成一只人药,要花上十天,您那些补药??”
“补药??怎么了?”见从问。
“补药有限??你是不是该省点吃??”大凤担心地说。
“什么时候??”见从语气透出怒意,电话那端磅地发出碎响,像是砸碎瓶罐的声音,她的飙吼传出手机:“我吃零食??还要听你教训?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身份?”
“不!女王!”大凤噗通一声跪下,持着手机磕头求饶。他磕头磕得响亮,像是刻意要让电话那端的见从听着一般。“我大凤是你的奴才,终身都做你的奴才,我只是担心你——”
大凤身边手下像是早已见惯大凤对见从卑躬屈膝的模样,有些地位较高的喽啰,本身也是见从忠仆,对大凤此时举动,不但不觉得奇怪,反倒一脸理所当然。
反倒是鸡爷向其他角头、帮派借调来助拳的打手,见到这领头大凤此时行径,都觉得古怪莫名。
“我女儿女婿、儿子孙子,还有以前的老婆,都平安无事??我怎么能不笑??”老龟公嘴里的牙都被打得有点晃动。“你们来搞我女儿婚礼,我怎么能不理?”
“啊!刚刚那是你女儿婚礼?”老龟公身旁几个打手,这才知道老龟公闹事原因。“结果他们全没事,就你一个被逮?”
“你穿这模样哪里像主婚人呀!”大伙儿起哄讪笑起来:“所以你女儿儿子要没爸爸啰!”“你孙子要没爷爷啰!”“等等,你刚刚说『你以前的老婆』啊呀,原来那丈母娘是你前妻啊,难怪你不是主婚人!”
老龟公缓缓起身,又望了望底下骚动,只见前妻儿女都分别上车,安然离去,回头咧嘴微笑。“你们??都说错了??我儿子女儿,早就不认我这爸爸了??我孙子现在的爷爷??很疼他,还要买游戏给他??”
他一面说,微微弯腰,摆出拳击姿势。
前妻儿女孙子已平安离去,老龟公放心了。
“怎样?你想打拳是吧?好呀!”黑牛见鼻青脸肿的老龟公,此时竟然摆出打拳姿势,不由得觉得滑稽可笑,抡着拳头就照老龟公鼻子挥去。
磅!
黑牛大拳头在老龟公耳际擦过。
老龟公的拳头,则正中黑牛鼻子,将黑牛脑袋打得后仰,差点跌倒。
黑牛踉跄捂着鼻子后退几步,一道鼻血从他掌间淌下。
“交叉反击拳。”老龟公笑呵呵地说:“帅吧。”
“帅你妈咧——”黑牛手下立时围上对着老龟公拳打脚踢,老龟公双手护头防守。
“呵。”一旁阿蛇冷笑望着黑牛。“黑牛,上次我一个人就把他打趴了,现在他只剩半条命,你都打不过他?原来你这大块头中看不中用啊??”
“通通给我滚开!”黑牛怒吼一声,围殴老龟公的手下立时退开一圈。
“我会打不赢这老头?”黑牛暴怒地撕了t恤,当成毛巾般擦拭鼻血。
“呼??”老龟公被揍了一轮,连连喘着气,累得连手都快举不起来,但见黑牛大步走来,还是本能地摆出迎战架势。
黑牛又朝老龟公大挥一拳,老龟公使出了一模一样的反击拳,但他一来老了、二来伤了、三来累了,闪得迟了、反击得也不够快,侧脸被黑牛拳头削着,反击在黑牛脸上的拳也不够力。
两人都后退两步。
黑牛气愤逼来,一拳拳往老龟公身上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