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190.传送异常
出了赛琳娜的书房门，李诺二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黛娜丝面对骤然展现出「万物通晓」的李诺，已经表现得有些麻木了。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次从对方身上发现非凡之处。
从最开始的死灵法术、魔法卷轴制造手艺、手工魔杖制造手艺，再到心灵系法术、塑魂法术等等，自打两人见面以来，这一连串的变化逐渐让黛娜丝适应了李诺的非同凡响。
哪怕李诺使用出圣位法术，黛娜丝也不会觉得有多么稀奇了，反而会有一种“他果然会这门法术”的轻松感，就像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了一样。
所以回到房间的黛娜丝，镇定又平静，揣好了李诺递来的钱币袋，乖乖巧巧地在房间内待着。
李诺安顿好这位善解人意的伴生女巫之后，前去中层甲板的其它船舱寻找梅芙乐和卡兰迪。
他以为对方二人会很执拗，为了节省金币而不肯通过传送门离开。
事实证明，李诺产生了一些误解。
无需他去劝说什么，梅芙乐和卡兰迪就已经在准备传送离开了。
李诺找到梅芙乐的时候，这位富有的女士正在和执法巫师的领队·帕雷德斯交谈。
双方之间很快达成了契约。
梅芙乐支付35万金币，购买七个前往乌纳斯环的传送名额。
帕雷德斯则在打开传送门后，带着梅芙乐和她的六个学生，一起返回净光法庭的总部——这个总部就设立在乌纳斯环的首都星辉城。
35万金币！
这个数字令旁听的李诺倍感震惊！他再一次为梅芙乐的财大气粗所折服。
等对方和帕雷德斯达成契约之后，李诺和梅芙乐简单地聊了两句，这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果断地传送离开。
“我在聚合城的研究任务，不是被评为60分吗？但这分数目前只是暂估的。我其中一个研究项目，就是将聚合城本地人培养成巫师。我得把菲莉娅、贝蒂和其她四名巫师学员，安安全全地带到乌纳斯环里去，这样才能实打实地拿到60分的成绩。”
梅芙乐摸着腰间干瘪的钱币袋，向着李诺略显忧愁地叹气一声：
“唉，为了保住这60分的成绩，我可是大出血了。还好霍塔姆斯会支付给我一些赔偿金…”
“赔偿金？”李诺问道。
梅芙乐拿出自己的船票晃了晃：
“嗯嗯，对。我帮你买的那两张船票的背面，有几行小字。上面写着‘如发生意外事故，请与霍塔姆斯商洽赔偿金’的字样。你可以拿着船票，去找霍塔姆斯要赔偿金。金额多少不确定，全看你的口才了。至少是会退还船费的。”
经梅芙乐这么一提醒，李诺想起来这回事了。
乘客们看在霍塔姆斯和金属分院的名声上，才甘愿掏腰包买船票、上船消费。现在，魔法船出了事故，那么霍塔姆斯必须得安抚好乘客，狠狠地花上一大笔金钱才能把事件处理好。
对于在魔法船上长期经营店铺的巫师们来说，他们到手的赔偿金会远远高于乘客。
李诺找到卡兰迪的时候，得知了这一点。
卡兰迪也准备传送离开了。和梅芙乐不同，卡兰迪的传送费用由霍塔姆斯全额报销。
不仅如此，在她抵达星辉城的霍塔姆斯总部后，还能享受到自然分院的院长亲自接待的待遇，然后是一长串与赔偿金有关的商讨内容。
“我用来提纯药剂浓缩液的仪器没能从魔法船上带走。事情发生的时候，那套仪器刚好在工作。同样状况的还有自动稀释浓缩液的仪器，在船上栽培魔法药草的生态培养槽，冰封魔法灵药的魔法冷箱…”
卡兰迪的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手里拿着记事本和笔，一边唠叨，向李诺诉苦，一边清点自己的损失。
她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从魔法口袋里拿出来，放在狭窄的房间内挨个检查，以此来确认自己究竟遗留了多少事物在魔法船上。
整个房间被各种瓶瓶罐罐堆满了，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据她吐槽，自己在这起事件中损失了至少价值62万金币的魔药、灵药、仪器和魔法材料。
