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春波潋滟,抬眸远山如黛,汴京城一场雷雨过后,迎来了放晴的一日。
鸟雀呼晴,桥下说书的今儿也没说书了,一群常聚在一起的听客此时也围坐一处,正议论着京都城刚出炉的八卦。
“那瑾王府一场大火给烧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些花园前廊的,真是稀奇!”
“谁说不是啊,这天雷不劈别家的,偏偏就劈他家,这要说没做亏心事,我可不信!”
“能有什么亏心事啊?”有人抛出了这个问题。
周围就响起暧昧不明的笑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都心知肚明的样子。
楚谨呈这会儿也是满脑袋官司,他藏在藏青色锦服中的手紧紧攥在一起,面上已经尽力维持平和,却还是难掩杀意。
“王爷,该不会是有人想害您吧!”
白慧娘此时穿着一身异常朴素的衣裳,捏着帕子哭哭啼啼,听得楚谨呈也前所未有的心烦。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楚谨呈嗓音低沉,透出浓浓的不悦,“别弄得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白慧娘一噎,不由腹诽,这样的世面她觉得还是不见为妙!
望着被烧得七七八八的瑾王府,白慧娘心中恨得不行,显然楚谨呈也是知晓的,这件事绝非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如此生气了。
失火点有好几个地方,一看就是人为的,偏偏来查案的官差说什么是天雷,一副要息事宁人的样子,白慧娘本想说两句什么的,可见楚谨呈出乎意料的沉默,也就把到了嗓子眼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策儿受了惊吓,你不去看着孩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楚谨呈不想听女人唠唠叨叨,这个时候,女人最是误事儿。
然后又看了白慧娘的衣裳一眼:“你是府中唯一的女主人,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稳住府里,别自乱阵脚,让外人看笑话。”
白慧娘低头,乖顺地应是:“王爷,这也是事出紧急,妾身的东西都葬身火海了,险些命都丢了半条,这衣裳也只是暂时应应急,妾身这就去吩咐人,打理府中上下。”
她敏锐的感觉到了楚谨呈一反常态的冷漠,和对自己态度的不同以往,只是现在是个敏感时候,她也不会傻到在现在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
楚谨呈的脑海里却不由浮现出一道身影,若是岁欢还在,府中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幼承庭训又素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出身,在处理这些事情上,白慧娘还是太欠缺了些。
不过是脑海中念头一闪,楚谨呈顿时有些烦躁起来,他怎么会想到周岁欢,真是糊涂了!
只是这念头刚落,脑海中又浮现出成亲那日,在后花园遇到的那道身影,楚谨呈不由揉了揉眉心,颇为伤神的叹了一口气。
他忽然有些不明白,周岁欢对自己而言,到底是什么。
蒲英巷的锦衣侯府,冯氏此时却是喜上眉梢,一脸的欢喜。
“长姐就要出嫁了,真是不容易啊!”
姜玉珍斜眼看了端坐在梅花乌木圈椅上的姜明枝,笑容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