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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张照片分别是六吉盟不同受害成员身上,被刀割出的“忠”字伤痕的近拍特写。

“和前几次一样,今天你们狗堂阿黄身上也被割了个『忠』字。”王智汉这么说:“每个人身上都有这个记号,对方是在向你们示威,所以我才会问你到底有没有在某些生意上惹上不好惹的大老板。”

“??”蔡万龙盯着那些照片,摇摇头,严肃地说:“我是得罪过不少人,但我不记得他们哪个人名字里有『忠』字,又或是我不记得了──但他们之中,我没印象有这种不停杀人的疯子。”

“要是??”蔡万龙的随从、王智汉的手下听蔡万龙这么说,不约而同地都想到──如果对方真是个疯子呢?

“看起来不像。”王智汉摇摇头,又翻出几张刑案现场破桌烂椅、满地横尸的照片。“加上今天这件,每件都是灭门,家里老人小孩都不放过??

这阵仗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干的,是有组织、有目的的行动,示威意味浓厚,你们六吉盟猫狗鸡鸭蛇鼠堂口都被宰过一轮,接下来??”

王智汉说到这里,顿了顿,盯着蔡万龙说:“就轮到你们龙虎堂了。我没记错的话,你跟你弟弟正是龙虎堂的堂主跟副堂主,对吧?”

“那最好。”蔡万龙像是压抑着愤怒和恐惧,撑着桌子起身。“我这人懒得动脑筋,这种推理游戏我没兴趣??那神经病最好自己找上门来,我巴不得他自己送上门??”

他手一挥,领着手下就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取出手机望向王智汉、望望那几张“忠”字伤痕照片。

“我觉得那几个字有点眼熟,但现在真想不到跟谁有关,我拍下来向人打听,行吗?”

“行。”王智汉点点头,比了个请随意的手势。

蔡万龙翻拍了几张忠字照片,领着手下离去。

太阳已经下山,一阵阵没有规律的狂风,将暗紫色空中的乱云吹得像是抓发失败后的滑稽造型。

蔡万龙叼着烟,焦躁地在顶楼来回踱步,不时接听手机。一名手下赶来,向他回报:“鸭堂虾米刚刚打给我,说他小弟最近刚收了一批小鬼,都十几岁,不懂怎么砍人??问大哥你要不要这种菜鸟?”

“要!”蔡万龙说:“有多少拉多少,我又不是养不起,没砍过人是吧,来我这待几天,说不定就有机会砍到了。”

蔡万龙身处的这栋六层楼老旧工业楼房,位于市郊一处没落工业区中,楼房四周围绕着许多荒废无人的工厂和办公楼房,正门外有面陈旧烫金招牌──

六吉企业。

这六吉企业是六吉盟创帮老大蔡六吉生前重要据点兼住家──一楼办公谈生意,二楼招待宾客朋友,三、四楼供手下住宿休息,五、六楼当自己住家。

蔡六吉行事激进剽悍,得罪不少仇家,平时戒心极重,以往楼房里总聚着数十名手下,如家臣卫兵,日夜守着以防仇家上门。

不久前当蔡万龙听说帮中出现第四名受害者时,便举家搬入六吉企业里,他知道这栋楼房是爷爷生前重要防御据点,除了方便聚集大批兄弟外,地下还有两层地下室。

蔡六吉当年特别辟出的地下室用途可真不少,除了可以用来囚禁拷问仇家、私藏军火武器、供自己藏匿防御外,甚至还有条地道连接到百来公尺外一处不起眼的厂房地下室,作为最终逃生通道。

蔡万龙年幼时,便常听爸爸讲述以前每隔几年,就要随着爷爷在六吉企业里避难迎敌的事迹,使他相信这栋看来没落的楼房,是座固若金汤的堡垒,是蔡家最后一道防线。

此时每隔一、两小时,便有几辆面包车在六吉企业外停下,下来一批人,全都是六吉盟各堂口年轻帮众,大伙收到蔡万龙的动员令,前来协助守御六吉企业。

先前八起六吉盟帮众凶杀案里,四起在受害帮众家中、两起在堂口据点、两起在旅馆中──

凶手并未特意挑选犯案地点,而是大剌剌地直攻对方当下所在地,并且毫不介意波及无辜──

八起凶杀案里,除了八名帮众外,还包含他们妻儿老幼、情妇朋友,全加起来可有三、四十人之多。

“万虎,你最好过阵子再回来,这边我会处理??”蔡万龙讲着手机。“我调了一百多人,那些家伙敢找上门,我绝对好好招待??啊!叔公来了,晚点再说。”

蔡万龙挂断手机,从顶楼望着底下步出黑头轿车的驼背老人,在几名随从簇拥下走入六吉企业。

蔡万龙立刻带人下楼迎接,老人神色慌张,一见蔡万龙便伸手挽他胳臂,呀啊啊地说:“万龙呀??你传给我那些照片??全是从这阵子帮里死的那些人身上拍的?那??那个『忠』??”

“叔公,你认得那个『忠』?”蔡万龙一小时前,令手下将那几张翻拍的忠字照片发给帮中兄弟,要所有人帮忙打探,最近帮里到底是谁与名字、门派字号里有“忠”的家伙们发生过纠纷。

“那个『忠』呀??”叔公叫蔡七喜,是蔡六吉的弟弟,他随着蔡万龙来到一楼办公室,颤抖地接过对方手下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呛着咳了好半晌。

蔡万龙赏了那递茶水的手下一巴掌,要他重新倒杯不那么烫的茶水来。

蔡七喜连连摇手,连口唇胡子上的茶水都未拭去,急急要随从点开手机照片。

“看!这个『忠』、这个『忠』呀──『中』那一竖??利如剑、穿透心??”叔公颤抖地指着几张照片里受害帮众体肤上的“忠”字记号,那忠字里的“中”,竖笔拉得极长,割过“心”字。

犹如一把剑,将那“心”剖为两半。

“这是五福会忠堂的追杀令??”叔公瞪大眼睛,抓着蔡万龙双臂,颤抖地说:“是他!一定是他??他回来了!”

“五福会??忠堂?”蔡万龙依稀觉得“五福会”、“忠堂”这些字眼儿听来有些耳熟,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是何方神圣。“叔公,你说谁回来?他到底是谁?”

“他??他是??严五福。”叔公害怕地说:“他真的回来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们蔡家!他一定会上来争那口气??”

“严??五福?”蔡万龙隐约记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

严五福是他爷爷年轻时的拜把兄弟。

那时两人本来同处一个帮会,后来分别自立门户──六吉盟与五福会。

一个五一个六,一个吉祥一个福气,这两个帮派虽比不上一些规模更大的帮派,但几十年前在地方上也算风光一时。

起初六吉盟与五福会一如唇齿,共同抵御踩进地盘的外来帮派,但后来不知怎地,严五福和蔡六吉两人决裂,激烈火拼好几个月,今天你砸我酒家,我就掀你钱庄,明天你掀我钱庄,我就砸你酒家。

直到越来越多共同好友、长辈看不下去出面调停,两人终于同意和谈。

和谈地点在一处酒楼餐厅。

严五福直到上了满桌菜、干了几杯酒后,才知道自己中计。

蔡六吉带了比约定还多出数倍的人来,打手一批批上楼,甚至连那些上菜的餐厅侍应全是他的人。

最终,严五福没能活着走出那间酒楼。

接下来几个月,五福会重要堂口被六吉盟一一击破,旗下地盘尽归六吉盟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