李诺站在她门口，嘴角微微抽动，他又听到一个数十万金币的数字了。联想到魔法船上一共有八间商铺，那总的赔偿金可能会超过500万金币。
“拿着这个，贾维斯，这是我报答伱保护我的礼物。”卡兰迪从桌上拿起一瓶药剂，塞进李诺手中。
这支药剂瓶用特殊的魔法玻璃打造而成，质地坚硬的同时，又具有比较好的韧性，能很好地保护内部的药物。
把它拿到面前一打量，李诺在纯净无暇的玻璃后方，看到了一颗在瓶子里缓慢游动的浅绿色光球。
这颗只有一厘米直径的小光球，围绕瓶子里的小树飞舞，就像是守护小树的精灵般灵动。
李诺的眼底浮现惊奇和回忆。
他忽然想到了放在爱丽卡办公室里的那棵半米高的小树。那棵树和他手里这棵小指头大小的小树，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前者便是后者等比例放大后的存在。
那么，这两棵树叫什么呢？
卡兰迪给出了答案。
“这是一年份的长生灵药。”卡兰迪说。
“长生..灵药？”李诺一抬眉毛，“原来这就是长生灵药啊~”
“嗯，是的。”卡兰迪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
“直接服用它，可以延长一个月的寿命。你也可以将它留好，以后再服用。具体怎么处理它，就由你自己来决定了。要是想等它的年份增长一些之后再服用，我这里刚好有些培育长生灵药的魔法材料。这些魔法材料是按培育周期来计算价格的。培育长生灵药一年，需要耗费10万金币购买魔法材料。在我传送离开之前，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购买魔法材料，我给你打一个小小的折扣。”
10万金币…培育一年…
李诺快速地算了一下。
长生灵药的年份与药效的转换比例是12:1，也就是年份每提高1年，可以让服用者延寿1个月。
等于是用10万金币购买1个月的寿命。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难怪魔法教科书上说，诸多自然系的巫师势力，就是靠长生灵药之类的魔法灵药来发家致富的。其它的魔法灵药，也是年份越长，药效越好。
李诺暂时不用为自己的寿命发愁，那是年迈巫师所要考虑的事情。
“我还是直接服用这份灵药吧，女士。”李诺将灵药收入囊中。
卡兰迪也不意外。她的目光一扫堆满玻璃瓶的房间地板，捡起一支药剂塞给李诺：
“这是给黛娜丝的，一支能滋润干燥肌肤的药剂，内服、外用皆可。”
“多谢。”李诺朝对方一笑，又和对方聊了一会儿魔法灵药的事情，这才带上礼物转身离开。
黛娜丝因为返生魔力的缘故，不用担心寿命的问题。李诺刚刚到手的长生灵药，就自然交由他自己来支配了。
据卡兰迪介绍，一年份长生灵药的公开售价为1万金币。
培育长生灵药的开销，却达到了每年10万金币。
这其中是否能钻空子呢？
例如，通过重复服用一年份长生灵药，来反复延长一个月的寿命。
答案是不能。
同一类型，同一年份的魔法灵药，只有第一次服用的时候会有效果。
服用了一年份的长生灵药后，必须服用超过一年份的长生灵药，才能再度延长寿命。所延长的寿命，依旧是按照1年份=1个月来转化的。
李诺回到房间之后，把滋润肌肤的药剂交给了黛娜丝，自己则坐到椅子上，服用长生灵药。
剥开瓶塞，将整个瓶子竖直，瓶口对准嘴巴。瓶子里的绿色小光球和小树，像是气雾一样被李诺吸入口中。
清凉舒爽的感觉从食道向全身蔓延，等到脑海中一片冰凉，李诺收到了系统消息。
【你服用了“长生灵药（1年份）”。】
【你的寿命延长1个月，现为21\/83.08。】
1除以12约等于0.0833。
这一小瓶灵药下去，寿命上限肉眼可见地增长了一丢丢。
李诺哑笑一下，忽然发现脑海中的系统消息没有结束。
【你对“长生灵药（1年份）”造成了致命伤害。】
【被动解构发动！】
【你获得了目标的面板信息。】
【你获得了1万点精力值奖励。】
李诺微微一怔，随即一拍脑袋反应过来了。
吃东西，喝饮料之类的行为，确实会触发被动解构。只是因为吃饭喝水带来的精力值奖励太少了，李诺一直没怎么在意。
现在，喝下一年份的长生灵药，足足给了1万点精力值。这刚好补充了李诺的精力值库存，可以算作意外之喜了。
这件事给李诺带来了一个启示。
有「金属强融」冥想法在，他可以将精力值控制在上限以下。那么怎么应对需要消耗大量精力值的突发情况呢？
那当然是多多储备可以带来精力值的魔药、灵药了。找一些能轻松捏碎、打烂的魔法道具带在身上，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等需要用到精力值的时候，临场服药或者是破坏魔法道具，即可用被动解构的方式拿到大量精力值。
我真是个天才呐…
李诺手里捏着喝光的玻璃瓶，摇晃脑袋，感叹一声。
黛娜丝坐在床头，以为李诺在回味长生灵药的口感，好奇问道：
“好喝吗？是什么口味的？”
李诺回过神来，嘿嘿一笑：
“像喝冰水一样，还是挺舒服的。但是喝完之后，身上没有什么变化，我也不清楚自己的寿命有没有延长…”
两人在屋内闲聊。
自与赛琳娜会面之后，时间刚好过去一小时，李诺二人的房门被人敲响。
李诺拉开门一瞧，先前那名领着自己和黛娜丝去找赛琳娜的深海巫师，再度上门了。
李诺和对方交谈几句后，跟随对方去了趟赛琳娜的书房。
大约10分钟后，李诺带着一个厚实又稳固的金属盒回到房间。
深海分院的探查结果毫无悬念。
深海巫师们在李诺所描述的地点，发现了溺亡草的踪迹，这证实李诺所言非虚。他确实拥有「万物通晓」这一非凡特性。
既然这样，赛琳娜便会按照契约来履行自己的责任。
通缉令是盒子里的东西之一。赛琳娜调整了一下通缉令的期限，从原先的两年延长到了现在的五年。
三枚面额为1万的乌纳斯金币，是盒子里的第二样东西。这是给予李诺的调查补贴，他可以随意支配。当然，事后在调查报告里写明资金去向和用途是必不可少的。
《执法巫师协防委任令》，这是盒子里的第三样东西。
李诺把大名一签，就拥有了在苏曼群岛范围内自由执法的权力。不签这份委任令的话，执法巫师必须先向深海分院报备，然后才能执法。李诺省去了报备的环节。
盒子里的第四样东西，是两枚传送晶石。传送门开启之后，凡是拥有传送晶石的人，都会被传送门吸入。传送晶石便是传送所需要的门票。
李诺丢出解构术瞧了眼。
这两枚传送晶石均需要8万点精力值来解构。系统把它们归为了位面魔法学造物。它们的目的地也都指向苏曼群岛的深海分院。
“好了，黛娜丝，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
李诺坐在单人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接下来，我们就耐心地等着吧。等圆碟舰船被传送走，赛琳娜便会驾驶应急航船返回魔法船。等她安顿好了乘客，我们就能跟随她一起传送离开了。这趟旅程还算是有惊无险吧。最大的收获就是免掉了传送费用，省下了16万金币，还拿到了3万金币的补贴…”
黛娜丝拿着账本记账，笑嘻嘻地把3万金币扫进钱币袋里，一副小财迷的样子。
“嗡…”
李诺正打算冥想一下，休息休息，船外却传来了十分明显的震动声。
李诺以为是金属始祖龙搞的鬼。和黛娜丝一起步入走廊一瞧，他这才发现是传送圆碟舰船的传送阵搭建好了。
黛娜丝对传送的场面没兴趣，转身回到房间内尝试卡兰迪送的药水。
李诺站在走廊中，眺望远处的场景。
一个圆形法阵悬浮在圆碟舰船正下方。它的直径超过2000米，可以把整个圆碟舰船囊括其中。圆形传送法阵的下方，则是黑色海面和魔法船。
这个传送法阵由能量传导效率极佳的魔法金属组成。搭建它的战斗巫师们，悬浮在空中，用魔法固定法阵，让其保持平稳。
等到巫师代表团里的魔法部部长一声令下，所有战斗巫师开始往传送法阵灌入魔力。
各种颜色的魔力光柱射入传送法阵。圆形法阵中央，浮现白茫茫的光亮。
等到传送法阵内的光芒亮度达到顶点，便会有一个旋涡状的白色传送门在法阵内中央展开。这是李诺从《魔法根基》上了解到的知识。
在白色漩涡出现之前，战斗巫师必须铆足气力输出魔力，不能有丝毫松懈。
要是开启传送门的过程被打断，后果不堪设想。轻则传送门开启失败，先前输出的魔力全部报废；重则传送法阵爆炸，引发大范围的魔法反噬。
战斗巫师们都以为现场没有敌人了，巫师代表团也是如此。唯有李诺知道，传送法阵的正下方就潜伏着金属始祖龙的意志。
如果对方打算做点什么的话，现在就是发难的最好时机了。
李诺不是没想过将“魔法船发生异常”的事情告诉赛琳娜。有「万物通晓」在，他大可以把自己发现异常的缘由归结到这一非凡特性上。
但麻烦的地方在于，如何验证“魔法船发生异常”这件事。那只狡猾的金属始祖龙很可能在巫师们深入侦测魔法船时，躲藏起来，进入蛰伏状态。
不管侦测结果如何，执法巫师们都会提高警惕，但相应的，这番举动也会引起金属始祖龙的警惕，进而让李诺引起它的注意。
从求稳的角度来考虑，李诺决定按下向赛琳娜告发的念头，尽管这么做会在这方世界埋下一个巨大的隐患。
没办法，此时实力不足，李诺承受不了被金属始祖龙注视的后果。
应急航船的甲板上渐渐喧闹起来。
乘客们注意到了天空中亮起的传送白光，他们跑到露天甲板上，朝着传送法阵的方向张望，沉浸在美轮美奂的魔法盛况当中。
李诺依靠在围栏旁，眉头微皱，时刻用解构术盯着魔法船的动向。
【预计消耗2833万点精力值，可使解构完成度达到100%】
【预计消耗2835万点…】
【预计消耗2845万点…】
【预计消耗2855万点…】
这…
那只金属始祖龙在做什么？
为什么解构消耗量会突然提升到每秒10万点？
李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传送法阵中虽有白光闪烁，但能量反应强度距离漩涡状白色传送门的出现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这非常反常。
传送法阵应该很快就会开启传送门才对。
是负责开门的战斗巫师怠工了吗？
不，不是。
李诺丢出解构术看了下，好几个输出魔力的战斗巫师身上，出现了名为「魔力不足」的负面效果。
最多再过去3分钟的时间，便会出现第一个因为魔力枯竭而不得不终断输出魔力的巫师。
很明显，传送法阵出问题了。
应急航船上的巫师乘客议论纷纷。他们大都猜测是这片黑褶之海搞的鬼。难保这片海域里潜藏着什么稀奇古怪的非凡特性。
“要是传送门没能打开的话，传送法阵会不会发生爆炸啊…”
“我最担心魔法船被波及到。万一那艘圆碟舰船从天下掉下来，把魔法船砸烂了，我们怎么办…”
“我以后再也不出远门了…等拿到了霍塔姆斯的赔偿金，我就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生活…”
李诺听着乘客们的议论，目光锁定魔法船。
消耗一些精力值刷新魔法船的面板信息后，几行系统文字吸引了李诺的注意。
…
【状态名称】强行融合
【强融进度】90%
预计在72分钟后，塔尔萨利的意志与血脉之力将强行与魔法船融合。
…
之前还需11个多小时的强融过程，现在只需一个多小时就能完成了。
这一切就发生在战斗巫师们输出魔力的这段时间内。
战斗巫师输出的魔力，应该是被金属始祖龙吸走了。
李诺心中很是困惑。
金属始祖龙吸走这么多魔力，难道一点都没引起战斗巫师们的怀疑吗？那群由九环、十环巫师组成的代表团，怎么毫无反应呢？
李诺百思不得其解。
“嗡——”
一声明显高亢许多的震动声传遍四面八方。
就在战斗巫师即将魔力不支的这一刻，传送法阵中亮起强光，传送门打开了。
圆碟舰船在巫师代表团的监视下，缓慢下沉，一点点地进入白色漩涡传送门。
等它的船影消失在传送门中，战斗巫师们将传送门关闭，开始拆解传送法阵的魔法金属框架。
李诺目光一凝。
他好像知道金属始祖龙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了。
问题可能出在传送法阵的魔法金属框架上，这种金属造物不正是金属始祖龙可肆意操控的对象吗。
李诺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传送法阵。
数十发解构术丢出去后，李诺在一根非常纤细、短小的魔法金属条上发现了异样。
【系统消息：】
【你即将对“异常的魔法金属条”使用解构术。】
【预计消耗6000点精力值，即可使解构完成度达到100%】
【注意！】
【系统检测到解构此目标会对你造成负面影响。】
【建议使用无害解构的方式来解构此目标。】
一个需要无害解构的魔法金属条…
李诺眯着眼在望远镜的视角里搜寻了一下。
由于距离过远，再加上魔法金属框架的零件大小不一，李诺竭尽所能地搜寻之后，只找到了三十多个存在异常的框架零件。
这些框架零件，全是同一类型、同一尺寸的，均为魔法金属条。解构消耗量也完全一致。
李诺要想解构它们，那就得尽快了。因为过不了多久，战斗巫师就会把这些魔法金属条收进魔法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